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灵异天生杀人狂:谋杀的解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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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9章 福山农夫(二)

静了一会儿,还是不好意思地问了:“这,这怎么弄?福山农夫在哪儿呢?”

“不是说有就有的。你得先加他(她),他(她)同意加你,然后才能联系上。都发了好几遍请加我的消息了,对方一直没回应啊。”

“加?怎么加?”

“用搜索啊!”

“搜索?搜索在哪里?”

“……”余同无奈地叹一口气,只好先放下手里的工作。

“呐,这么着。”一边说着,一边实际操作一遍给他看,“明白了?”

汪辉睁大了眼睛,连连点头:“然后呢?”

余同:“只好等着呗,等那边同意加咱们,不加,我们就联系不上。”

汪辉抓耳挠腮了一会儿:“不能反向追踪的吗?查查他(她)的资料什么的?”

余同只好跟他解释清楚:“还是那句话,得让他(她)跟咱们联系上才行啊!就跟追踪电话一样,只有保持通话才能反向追踪,都没通话怎么追?至于OICQ资料早查了。但是根本就没有能用的,因为申请OICQ本来就没有什么限制,可以随便写的。有人还说自己是外星人呢,照样能申请到。”

“哎呀!”汪辉抓抓头皮。

余同:“不过我们从原莉娜的OICQ上,把案发当晚包括之前,他们的对话给调出来了。这些日子,原莉娜也给他(她)发了不少消息,可是一样没回应。似乎,从那晚之后,他(她)到现在都没有上过OICQ。”

汪辉又被引起了注意。

余同:“他们之前基本每个星期都要联系个一两次。这次偏偏这么多天了……而且,没理由原莉娜发过去的消息,他(她)也不回应啊。”

汪辉不觉也蹙起眉头。是挺奇怪的。

余同是做技术的,对这些也不关心,尽到自己的责任就行了。一转头,便向正在充电的酒红色手机走去:“可以开机了吧?”

汪辉连忙积极地赶到他前面去,打开了手机。还好,卢薇薇就像大多数的人一样,没有定时清理手机的习惯。通话记录和短信都塞塞得满满当当。汪辉匆匆地翻了一遍通话记录,大多数都是工作上的,还有她的那些朋友,只偶尔间杂一些未知来电。接着再翻短信。粗略看一遍,收件箱和发件箱都没有可疑的。倒是在草稿箱里发现了一条短信。奇怪的是短信里没有一个汉字,只有两串数字。

汪辉一眼看过去,便不觉咦的一声,睁大了眼睛:这,这是……

沙国雄和李亮跑了一天,又有了手机这个重大发现,今天终于可以欢天喜地地准时下班了。雷诺和他们笑着打过招呼,却没有动,又回到自己的办公桌前。林建军看他拿出一个小本子,慢慢地翻着,时不时又停下来想一想,便不觉停住脚步。他承认,自己对这小孩子有点儿特别注意。从第一天,他突然从一堆片儿警里,大胆却谨慎,自信却谦虚地走出来,说出了那一段几乎无懈可击的推理开始,他就对他特别注意了。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接触的增多,他也渐渐开始认识到,这个小孩子最让人惊诧的地方,还不是他过人的智慧。

智慧这个东西应该是与生俱来的。说实在的,活到这把岁数,林建军也见过不少世面。那些有惊人才能,让人嫉妒得双眼通红的人,他也不是没见识过。这其中,也有人在雷诺之上。就好像前不久才刚出的一条新闻,某个二十一岁还在读大学的男孩,竟然解决了一个十七年未解的世界级数学难题。

这种与生俱来的能力,说句不好听的,你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后天的努力也不是没有用,但是怎么说呢?就好比你是一块石头,虽然经过打磨,可以变成一块比较漂亮的石头。但也仅此而已了。只有璞石经过打磨,才能变成美玉。

年轻的时候,林建军也曾经不服气过,也有心理不平衡的时候。为什么自己那么的努力,却还是被那些人远远地甩在后头。但是随着年龄和阅历的增长,他开始明白了。所谓的智慧也好,才能也好,这种东西其实是一顶沉重的桂冠。旁边的人看那人戴得如何光彩耀目、艳惊四座,却只有戴着的人自己知道如何锥心刺骨、炎凉不定。不说别的,只是别人的各色眼光就能将他沉沉压住。这种滋味,不是什么人都受得了。

渐渐地,他不再嫉妒那些人。甚至也不再羡慕那些人。取而代之的,却是一种隐隐约约的同情。

他也忽然间发现,这样的嘴脸其实是丑陋的--因为别人比自己强,就种种地看不过眼,好像别人欠了自己一样。其实说到底,都是自己在作,弄得别人很辛苦,也把自己变得很不堪。

不如做自己能做的事就好。不如自己先管好自己。

但是雷诺又有些不一样。在他这个年龄,往往正是人生最恣意放肆、嚣张跋扈的时候。即使一点儿小小的油星,也会有大把大把的人恨不能烧出最热烈的火焰。雷诺却显得那样谨慎。他明明有那些闪闪发光得灼人眼目的东西,可是他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地控制着。他就像是一盏丝绸蒙着的灯笼,明明灯笼里有着最明亮的烛心,却只让人看到灯笼外温柔的光芒。这样的谨慎近乎于一种思虑。

对,简直就是思虑重重。

以他的年龄来说,真是不可思议。

这正是比起他的智慧,更让林建军觉得惊诧的地方。因为这种思虑不同于与生俱来的智慧,更多的是后天的境遇造成的。有很多人,终其一生也不能学会。

这样的人,他们的内心感受是那么的深,对别人的感受也常常十分敏锐。是他们的本领,更是他们的负担。

凭良心说,方才雷诺对于李天成和谭晓敏夫妻之情的把握,远比他仅凭一只断手就作出的精彩推理,更让林建军印象深刻。

他一下子觉得雷诺的身上充满了谜题。

这个小孩子究竟遭遇过什么?他到底是如何成长的?怎么就能够在绝大多数人都只会没心没肺挥霍青春的时候,他却已远远地,远远地,走到前面去了……

“林队?”

“嗯?”林建军陡然一震。

却见雷诺不知何时转过头,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这才意识到,他竟然看着年轻人,看得走神了。

“林队,”雷诺问,“有事儿吗?”

这样近距离地看着,雷诺面容的孩子气也变得更为明显。尤其是他有点儿愕然地,微微睁大了眼睛的模样。那一双眼瞳实在很黑,又很亮。

林建军很和蔼地笑笑:“没什么。就是想看看你怎么还不回家?这几天你们都累坏了,难得今天进展不错,不用加班了。”

雷诺便也笑笑:“不要紧,反正回去也没什么事儿。我再待一会儿,把这几天查到的东西再梳理梳理。”

林建军:“就算一个人住,早点儿回去给家里人打个电话什么的也好啊。你一个人在外面工作,爸妈肯定挺惦记你的。”

雷诺的笑容悄悄地淡去了。

林建军不由得一怔,也收起笑:“怎么了?”

雷诺低垂下眉眼,摇摇头。又过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道:“我家里没有人了。”

林建军吃了一惊。雷诺年纪还这么轻,父母的年纪……应该也还早吧。这种事儿又不能瞎猜,只好问:“你爸妈怎么了?”

雷诺黯然地抿了一下嘴唇。他本能地想要回避这个问题。没有人喜欢把自己的伤心处揭给别人看。但是林建军不是普通的别人,是他从心底里很尊敬的上司、前辈。更重要的是,他知道林建军会这么问,纯粹是出于对他的关心。

“我刚上大学那年,我妈突然犯了心肌梗塞,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他说得有点儿慢,有点儿低,但还是尽量让林建军听清楚,“至于我爸爸……”他咬着嘴唇笑了一下,“我从一生下来,就没有见过他。”

林建军怔怔地看着男孩子努力忍耐的侧脸。虽然他努力得很成功,脸上的肌肉并没有很明显地扭曲出痛楚的痕迹,但眼角还是微微地红了。

“我还有一个妹妹。跟我是双胞胎。”雷诺继续低低地说着,“那年,我们一起考上同一所大学。元旦的前一晚,她一个人去看电影……”说到这里他又用力地抿了一下嘴唇,但是这一次的努力白费了,通红的眼睛里很快闪起水光,只是一眨眼的工夫,就有大滴大滴的眼泪涌出眼眶,掉落在他面前的小本子上,“她失踪后一个星期,我妈就犯了心肌梗塞,那时我还在学校里……我妈身体一直不太好,她一个人把我和妹妹养大,实在很辛苦……”

林建军:“她是因为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