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不能碰？”
“爷爷，这件事以后再告诉你。”
“耀天，不是爷爷说你，你用说以后以后，可人生有多少个以后？你不趁着现在跟胭脂赶快生个孩子，还想我以后从黄土里爬上来看你的孩子？”
“胭脂还小。”
“别家的姑娘十六岁早就是孩子妈了。”
“爷爷，这件事再说吧。”
“唉，算了，你也长大了，有自己的想法，这些事你看着办吧。不过，有一件事要提醒你，现在杭城当家的换了人，这个督军跟我们司家不是一路人，你自己要小心一点。至于，司家的产业，相信他暂时不敢动，就怕你小叔……”
提到司少华司家老爷子的脸色显得凝重起来。
最近一段时间，司少华不知道去哪里了，家都没有回。之前，才跟司家老爷子斗气。虽然，司家老爷子说话不好听，但是，到目前为止，老爷子还没有想过将司少华从司家赶出去。
司家老爷子重情，当年，他没有找到司耀天的时候，都是司少华这个养子陪着他，如果，没有司耀天，司家老爷子的确是打算将自己的产业都给司少华。但是，从他知道司耀天的存在那一刻开始，他就想尽办法去找寻司耀天的下落，后来，总算将这个外孙找回来了。司少华的地位也的确因为司耀天的出现而下滑。
他知道，这么多年过去了司少华是会觉得不公平。所以，他并不是真的打算什么都不给司少华留。
前一段时间，他听说，司少华跟杭城督军拉上了关系。原本这也不是什么大事。但是，因为司家素来跟东南王的关系比较好，那个督军自然看司家不顺眼。而司少华目前又跟司耀天不对付，所以，司少华借着这个机会乱来是很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件事，爷爷大可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我相信你的能力，不过，还是多加小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我知道了。”
门外，沈胭脂小心翼翼的离开，尽量的不让自己弄出声音来。听到司耀天刚刚一番话，她的情绪也复杂了起来。
虽然，司耀天刚刚说的是因为她年纪太小，所以，他认为现在还不是时候。可是，真相大概是因为她跟司耀天之间的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总有一天，司耀天会找到他真正喜欢的人，然后，她就应该退出了。
就算，司耀天遇不到那个他喜欢的人，她跟司耀天之间也没有什么未来可言了。
果然，她还是想多了，以为司耀天回来了，他们之间所有的问题都可以解决了。她跟司耀天之间始终有一道看不见的鸿沟，也许，这一辈子，这一条鸿沟都无法填满。
她颓然的离开书房，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她不知道哪一天她跟司耀天会就这么结束。现在能做的，也只是将他当成一时的避风港罢了。
沈胭脂很想欺骗自己，让自己的心能够安静下来。可是，有一些事情不是逃避就不会发生。该来的总会来的。
司耀天回到房间的时候，沈胭脂躺在床上，背对着门口，闭着眼睛，假装已经睡着。她感觉到司耀天轻轻的朝着她这边走来，走到床边，看了她几眼，然后又走开了。
他们还是跟以前一样，司耀天躺在那一张软榻上，她躺在床上。这样的他们原本就像生活在两个世界的人。也许，某一天，他们会彻底的变成两个世界的人，再也不会有瓜葛。
原本，他们两个人就是这样的关系，她怎么能奢望跟司耀天有进一步的发展？她这个时候应该抓紧时机将沈家的生意做起来。还有，刚刚司家老爷子也说了，杭城现在的督军跟司家的关系并不太好。她现在又是司家的媳妇，很难说那个督军会不会借这个机会找沈家的麻烦。现在，她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让对方抓不到把柄，这个督军总没有别的办法吧。
——
司耀天回来的第二天，司家收到了一封请柬，请柬是邀请司家所有人前往督军府参加舞会的。督军的公子陆永贺的生日。
一朝君一朝臣，如今，杭城既然是这位督军的天下，他们这些商人自然不能不给面子。
杭城督军的名字叫陆翔，陆翔这一次邀请了杭城四大家族，还邀请了杭城一些重要人物。包括谢三，因为谢家在整个江南都算有名望因此也在邀请之列。至于沈胭脂，则是沈家目前的掌门人，加上她司家少奶奶的身份，自然也是杭城的风云人物。
督军府处于杭城最繁华的地带，这一代是杭城的商业中心，不少洋人都将洋行还有银行开在这里。当然，沈家在这里也有店铺，只是，沈家现在胭脂生意不是很好，所以，这个铺子目前是租给别人用的。
沈胭脂依旧是穿着袄裙，今天，她穿的是藕荷色的袄裙，袄裙上用七彩丝线绣出花鸟的图案，将沈胭脂衬托得落落大方。
其实，这样的场合多数人都是穿洋装的，只是，沈胭脂不仅仅习惯穿袄裙，而且，袄裙本身也适合她这种娇小玲珑的身材。所以，她穿上袄裙基本上就不愿意穿别的衣服了。
到了督军府，司耀天下车，亲自替沈胭脂打开车门。这一举动让沈胭脂受宠若惊，她差点忘记晚上她偷听到的司耀天跟司家老爷子之间的对话。想起那些话，她原本微微惊喜的脸一下收敛起来，恢复平静。
司耀天觉得今天的沈胭脂看起来有一些奇怪，不过，这样的场合实在不适合多问，他只有按照计划，将沈胭脂请下车，然后挽着她的手臂缓缓的进入督军府。
一路上，沈胭脂感觉到不少人朝她投来羡慕的眼光，如果是以前，她或许会有那么一些得意。但是，昨晚之后，她知道，是时候摆正自己的位置了。她只是在扮演司家少奶奶这个角色罢了。惦记不属于她的东西，将来，她只会感觉到痛苦。
督军府很大，一楼的宴会厅就是今天舞会的场地。这么大的宴会厅，同时容纳百来人不是问题。
督军府看起来非常的豪气，尤其这个宴会厅，到处都是金碧辉煌的。有一些人或许会喜欢这样的风格，但是，沈胭脂并不喜欢。这看起来太俗气。
当然，这些事情也跟她没有关系。
“各位，感谢大家光临督军府，今天，是我儿永贺二十岁生日，各位都是杭城的风云人物，希望以后的日子里，各位能够多多照顾我儿。”
“陆督军放心，您的公子一定能够在杭城名扬四方。”
陆督军简单的说了几句客套话，然后，就让自己的儿子陆永贺出来跟众人认识。
陆永贺这个人，沈胭脂之前也听说过。不过，她并不太了解。
听说，他对经商很感兴趣，在杭城也投资了不少生意。小小年纪，资产不少。如果不是受他父亲的影响，这两年在杭城呆的时间不多，这会儿，他恐怕已经成为杭城四少之一了。
陆翔回来了，陆永贺跟着陆翔一起回来也是正常的。
陆永贺长得跟陆翔很像，虽然五官还不错，但，看起来总觉得有那么一些凶狠，让人不舒服。在陆永贺身边还站着一个女孩。她穿着白色的洋装，搭配那一张如洋娃娃一般的脸蛋，给人的感觉跟陆永贺完全不同。
女孩在人群中找寻了一会，最终视线落在某个人身上。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司耀天的好友冷少堂。
“少堂，你认识那女孩吗？她怎么盯着你看啊？”厉曼婷笑嘻嘻的问。
厉曼婷很少出席这样的场合，这一次，是陆督军举办舞会，陆督军这样的人物厉家也不好得罪，所以，厉曼婷来了。
面对厉曼婷的戏谑，冷少堂当作没听到。
“冷少堂，别那么小气嘛，说说看啊。”
“曼婷，别胡闹。”厉爵西出言提醒。
厉曼婷吐了吐舌头，调皮的做了个鬼脸。
其实上一次在冷家的时候，冷家老爷子有意把她跟冷少堂凑成一堆。说实话，她跟冷少堂真的太熟悉了，正因为太熟悉，想到以后要她嫁给冷少堂她就觉得变扭。现在好了，站在楼梯上那位多半是陆督军的女儿，她看起来对冷少堂感兴趣的样子，而且，刚刚冷少堂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说不定，他跟那位千金早就认识了。
如果，冷少堂能跟督军府扯上关系，那她老哥总不会还想着把她跟冷少堂凑一起吧。
陆永贺说完话之后，陆督军开始介绍那位洋娃娃一样的女孩。
原来，那女孩名字叫陆姗姗，是陆督军的女儿。
今天这个舞会不仅仅是庆祝陆永贺的生日，更是为了陆姗姗，陆督军已经打定主意，在这么多青年才俊里选择一个作为他陆家的乘龙快婿。
听到这个消息，众人开始叽叽喳喳，没有成亲的那些公子哥当然都想搭上陆督军的线，不过，陆督军似乎已经有了人选。
等到他宣布舞会开始，他拉着陆姗姗缓缓的朝着司耀天这边走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