书城青春平安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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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离心离情2

“端王殿下说的极是,我万万没想到锦王竟然胆敢觊觎端王的王妃,都怪我这个当母妃的太过愚钝。那好吧,事到如今,已然别无他法,我看也是时候为锦王挑选妃子了。”慧妃娘娘看出端王心中已经极度反感锦王,如果在这个时候端王去皇上那儿参锦王一本,甚至动用武力与锦王角逐,莫说锦王,恐怕连林菀也会深受其害。

林菀那本就已经在强行借夏侯太傅病情推迟的婚约,已经是强弩之末,皇上已然不悦,如若锦王到时候强行出头,两人违抗皇命一说,便是钉上钉钉了。

而现在端王又在盛怒之上,到时候他与锦王二人因为林菀一事,相互成仇互相残杀,又不是没有可能。

如今林菀与锦王如此艰难,莫不如让她二人因为窦江一事彻底分开,也算是了断了这场孽缘吧。

“比起两人的性命来,感情的事情可以从长计议,就让这段感情先死而后生吧……”慧妃娘娘心想到,万不得已下了决定。

慧妃娘娘当即过来命人好好打扮一番,到了太后处求见太后。

福寿宫中人很少见到慧妃娘娘单独前来,都颇感奇怪,通报了太后后,太后也颇感意外,马上传了慧妃进去。

慧妃娘娘行了礼后,太后询问她道:“身体好些了吧?”

“回太后的话,臣妾的身体好多了,随着天气越来越热,畏寒的毛病也渐渐消了。”

“嗯,你这次损耗的血气多,必定要多多滋补调养,所以哀家也同皇上说了,你这边的请安就不必同她们一样必定日日过来了,哀家上次给你送的那些名贵药材,你必定也要多多服用才是。对了,你旁边这茶,也是参茶来着,补气血最有益,赶紧喝吧。”

“谢太后。”慧妃娘娘坐在下方,眼神有几分犹豫。

太后立刻看出她今天来时有什么事情要求,便也不敷衍她,只道:“有什么话只管说。”

“其实,今日臣妾来,是为锦王求婚事来的。”

“噢?”太后深感奇怪,放下茶杯,“锦王也要与端王一起凑热闹,要求赐婚吗?”

“其实,这是臣妾的意思,毕竟锦王年岁比端王大,理应娶妻在他前面。所以,眼看着端王这里婚事一再被搁置,臣妾也便厚着脸皮过来求婚事了。”

太后瞧不真切慧妃的想法,但是前段时间她和皇后因为玉枕一事多少有愧慧妃娘娘,为缓和关系,虽然这在她看来并不是最好的为锦王赐婚的时机,她也决定依了慧妃娘娘的意思。

“既然你已经求到哀家这里了,哀家便给锦王指一门亲事吧。”

锦王被指婚右相家嫡女一事,如同飓风一般传开了。

林菀自然不久后就听到了消息,她当时正给夏侯炳送去汤药返回晨芳苑之时,便听闻了府中丫鬟议论。

那位高贵的同夏侯烟雨一起名列西都贵女前三的贵女,出身名门,才华横溢,貌美无双,如同星辰闪耀天地,比肩牡丹国色,更胜夏侯烟雨品行数倍,传闻她每年都会携同家人于西都城外寺庙施粥,是真正善良的女子。

林菀是早早就听说过她的名字,曾经颇为敬仰,此时听闻丫鬟们感叹锦王将要娶妻如斯,当真是老天眷恋,她心中虽然早已经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仍是如同吃了酸枣一般酸酸的,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心碎般地哀伤。

想起最后一次见他,是在集市上,他骑着白马,坐于马上,一言不发,那深邃狭长的眼眸里似乎含着她能够懂的深情厚谊,又有她能够体会的痛苦和哀伤。只是他转身离开的冷酷,让她心碎而不解。

想来不过是短短半月时光,那一次见面就将成为永恒的记忆了。

原来……

原来那不过是诀别啊!

呵呵……日后可能再也不会相见了吧。

“容麒,你一定要幸福啊。”她已经是不会有幸福的那个人了,所以,老天你就让他能够幸福吧,将伤痛留给她一人承担,就算是惩罚她的不肯认输和倔强吧。

可是下了这样的祈祷和祝愿,她的心情仍然开朗不起来,心中更是郁结,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有些困难。

林菀未免桃梳担忧她,将药碗送去厨房后,沿着夏侯府邸散步。春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将整个夏侯府邸笼罩在湿润的雾气中。

她也懒得打伞,就那样穿着不厚不薄的春衣,远远的看着夏侯府邸的廊院飞檐,这既陌生又熟悉的宅院勾起她无限回忆。

走在竹园中,她想起了昔日的夏侯春曾经与夏侯雪与夏侯烟雨两姐妹在这里对峙,那时候的少年少女们已经心中怀有恨意,如今三人远离夏侯府邸,似乎都已经与这府中断开联系,各自有了新的人生。

似乎只有她,兜兜转转了一圈又回到这里。

这本是个不甚令她愉快的地方,可是比起晨芳苑来,这里似乎还好。在晨芳苑,有与他数次见面的痕迹,她的容麒,不,她曾经的麒哥哥,三皇子,她曾经在那样艰苦的环境中倾慕过的不该倾慕之人,而今的即将娶妻的锦王殿下。

他们曾经在那里斗嘴、吃饭,也曾经携手共看同一片天地,共享同一片艳阳,共赏同一朵鲜花。

还曾经在禁忌重重的深宫中,与之携手,爱得难分难解。可是现在,他就要把给过她的爱,给另外一个女人了。

爱而不得真是一种让人绝望的东西,仿佛被刺了一刀又一刀,很痛,很伤,鲜血淋漓,痛苦到不能自拔……很想就这样放声痛哭,可是哭有意义吗?她曾经流了那么多眼泪,那些眼泪只会让她看上去更加懦弱,现在,她已经是独自一人了,眼泪就更加没有意义了。

她咬着牙,握紧拳头,在冷雨中,悲痛得瑟瑟发抖,就是不许自己哭出声来。

“我发誓,以后再也不会为他流一滴眼泪。”林菀在心中对自己说道。

“难受就哭出来吧。”

身后传来一个温和的声音,接着一把油纸伞撑在她的头顶,为她遮挡住了细雨。

林菀转过头来,便看见穿着月白长衫的温和少年,此刻他的表情没有往昔那般让她无法理解的深沉,他看起来像是初次见面时候那个爽朗明快的小郎君,那一日两人因为一把伞一场雨结缘,而今,他又是出现在这样的雨天里,递给了她一把伞。

仿佛一切从未变过。

只是与他还能回到从前那不谙世事的当初吗?林菀心里可没底。

“俊表弟,你回来了?”林菀在这样不确定的情况下,努力露出一个微笑,看向他。

夏侯俊替她撑着伞,接过话来:“我听说了锦王要娶右相之女的消息后,第一时间回到夏侯府邸过来看你,就怕你想不开,想要安慰你两句,想不到你在这儿,方才沿着府中找了你半日,终于找到你了。”

“谢谢你特意来看我。不过,我并没有什么想不开,我与锦王已经结束了,锦王有新的人生,我替他感到高兴。”林菀面上怀着感激之情,一脸坚强的对他说道。

夏侯俊听得此话心中一喜,却不表明在脸上,反而是继续劝慰她。

“想来锦王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过既然你们已经说清楚了,我以后定然不在你面前提及锦王二字。这段时间我打算搬回来住,直到你离开夏侯府邸重新启程为止……”

“你不必特意如此。”

“你母仇现下未得报,夏侯老夫人还活着,夏侯烟雨也时常回府,我担心她们会继续对你不利,所以,我想搬回来住,也算是能够照顾一二,你就不必劝我了。毕竟当日若没有表姐你的照顾,哪能得我单独立府呢?”

林菀听他重新称呼自己为表姐,再见他此刻举止表现又是这样得体,心内情绪松动,对他又涌现当日那份姐弟之情,便点点头道:“如此,便谢谢俊表弟你了。”

“表姐你客气了,现下随我一同去拜见刘老夫人吧,最近她托我帮忙夏侯瞳与夏侯菲两个妹妹的婚事把关,今日正好组一桌,大家热闹热闹。”

“好。”林菀为了让大家不担心她,于是便打起精神来,跟随夏侯俊去了刘老夫人处。

刘老夫人这几年时间变化不是很大,马上满四十岁的人身材依然保持得很好,平时有事没事都打扮得光鲜亮丽,就是想尽办法也不能改变两个孙女的审美。好在这次林菀回来,下了些功夫,总算将夏侯瞳与夏侯菲两人改造得有模有样了。

“见过夏侯俊哥哥,见过莞儿表姐。”二人亭亭玉立模样,虽然及不上夏侯烟雨之流气质华贵,自有一番活泼动人的气质。

“两位妹妹,这是两枝簪子,拿去玩儿。”将给刘老夫人的礼物放好,夏侯俊从袖中拿出两只簪子分别递给夏侯瞳与夏侯菲。

“哇,我的是梨花。”

“我的是玉兰花。”

夏侯瞳与夏侯菲二人当下对夏侯俊的大方出手高兴不已。

夏侯俊摆摆手,让她们免了谢礼,将给刘老夫人准备的礼物拿出来,却见是上好的玉镯子两对,金镯子一对,外加一只红珊瑚打造的簪子。

“哎哟,俊儿你怎么如此客气,想来又花了不少银子吧?”

“这些都是孝敬刘老夫人你的,你就好生收着,不要同我客气。”夏侯俊虽说送了刘老夫人好几回礼,每一次也不如同这一次大方,但是他觉得这是值得的。

刘老夫人看着这份礼物贵重,想到他必定会有所求,也不客气,命一旁丫鬟收了,又唤了人来给他与林菀倒了茶。

夏侯俊与林菀坐下后,喝了茶便当着林菀的面对刘氏道:“莞儿表姐这次回来,可要拜托刘老夫人你好好照顾一二。你也知道,我有时候去处理公事,时常不在府中,夏侯老夫人那边还得你帮忙盯着。”

“我明白了,今日你专程过来想来是为了莞儿,不过你也太小瞧我刘氏了,我说过莞儿的事情就是我的事情,我今儿就把话撂在这儿了,无论莞儿要在这府中住多久,我都会罩着她。谁叫我和这孩子投缘呢?”说着,刘氏面露几分关切面向林菀说道,“莞儿此次回府照顾外祖父,瘦了不少,这几日我让小厨房帮忙熬些汤给你送过去补补身子吧。”

“谢刘老夫人。”林菀露出一个微笑感激地看着刘氏。

夏侯俊见到两人相处融洽模样,放下心来,不过他又想起什么似的说道:“夏侯祖父的病我瞧着也是一时半会儿好不起来的,这期间就怕夏侯老夫人打什么注意,你也知道莞儿表姐与端王的婚事一日未定,夏侯烟雨就定然会看不惯莞儿表姐,指不定会打什么注意对付莞儿,我拜托刘老夫人随时帮忙盯着夏侯老夫人,如若夏侯烟雨回来府中探亲,更是要多多堤防。刘老夫人要是能够帮忙莞儿表姐平安度过待在夏侯府的这些日子,夏侯俊承诺夏侯瞳与夏侯菲二人婚事不会低于夏侯雪与夏侯烟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