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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作茧自缚1

太子带病参加了这次祭天大典,当其见着皇后娘娘穿戴的竟是自己亡母曾经穿过的袆衣,头顶所带的凤冠竟然是自己母妃重病那天损坏的凤冠,顿时惊讶不已。

特别是想到皇后娘娘专程修复他母妃凤冠的这份心意,当场感动得热泪盈眶不说,并为自己因为宫女之死怪罪于皇后娘娘而感到特别后悔,祭祀大典结束后他特意带着重病的身体向皇上请愿,请求皇上在其死后,让皇后亲办自己的丧葬大事。

皇上一向最疼爱太子,太子的心愿他当然不会置之不理,当场答应了太子,拟好了圣旨并加盖了玉玺。

太子感到心满意足,回去当夜便重开东宫,与皇后缓和关系之下,一时间情同母子。

而找到了七皇子作为太子死后替身的皇后娘娘,在七皇子的劝说下,全心全意对待太子,以善良的慈母形象照顾太子,再也未曾做出棒杀宫女太监之事。

这样一来,一早备受陈贵妃等人离间,准备在祭祀大典后疏远“残暴”皇后的皇上,看到改过自新的皇后,宠爱更甚,一时间将各国使臣进贡的珠宝首饰统统赏赐给了皇后。

有了这些奇珍珠宝之后,皇后渐渐的拉拢了一些朝臣女眷,通过这些女眷们,她捧七皇子的心意渐渐传达到了各位朝臣耳中。

太后眼看着皇后党有了不输于自己一派的后备支持力量,顿时怒火滔天,将陈贵妃骂了个狗血淋头。

“你看看你办的都是些什么事,你以为只要毁了凤冠,不盯着司珍司那帮人,就可以断了皇后的后路吗?现在好了,因为前皇后的凤冠,这个贱人不仅缓和了与太子的关系,而且还备受皇上宠爱,再这样下去,你陈贵妃在这后宫里还有什么位置?”

“请太后原谅我这次……臣妾实在是没有料到司珍司还有这样的手段,掉以轻心了。下一次,绝对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

太后一拍案几,盯着跪在地毯上的陈贵妃,眼神阴鸷而可怕:“你已经没有退路了,皇后知道你与她斗,必定不会饶过你。本宫提醒你不要到了生死关头才后悔自己的愚蠢,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臣妾明白了。”

陈贵妃挨骂求饶的同时,心中也恨透了司珍司的那些女官,让她在太后面前受尽责骂。

待到好容易平息了太后的怒火,陈贵妃回到寝宫的第一件事就是派出自己私下交好的太监陈公公,用皇后的名义去调查是谁献上的凤冠。

张司珍听到宫女来询问是谁修补好的凤冠一事,以为这是皇后调查后要予以奖励,便当着黄典珍等人的面告知陈公公这是自己无意间修补好的凤冠。

“原来是张司珍您亲自修补好的凤冠,真是好手艺。待我去回禀皇后娘娘后,由娘娘再做定夺重重奖赏与否。这些银钱,是现下奖赏给你的,你先拿着吧。”陈公公说着,一甩拂尘,命令身后小宫女将银钱呈上。

看着盘子里装着的银元宝,张司珍熟练的接过后,拿出一锭来递到了陈公公手中。

陈公公假意推辞了一番,随即将钱财收入了袖中,嘴角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先行打道回府了。

这头玉佳听闻皇后娘娘派人前来赏赐了上交凤冠的张司珍银钱后,暴脾气上来了,不顾自己的身份来就来找张司珍理论,一来经过凤冠事件后,张司珍根本没有提携林菀做新首饰的打算,二来,张司珍既然充做了修补凤冠的那个人,也没能分给林菀一星半点赏银。这凤冠是林菀熬了几个月才做成的,于情于理,张司珍这样的做法根本说不过去,可张司珍却无丝毫愧疚之心。

张司珍一早知道玉佳会来找自己,将打发玉佳的任务交给了黄典珍。

黄典珍按住了怒气冲冲的玉佳,将她拖到一边道:“玉佳,此事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先前我们司珍司上交的凤冠就出了一次问题,后来这次,张司珍害怕再出什么问题,为了不连累大家,这才将旧凤冠的修补者说成是她自己。你也知道,这后宫局势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你且去和林菀说说,让她不要纠结此事,只要她好好用功,以后有的是机会。”

“好,我承认黄典珍你说的话有几分道理,但是银子呢,张司珍贪墨的赏银总该还回来给林菀吧。”

“你……怎么能够说这是贪墨呢,这是明面上皇后娘娘赏赐给张司珍的,就该是张司珍的。”

玉佳冷笑一声,直指黄典珍信口雌黄:“从来没有见过如此不要脸的说法,如若不想我把这件事情的真相告诉大家……”

“玉佳,你在干嘛?”正在玉佳准备与黄典珍理论时,林菀的声音传了过来。

紧接着却见她本人走过来一把拉过玉佳,面向黄典珍赔罪道:“黄大人,玉佳并不知情事情的具体经过,这才出言不逊,还请你见谅。”说到这里,林菀又对玉佳说道,“玉佳,你可知道,若没有张大人的安排,我根本就接触不到凤冠,所以这次事件最大的功臣乃是张司珍,赏银应该是属于张大人的。”

“就算这里面有张大人的安排,但是修好凤冠的人的确是你吧?要知道她们可是拿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全部赏银啊。”玉佳实在是想不通,那可是好几百两赏银呢。

“够了,玉佳,别在这里影响两位大人休息了,赶紧回去吧。”林菀喝止玉佳继续说下去,眼神逐渐严厉了起来。

看见林菀似乎是真的生气了,玉佳叹息一声,准备和林菀走了。不过她始终觉得心中一口恶气难出,趁林菀和黄典珍不注意之时,突然折回来跑到张司珍所在的窗口下,放大声音讽刺起张司珍来:“就我看来,有些人的人品真的很有问题,小心吃不完兜着走。下一次再遇着这样的事,要过来求林菀帮忙的,告诉你,先老账新账一起算,哼!”

张司珍听着这番话,心中恨死了这个小小的女史,想要与她对骂几句,可想着这会儿夜深人静,她如果同玉佳争论,必定会让周围的女官听见,到时候她就是坐实了争抢功劳的罪名了,以后她还怎么管理众人?

于是她只能忍着。

见到玉佳如此“狂妄”的行径,黄典珍这次真的怒了,冲过来怒斥玉佳:“玉佳你还想不想继续在司珍司待下去了,如若不想,我明日就回禀了裴尚功,禀明你以下犯上,羞辱张大人,让尚功局对你量刑处置,离开这让你看不惯的司珍司罢了。”

“你……”玉佳当下被黄典珍震住了,站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接话。

林菀慌忙过来致歉道:“抱歉黄大人,都是因为我的关系,玉佳这才昏了头,我一定好好劝说玉佳。”

说完她再也不给玉佳逃跑的机会,将她一路拖进了寝房里。

回到寝房里,林菀将门关起来,为怒气冲冲的玉佳倒了一杯茶,劝起她来:“玉佳,并非我不识好歹,不感念你为我讨回公道的一番好意,你也看见了,莫说张司珍了,就连黄典珍的一句话都能随时处置了我们两人,咱们何苦为了这几百两银子与她们闹翻呢?”

“我比你来司珍司久,早就知道这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以前也一直忍着,可是忍到现在哪有什么结果。我自己也就罢了,这次是你做出了让整个司珍司免受惩罚的凤冠,可是她们却一心压制你的才华,还贪墨你的银钱。想来银子也算不了什么,可是这事事关你的荣誉。我实在想不过……”

“好玉佳,我明白你的心情,其实留在旧物处工作也不是什么坏事,如若我有一天能够将旧物处的奇珍首饰头面全部修补好,名声迟早有一天会传出去的。”

玉佳颇有几分惊讶,接过话来:“原来你竟打的是这个主意,可是这得花多少时间啊,我觉得你还是把你现在的处境告诉三皇子,让他为你从中斡旋一番吧。”

“算了,这么点小事还用不着去麻烦他。”林菀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却是觉得自己欠三皇子实在太多了,自己根本无力偿还他的恩情,所以想着尽量不再去麻烦他。

玉佳见到林菀打定了注意,无奈之下,只能放弃,只是依然有些难过道:“一想到这一次就这样便宜了张司珍,而你什么也没得着,我就为你感到委屈。”

“谢谢玉佳,我相信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林菀安慰完她,将她送出房门,和衣躺在床上,心中对司珍司的局势越发感到迷惑。

在夏侯府邸她虽然已经领教过人性的贪婪和自私,一度在生死线上挣扎,可是那是因为府中夏侯老夫人及后来的大房众人和自己有仇怨有冲突,现下她为何又步入了这种让人打压的境地,她实在是困惑的很。

“张司珍吗,希望你拿了银子之后能够稍微对我好一些,不要在暗中出阴招来害我与玉佳便是最好的了。”叹息一声,林菀干脆不去多想,强迫自己快些入睡。

是啊,明日她还有新的工作要做,实在是分不开太多心思去想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殊不知,陈贵妃这头得知是张司珍坏了她的事后,顿时面露恨意道:“张司珍吗,我倒是想看看你究竟有多大本事。来人啊,去将皇上新赐的翡翠手镯给我拿来。”

“是,贵妃娘娘。”贴身宫女拿出一只精美的金丝楠木盒子,盒子里面用黄色柔布垫放着一只翡翠手镯。

这件翡翠手镯乃是十分罕见的玻璃种帝王绿翡翠手镯,通体菠菜绿,无丝毫瑕疵,价值非凡。陈贵妃平日根本就舍不得佩戴,生怕磕着碰着哪儿,此刻却见她拿起翡翠手镯,小心戴在左手后,走到桌边,故意将手放在墙柱边摩擦起来。

只听“叽嗤”的声音响起,翡翠手镯上擦掉一块皮不说,还留下了一丝裂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