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平安颂
22474400000160

第160章 别有用心1

林菀调整好心态,渐渐地适应了身为“典珍”的生活。

这日,张司珍特地将林菀叫到司珍房,并亲自为林菀倒了茶水上了点心。

因为两人之间一直不睦,加上林菀有深知张司珍的为人,面对张司珍的殷勤,林菀直觉这次见面的目的绝对不简单。

果然只见张司珍去关了门窗,小心翼翼的检查有无人偷听,回到房间后,她从屏风背后的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来放在桌面上,递到林菀面前道:“林女史,这是司珍司的规矩。”

林菀望着张司珍做法,有些不解。

张司珍拍拍盒子,眼神带着一股殷勤和讨好,示意林菀道:“打开看看。”

林菀点点头,依言打开了盒子,看到盒子里面摆放着三只金锭,林菀大为惊讶:“这是……”

“林女史,这是司珍司的规矩。”

“这些钱是哪里来的?”林菀不相信张司珍会将平时的赏银拿来分享,何况这些已经完全超出赏银的范畴了,所以心里顿时起了警觉。

张司珍却以为林菀不好意思,便佯装好意的告诉林菀道:“这些都是平时司珍司积攒下来的,林典珍,不要觉得不好意思,收着便是。日后,我们半年会有一次这样的分成。”

“是吗?”看着张司珍一副毫不掩饰其贪婪神情的嘴脸,林菀直觉的认为这里面有猫腻。

“是,我保证不会有失偏颇。”

“那这些金子的来路可以告诉我吗?”

“林女史,有些事情不要知道太多为好,你只要到时候按时来领这笔钱就可以了。这也是特列,只有升上典珍之后才有。”

“原来如此。不过,对于来路不明的钱,我实在没有什么兴趣。如果张大人这里没有其他事,请恕下官这就告辞了。”林菀说着起身来,看也不看那盒子一眼,便准备推门离开。

张司珍完全想不到林菀会拒绝,慌忙劝解起林菀来:“林典珍,你可知道这规矩是我从接任司珍司以来便有的,你不能一上任就无视规则吧。或者,你是觉得这笔钱不甚令你满意?”

林菀冷笑一声,对张司珍也不客气,只冷淡的看着她道:“张大人,请放心,即便我不收这笔钱,我也不会将此事告知任何一人。你请放心便是。”

林菀说完,也不看张司珍一眼,便推开门走了出去。

她觉得如果再在这里多待一阵,都会被这股乌烟瘴气之风给熏晕了过去。林菀回到典珍房,接过司珍司进货单,仔细的与几位典珍对账。

林菀对下来觉得有几笔账务写得不甚清楚,例如先前送来的金为五斤,下面登记的用途,却写得不甚清楚。经手人倒是写了几个。

林菀分别找来大家质问,对出来的账目却只用了三斤,剩下两斤不知所踪,只含糊用损毁、修补字样代替。

这样的问题存在着几处,林菀见此,便拿了半年的账单翻开,一查果然都是同样情况,这样粗略算下来,司珍司无缘无故消失的银两每月大概就有几十两到百两左右不等了,那么半年或者一年时间就是一笔非常可观的数字了。

林菀想起张司珍先前递给她的那些黄金,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她拿着账本到了张司珍处,问询张司珍这些钱是否被她中饱私囊了,张司珍显得十分淡定,关上房门同林菀摊牌。

“你既然已经知道我们半年分成的钱是从何而来,那么就好说了,这笔钱,一直以来都是上头默认给我们司珍司的。”

“那么司珍司不仅仅是克扣了金银两数,而且还存在着变卖无主的废宝吧?”林菀只觉得十分好笑,上次张司珍就曾经用过陷害她监守自盗旧物处首饰,现在看起来,张司珍能够将这一手用的那么熟练,原来是她经常用着这一招。

见到张司珍不说话,林菀将账册拍在张司珍旁边桌上:“张司珍,我们还是去尚功大人那儿将话说清楚吧。否则,我的工作便无从下手了。”

“林典珍,你这话是何意?”张司珍脸色微变,“难道你想将此事闹大吗?”

“现在张司珍交给我的账目完全和司珍司剩下的宝物数量对不上,万一上头查下来,我该如何应对?”

张司珍见她如此态度,知道她是真的想要将此事细枝末节弄清楚,赶紧劝阻她道:“我们只要修改账本就可以了,做假账并不是什么好难的事情,林典珍何必如此较真,要置整个司珍司的利益于不顾?”

“张大人,你口中司珍司的利益,莫不是你一人的利益为重?如今我身为司珍司典珍,自然应该守护司珍司的利益,查处坏账烂账,上缴真正的明细,这才是我身为典珍应该遵守的职责。希望你不要让我为难。我们还是崔尚功处见吧!”

“林典珍,万万不可!”张司珍见林菀当真要拿着账本去往裴尚功处,一时间慌了心神,拉住她道:“林典珍,这一切都是我的错,莫不是因为家父做了朝廷命官之后开支大了,加上近日生了重病,所以这才让小女我帮忙一番,我想到这司珍司的账目一直都是不清不楚,这才打了注意,你且莫要与我计较才是,否则,我和我爹,以及我家中几十口人,便要因此受到牵连。”

说着张大人竟然跪了下来,苦苦恳求起林菀来:“上一次鞭打你是我的错,但是我请你看在整个司珍司六名官员的份上,不要再这样计较了。”

“你说什么,你说司珍司竟然会有这么多人参与进来?”林菀感觉到一阵后背发凉,想不到此事竟然会干系到这么多人。

“是,这其中干系重大不是你能想象的,如果你真的要这么做的话,那么便是害了大家。”

“我害了大家?”林菀仿佛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她真是有些不敢相信,“这分明是你们监守自盗所造成的后果,我看你们分明就是想要瞒天过海。可是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这些事情迟早会败露的。”

“林典珍求你了,只要你知情不报,从此以后我们收手便是。”张司珍进一步恳求林菀。

林菀深深的看她一眼,分辨不出她眼中神情究竟夹杂着多少真诚成分,可是……想到如果此事爆发,整个司珍司怕是要翻天了,林菀一时不忍,便答应了她:“好,只要张司珍就此收手,我便当做不知道有这么一回事。但是,如果再被我发现一次,张大人,对不起了,我必须公事公办!”

“是,林典珍说的话,我一定记在心中。”张司珍表面上答应着林菀,心中实则已将林菀恨透。

等到林菀离开,她立刻叫了黄典珍过来商量对策。

“这个林菀油盐不进,不仅不拿钱,还想把事情闹大。我现下甚是后悔,当初无论如何也该把账目的事情压下来,自己亲自管理的。”

“可是那个时候太子妃的人亲自来宣旨,让林菀接手司珍司账房之事,我们也是没有办法啊。”黄典珍接过话来。

张司珍听闻此话,只能无奈道:“如此,现下只能先断了‘分成’一事,先等林菀查过账目之后,再暗中恢复。”

“到时候万一再次被林菀发现了该怎么办,这样放不开手脚也不是长久之计啊。”黄典珍十分不高兴,她拿惯了那份银子,心中自然是舍不得的。

“如若她到时候执意要和我们对着干,我到时候再想办法解决了她便是。毕竟,我爹那边还指望着我这里的银子,能够帮忙他打通一些官场的环节,这钱我是不能断的。”张司珍说着,脸色逐渐变得狠厉,心中暗自恨起了林菀。

黄典珍点点头,神情凝重的接过话来:“现下也只有这样了,我们还是慎重一些为好。毕竟,林菀身后还有太子妃等势力,我们身后的不过是一个司宝大人,况且司宝大人从来没有明面上许诺我们什么,分成一事他不直接经手不说,明面上看起来他与司珍司之间还隔了几层关系。另外裴尚功那边也从未拿过我们的钱,我们不能将这件事情闹到裴尚功处。”

“你放心,这条财路是我想到的,我比你更加清楚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你现下的任务便是盯准了林菀,挑她的错误,我们才有办法治她。”

“是。”黄典珍接受了张司珍的指点,放心的回去了制作间。

林菀回到自己的房间,思前想后,越发觉得事情不妥当,现在事情未发,整个司珍司安全无恙,但是日后这贪贿一事发了可如何是好?

司珍司的女官们,到这里可不是因为这些祸事而来的,而是为皇家做事而来的。为了让张司珍彻底放弃监守自盗这一条财路,林菀决定用自己的力量帮助她。

想到此,林菀将自己目前所受的赏银拿出来,足足有几百两银子,她全然装好,来到了张司珍处,将这些银子放在张司珍桌上。

“张大人,先前听说你父亲需要钱治病,这些银子你先拿去用着吧。”

张大人看着这些银子本就想问林菀是什么意思,却想不到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可是她哪里是用钱来为自己的爹治病的,她是想用钱来为自己的爹升官的。看着林菀这张正气的脸,张司珍心中并无丝毫感动,相反的是觉得这样认真的林菀很是棘手。

现下为了让林菀安心,她只得怀着感激之情敷衍林菀。

“林典珍,你真是我见过的最善良的人,我替我爹谢谢你。”

“不客气,大家都是在一起做事,相互帮助是应该的。不过我要请张司珍不要忘了与我的约定才是。”

“这是自然。”张司珍看着林菀坚定的神情,口头上答应着林菀,心中却想着如何让林菀住口。

明着整治林菀已经是不可能了,现下不仅有锦王、端王,还多了太子妃李琦,这些人都是林菀的屏障。

而林菀这头,又刚刚升上典珍,她张司珍虽然为五品官员,可是也不过高了林菀一级而已,加上林菀前途不可估量,说不定有一天,她林菀能够抓着她一点错处,就让她滚蛋,而顶替了她的位置。

不行,如果要除去林菀,必须谨慎行事。

张司珍出了门去,看见门外窦江又来为林菀指导制作首饰,想着窦江虽说看起来与司珍司那笔好处毫无关系,但是始终是向着司珍司的。说不定,窦江那儿是一个突破口?

张司珍费尽心机,等待着机会。

这一日窦江忙完手中的工作,惦记宝贝徒弟林菀,便来到司珍司寻找林菀。张司珍得知林菀不在司珍司,便迎了出去。

“窦大人,林菀刚刚被太子妃的人叫去了,你来茶室吃会儿茶吧,太后前儿赏赐的裴尚功的碧螺春,我好歹得了一些,味道是相当不错。”

窦江不见林菀正想离开,此刻听闻张司珍如此说,便跟随张司珍一道儿进了茶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