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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7章 惨死的挚友2

“你放心,没事的,只是你的手指摩擦破皮了而已。”

“真的吗?”林菀有些不敢相信,她明明觉得自己的右手没有力气,右手可是她视若生命的存在,如果右手毁了……那么她该如何活下去?

“你放心吧,大夫已经给你包扎好了,过几日等你身上的伤口恢复了,手也就好了。”

慧妃娘娘安慰她道,实则她明白林菀的右手受了比较严重的伤,大概是当时推搡的时候扭到了手腕,所以现下没有什么力气。

不过只要好好养着大概是没事的,但是,对于雕刻来说,她就不知道会不会有影响了,现下林菀的好友玉佳不幸被冤打致死,她不能再让她伤心了,只得骗她说她的右手受的是轻伤。

还好林菀身上四处都痛,她没有力气询问过多,相信了慧妃娘娘的话躺在了床上好好休息。

慧妃看望完林菀,叮嘱宫女悉心照料后,找来木雨。

木雨是赫连容麒离宫后,留下来保护慧妃娘娘的,此刻慧妃娘娘交代了木雨,要求木雨在这个半月的时间里,查找张司珍犯罪的证据。

“她们既然敢暗地里变卖宝物,必定有出售的渠道,我要你查找出源头,到时候将其一网打尽。”

“是。慧妃娘娘。”

木雨听令后,消失在碎玉轩。

渐冷的碎玉轩,烧起了地龙,宫女将香炉里加了熏香,慧妃娘娘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有些头痛。

“算了,此刻还是不要告诉容麒林菀的事,等到他回宫后再告诉他吧。毕竟,他此刻正在收复那些暴民。”

这头,暗卫木雨去宫外调查,经过半月时间在民间的调查打探,抓到了和宫内女官张司珍做交易的老板愁老板。慧妃布局让愁老板引出张司珍,张司珍已经有所警惕,便在接到仇老板的信息时让司珍司和自己同谋的黄典珍前去交易。虽然已经过了半月时间,但对于已经得罪过慧妃娘娘的张司珍来说,这笔交易已经有些不稳妥了。但是,她又实在舍不得这些银两,加上先前印有宫里的印章的部分宝物必须脱手,想来想去她便打算铤而走险。

可是她生怕慧妃娘娘已经怀疑到自己,便让黄典珍代替自己顶风作案。而在此时,慧妃与裴尚宫等人已经埋伏在一边准备抓现行,哪知却只抓到了黄典珍。黄典珍十分嘴硬,说是她一人盗取的,慧妃让木雨拿出了愁老板的供词,张司珍依然强词夺理,拒不承认自己的罪行,鉴于此,裴尚宫不得不请了太后过来公开审理张司珍。

太后处死了黄典珍,因为张司珍爹在朝中为官,太后格外开恩,将张司珍罚去了掖庭宫。

这一日,林菀坚持着从病床上走了下来,她来到掖庭宫大门口,拿着玉佳的牌匾,狠狠地盯着张司珍,执意道:“张大人,请你向死去的玉佳道歉!”

“要我向一个死人道歉,你做梦吧!”张司珍身着旧衣,神态依然傲慢,一副对林菀半讥半笑的样子,甚是可恨。

林菀清寡的面容闪现狠厉,突然一伸手给了张司珍一个巴掌:“你今日不道歉,我便打到你道歉为止!”

“你……”张司珍连连后退,浑身竖着倒刺般防备着林菀。

林菀追上前去,扬起手再次打过去。

张司珍一个趔趄站不稳,狠狠摔倒在地。

“道歉!”林菀逼上她,“今日你不道歉,我就打死你!”

张司珍这才慌了,捂着自己受伤的脸大叫着“救命啊”、“救命啊!”掖庭宫的奴婢们听到呼喊声,纷纷围拢过来,张司珍慌忙扑上前去,拉住一个人腿。

可是掖庭宫的女婢向来冷血,她们本就过惯了苦日子,此刻看到张司珍这样被人欺辱反倒是一种精神上的享受,当下那人就把张司珍踢开了过去。

林菀过来,蹲在她面前流着泪,狠狠的看着她道:“道歉,道歉!”

张司珍终于忍不住,对着玉佳的牌位哭出声来:“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不该冤打死你!”

“玉佳你听到了吗,这个害死你的人终于肯向你道歉了!”林菀捧着牌匾站起来,望着天空,天空灰蒙蒙的,什么也看不见,可是她却仿佛看到了玉佳,善良、热情、乐于助人的玉佳,她在天上冲她挥手呢。

“玉佳,玉佳……”林菀哭出声来,她的泪水湿透了玉佳先前在司珍司留下的代表自身存在的女史牌匾。

此时出来一个掖庭宫的负责嬷嬷,这个胖嬷嬷看到门口站着两个人,粗声粗气的吼道:“谁是张霜儿?”

“我是,我是……”张司珍举起手来。

“把人给我拖进去!”胖嬷嬷站在门背后,冲两旁的宫女们挥挥手。

顿时这些掖庭宫的贱婢们纷纷上前来,抓张司珍头发的抓头发,拖她胳膊的拖她胳膊,将她快速的拖进了掖庭宫的大门。

张司珍在门背后不知道受了怎样的待遇,却听闻她怒吼道:“林菀,我发誓要找你报仇!”

林菀冷笑一声,走上前去,低沉缓慢的开口道:“我等着你,张霜儿。”

“林典珍接旨!”

等到林菀养好伤回到司珍司的时候,她第一时间便接到了来自太后的旨意。原来为拉拢夏侯太傅以及功臣夏侯俊,太后与太子商量后,决定升林菀为司珍司司珍,重整司珍司。至于慧妃娘娘处,太后奖励其帮忙调查司珍司有功,特意命令窦江为其打造玉枕以示褒奖。

在司珍司司珍继任仪式上,裴尚功亲自加封林菀,当林菀戴上司珍司代表司珍的加冕珠花之时,听着众位女官的膜拜时,她眼神却充满着淡淡的哀伤。

这一次,她是踏着玉佳的血成为五品女官的,这没有任何值得高兴或者骄傲的。

坐在司珍司大殿主位之上,林菀盯着先前曾经参与过张司珍盗窃事件,现在只被罚俸禄的众位典珍、掌珍及几名女史,面上表情微冷。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受胁迫也好,受威逼利诱也好,从今天开始,如若再被我发现有任何贪墨现象,我必定重罚于你们。另,我限你们一年之内,将曾经贪墨的银钱补上,否则,便等着受罚吧。”

“是,司珍大人。”众人统一口径,恭敬面对林菀。

林菀看着众人无一人反驳,便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按照计划,将给后宫娘娘们的新年首饰花样先行画好,三日之内交到我这儿来。”

“是。”

众人回答完毕,如潮水般退散而去。

林菀从主位上站起,望着这方司珍司大殿,心中感叹不已——权利的确是把双刃剑,它能让人迷失方向,失去心智,可同时又会让人感觉无限孤单。

“玉佳,从今以后,便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充满罪孽的深宫里,苦苦挣扎着前进了吗?”林菀经历过的伤痛让她明白,深宫凶险,无论是再有本事的人,也难免周全。所以她更加缅怀起玉佳往昔的情分来。

另一边,锦王来信告之林菀,边境并非是异族侵犯,而是一队暴民因为不满当地官员无所作为,严苛征税逼死良民,所以在边境闹事以此想要引起朝廷注意。为了不伤及无辜,锦王单打独斗暴民首领陆之卫,成功收复了陆之卫。在地方官员决议处死这队暴民之时,锦王带领士兵保护这队人马,等候皇帝诏书到来之时,带伤保护陆之卫等人,后因为锦王将实情告之皇上,解除误会,不仅铲除了地方毒瘤,还解救了陆之卫等人。陆之卫一众人等彻底对锦王降服,并为此引荐了几位奇人给锦王。锦王十分高兴,将这队人马编入了自己的军队,不久后锦王便拥有了上千人的队伍。

看着信上赫连容麒很多地方一笔带过,林菀知道此收复过程也是相当凶险,何况锦王还因此受伤,被暴民射伤了肩膀,她深为担心锦王。日日祈祷锦王能够早日回宫。

如此又过了几月,终于赶在年关,锦王得以回宫。

锦王回宫复命之时,端王为拉拢锦王,特意奏请皇帝赏赐再次收复暴民的锦

王,皇帝亲封了锦王为骁骑将军,给予了对方部分兵权。

太子想到此前是他刻意推荐锦王去的边关,看着锦王因祸得福,重获皇上喜爱,太子不免对锦王有了忌惮之心,不敢再轻易陷害锦王。

“为了缓和与锦王之间的关系,我看你就暂时别在和朝堂之上和锦王为敌了。”太后劝导太子后,为表明后宫无意与慧妃为敌,命司宝大人窦江将之前在司珍司贪墨事件时为慧妃娘娘打造玉枕送去。

慧妃娘娘收了玉枕,感受到太后的诚意,暂时放下心来。至少目前看来,锦王这次重新拥有部分兵权,可以保她在后宫不受挟制。

待得锦王忙完朝中诸事,前来看望自己母妃之时,听闻了林菀的遭遇,他震惊不已,用最快的速度赶到司珍司去见林菀。

灯光之下,林菀在司珍房,试着用拆掉包扎纱布的手捏着镊子夹起一颗小小的黑色珍珠镶嵌于一枚凤凰眼珠之上,却见她手微微颤抖,根本无法成功将珍珠镶嵌于凤凰头部。

她越来越心急,重新夹起珍珠,却根本控制不住颤抖的右手。

“啪……”的一声,林菀将夹子重重的放在桌面上,她拿起雕刻刀具,开始雕刻一块玉石,却发现几次下不去刀。

“加油,加油……为什么,这是为什么?”

林菀又害怕又着急,右手根本使不上力气,只见她握着自己的右手,情绪崩溃一般哭泣起来,她用手狠狠地砸着桌面。

赫连容麒推开门进来之时,看见的正是林菀无法雕刻的场景,他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眼前这个形容憔悴不堪,浑身颤抖恐惧、负气用手砸着桌面的人,还是他认识的那个自信的莞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