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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 灵巧双手解危机1

就在林菀忙于修补前皇后凤冠之时,太子重病的消息再也瞒不下去,皇后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费了许多功夫才认在自己名下的“儿子”缠绵病榻,无法上朝,脾气更甚往昔。

一时间整个太子府邸人心惶惶,每个人都形色匆匆,不敢妄加提及一个“病”字,以免口误波及自身安危,危及性命。可就算是这样依然避免不了被暴躁的皇后“看不顺眼”,不时有照顾太子的宫女和太监从宫中无故消失,原因俱都是因为没能“照顾”好太子,无辜冤死了去。

东宫一时间成为了让人望而生畏的所在,可怜太子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渐渐成为后宫人人惧怕的所在。不过太子终究遗传了其母亲的善良本性,当其在某日发现自己宫中不断有人因为自己而死,找了皇后理论,与皇后发生争执后,皇后当场大骂太子不争气不说,还不理解她的悲痛心情,为了几个不中用的宫女与她争执。

太子听毕,从病榻上挣扎着起身,与皇后进行最后的摊牌。

“母后,你不要杀她们,是儿臣不愿意吃药,根本不是她们照顾不周的原因。”太子赫连紫明被两个宫女搀扶着,消瘦如骨的脸上流露出悲伤沉痛的情绪来。

“太子,你太让本宫失望了!”皇后听明真相,惊怒之下,一挥衣袖,坐在主位上,眼神极度悲愤的看着太子。

“儿臣知道母后一直想治好儿子的病,可是你也知道儿臣的母妃当年就是得这个病死的,儿臣亲眼见过她生病时的绝望和痛苦,如果能够治好母妃的病,当年极度宠爱母妃的父皇,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也不愿放弃救她的,可是到了最后也只能由她去了。此番想来,大概即便是华佗在世,也治不好这个遗传绝症。所以母后,儿臣不想继续吃那些禁药,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了,请您想开些,让儿臣就这样静静的离去吧……如此,儿臣就算死后也感念母后的恩德。”

年轻的太子说到伤痛处,挣扎着跪在皇后的面前,在他身旁的两个宫女,跟着一并跪下,流下了悲痛的眼泪。

皇后见他本人几乎丧失求生的意志,顿时难过不已,劝起他来:“你知道我为你这个病操了多少心吗?只要你乖乖服下最后几丸药,便不是没有机会的……”

“母后,你可知道那药根本就是盅毒,那盅虫一旦钻入脑子,完全控制住我,让我神魂丧失,虽然病痛消失,可只剩皮囊……这样的人生又有什么意义呢?儿臣愿意保留自尊骄傲地死去!”

“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后又惊又怒,过来拉起太子,“谁告诉你那是盅毒?”

“母后,儿臣不是傻子,儿臣都知道了。就请你念在你与我母妃乃一母同胞的份上,念在我这么多年如同亲儿子一般在你跟前孝顺的份上,放过我吧!儿臣求你了,母后!”

赫连紫明说着重重的对着皇后磕起头来。

在他身旁的两个宫女也跟着磕头起来,一时间哭声、磕头的声音响彻富丽堂皇却无限空旷的宫殿。

“哈哈……好啊,如今你长大了翅膀硬了是不是,嗯,想当年你是怎么答应本宫的,你可记得你说过要孝顺本宫一辈子!”皇后形容悲痛,大笑之下,满头璀璨步摇簌簌摇动,可在这份繁华之下,却只是一颗普通的母亲之心,作为母亲,她根本无法眼睁睁地看着面前虽是养子却胜似亲生的儿子就这样自暴自弃。

太子能够感受到皇后的绝望和悲痛,可是他实在是太痛苦了,每日忍受着万虫钻心之痛,忍受着鲜血倒涌之痛,渐渐不能感知周遭的一切,他厌倦了,彻底丧失了生的意志。

“母后,请原谅儿臣,儿臣已经启奏父皇,从即日起不见任何人,这其中也包括母后您,所以,就请你在儿臣离世前不要再踏进东宫一步了。”

“你说什么,你怎么可以这样?”皇后几步走上前来,狠狠摇晃着太子的双臂,“母后走了,谁来照顾你?”

太子咳嗽几声,喷出几滴“殷红”鲜血,几欲晕倒过去。

皇后想要搀扶他,却听太子推开她的手下令道:“恭送皇后回宫。另,从即日起闭宫!”

听见太子令,空旷的大殿四周围突然出现几名侍卫,却见几名身着铠甲、脚步沉重的带刀侍卫,过来催促皇后:“娘娘请回吧。”

“你们居然敢如此无礼……你们给我等着!哼!”皇后气得嘴唇惨白的同时,根本不放心让太子独自一人留在东宫。

只是,无论皇后如何去恳求皇帝,皇帝终究不允许她再次进入东宫一步。

此时,各地方上报而来关于“旱情”严重的折子,另皇上倍感忧心,于是乎,皇帝不得不增加朝议的时间,直至有数位老臣联名提及举行祭天求雨,龙颜这才舒展,准奏之后,命令皇后代替太子亲办祭祀大典。

这一来皇后的注意力暂时从太子身上转移,为了筹备祭祀大典召集了尚功局两位尚功以及八位司珍,下令众人制作上至皇上、太子,下至内外命妇参加祭祀大典的袆衣、头饰等物。

这一来分到司珍司头上最为艰巨的任务便是祭祀凤冠。

祭祀凤冠比任何时候所戴凤冠更为讲究、华贵,张司珍接过任务后,迅速和黄典珍一同研究凤冠制作方案,并与司制司连夜商讨,达成一致,走和衣物相配的路线。

林菀刚刚临摹完成凤冠组图,玉佳便催着她将图册还回,待玉佳拿过册子,翻了两下,便忍不住同林菀抱怨起来:“三个月后,祈雨大典就将举行,张司珍和黄典珍她们要为皇后打造新的凤冠,而我们这群人则要做内外命妇的系列首饰,这一来急赶且赶,可要忙死了。现在我可是很羡慕你在旧物处工作,因为这样反倒可以躲过熬夜了。”

“这个怎能相比,你们那是皇命,而我这纯粹是自己找乐子,性质不同,意义不同。说出去,以后你是做过祭祀头面首饰的女史,而我,别人只会面露轻蔑之色,提起时不知怎样一句话带过呢。所以说,辛苦有辛苦的值得,你加油,等你饿了在我这里来吃些手工点心吧。”

“哇,真的吗?你真是太好了。”玉佳被林菀一席话开导的同时,因为听到吃食,激动得抱住林菀,随后终于想起自己是来拿图册的,于是又赶趟儿跑开了去。

见着玉佳离开,林菀收起脸上的漫不经心,走到旧物室工作间。

白日里她坐在靠窗的位置,借光做着首饰,夜里,避开锻造房最忙的时候,趁大家都入夜睡着时,学着烧制金银器配件。

汗水顺着她的额头流下,炽热的烈火烤着她灼热的心脏,她的眼神越来越坚定,她废寝忘食的学习,打造修补那顶凤冠。

于外人,她是毫无存在感的默默忙着不知所谓的旧物室修补之人,于她而言,这是一场在最寂寞时光的对心灵的捶打和磨炼。

时光匆匆而去,一晃祭祀大典进入正式彩排阶段。

这日正值太后几人进行演练,皇后进行现场的安排工作,由于整个安排过程中,皇后将太后安排于皇上及太子之后进行献祭,惹得太后心中十分不快。

而太后的心腹跟班陈贵妃则趁机添油加醋,在太后处与众位妃子请安时,趁机打压皇后。

“我看某些人不仅抢了太后您的祭祀操办权,而今更是连您也不放在眼里了,想来每年祭祖都是您在第一位,之后才是皇上等人上香。现今时适逢天下人瞩目的祭祀大典,太后您却被当做摆设一般,我看某些人是想趁机告诉众人她才是这后宫之主,就臣妾看来,以后这后宫您说话还有什么分量,还真是不好说了。”

年近七十,却保养得如同五十岁人苗条身断,涂抹胭脂、红唇,身着盛装兼具霸气的太后,翘起兰花指,接过一位贴身宫女递过的雨前龙井,低头熟练的吹了一口气,优雅的喝下一口,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睛,扫了众人一眼,也不答陈贵妃的话,只挥挥手道:“你们都下去吧。”

“是,太后。”下头莺莺燕燕一屋子人,顿时走了个干净。

接着太后又想起什么似的道:“陈贵妃你留下。”

“是!”陈贵妃挺着微微隆起的肚子,坐回了之前的位置,等着太后发话。

太后抬手摸摸头顶齐整的银丝,旁边一位年纪稍大点的宫女,即刻领着众位宫女走出去,并带上了门。而太后则一脸冷漠地继续喝起茶来,将陈贵妃晾在一旁。

陈贵妃看这架势,立刻知道太后这是在向她施压,脸上露出微微有些尴尬的讨好之色道:“太后,方才臣妾可是有说错什么话了?”

“知道说错话儿就好,你别以为你现在怀了小皇子,仗着皇上的几分宠爱,就敢当众与皇后拿乔,还在我面前数落那皇后的错处,我告诉你,要是被她听见了,你这肚子里的皇子还要不要了?”

陈贵妃向来知道太后与皇后不合,此刻听见太后反过来帮着皇后说话,知道她并非真心,当下佯装不服气道:“我哪儿敢与那位皇后争宠,只是瞧不上她那副无情无义的样子罢了。您老人家也都知道太子还没……那个呢,她就与那七皇子勾结在一起,就算是位瞎眼儿也知道,一旦那太子薨逝,她便准备捧七皇子上位,以此巩固自己在后宫的势力。”

“七皇子吗,哀家看来却是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两人该是一早就互相走动了。可惜啊,哀家并不看好这一对搭档。”

陈贵妃心下一念,这太后现今是要向她摊牌了,于是正襟危坐,陪着笑脸道:“那自然是,这宫里谁不知道太后您有远见,就像之前你料定太子坐不长,如今可真被你给说中了。到如今,就连冷宫洒扫的宫女们都知道太子命不久矣……说到这里,臣妾倒觉得太后您是心里有人选了。”

听着陈贵妃的话,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这满嘴套话的妇人,倒是有意考验她几分,便道:“那你且说说哀家心中的人选到底是谁?”

“这个……臣妾觉着对你最为孝顺的二皇子便不错,可谁又敢暗自猜度太后您的意思呢,呵呵。”陈贵妃陪着笑脸,一副做作模样。

太后眼中微露厌倦神色,却又不动声色,收回目光后,将放在一旁案几上的一串沉香手串拿在手中慢慢的盘玩起来,一边盘玩一边接过话来:“算你有几分聪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