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很静,除了薛齐说话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任何其他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响起,我听着觉得很熟悉却也有些陌生。因为那个哭声虽然和小宝的很像但小宝的声音不会这么嘶哑,就好像刚刚哭过很久一样。”
“我的小宝从出生就是个乖孩子,决不会无缘无故的哭闹,更不会哭个没完没了。”薛齐爱怜地看着静静的靠在他怀里的小宝,眼神中有慈爱、有心痛,更多的却是不舍。
小宝虽然看起来不大但是却能听懂薛齐讲的一切,我不知道小鬼是不是比小孩子早熟,但小宝看起来确实如此。
“爸爸,别说了,你吃肉包子吧,吃了好吃的东西就不难过了。”小宝一边说一边将手中一直紧紧攥着却舍不得吃的肉包子往薛齐的嘴里塞去。
薛齐往后躲闪了一下低声说:“小宝乖,爸爸不吃,你吃吧。”
小宝执拗地摇了摇头:“不,爸爸吃,爸爸一定要吃。”
看到只有三四岁的小宝如此懂事,我的心莫名的疼起来。我本想再去给小宝拿两个肉包子却想起之前他们说这东西不干净,拿不干净的东西给小孩子吃实在有些不妥。
于是我翻遍了自己背着的那只小包包终于从里面的一个角落找到了一块已经有些化了的大白兔奶糖。这应该还是我有一阵低血糖时给自己备下的,后来练习了容景寻传给我的心法法诀后身体素质好到没话说,当然也不会有低血糖那样的小毛病了。
我穿上鞋走到小宝面前蹲了下来,将手里那有些皱吧的大白兔奶糖送到了小宝面前:“小宝乖,来,姐姐请你吃糖。”
“糖?”小宝好奇地看着我手里的奶糖眼睛直放光:“是那种甜甜的东西吗?”
我点了点头:“嗯。要不要尝尝看?”
小宝看了看我却迟疑了,随后竟然羞涩地摇着头躲回了薛齐身后。
“小宝,姐姐不是坏人。”虽然觉得自己这话像是哄骗小孩子但我却还是忍不住说了出来,因为我是打心眼里心疼这个孩子。
小宝将头整个拧了过去,连看也不看我一眼。
薛齐对我歉意地说:“不好意思,小宝他有些认生,毕竟他长这么大除了花思雨以外根本就没见过第二个人。”
“我理解。”我叹了口气,将手心里的大白兔奶糖递到了薛齐面前:“你给他吧,就是放在包里时间有些长再加上现在天气有些热,可能有些化了。”
“不要紧,这已经很好了。谢谢。”
薛齐感激地笑了笑,虽然他的身上都是血迹却不影响他的彬彬有礼,我想这个男人的身上一定有他特有的人格魅力吧,不然叶蓝怎么会宁可不要名分、不顾及流言蜚语也要和他在一起呢?
可是在薛齐的手碰触到我手心里那块大白兔奶糖时我眼前的景色忽然一变……
房间还是这间房间,窗户上的窗帘密密实实的遮挡着。屋里点着一盏很亮的灯,虽然如此但我还是能从穿透窗帘照进来的阳光看出这是白天。
空气里漂浮着一股十分浓重的血腥味,让人感到十分的不舒服。
“噗——噗——噗——”一声声闷响传进我的耳朵,那是利器刺入皮肤的声音。
我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是在看过去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只见花姐扭动着肥硕的身体正卖力的挥舞着一把斧头砍伐着躺在地上的男人。
她就好像是走火入魔了一般一边砍一边喃喃自语道:“让你和我离婚,让你和我离婚……我整日做牛做马的伺候你爹妈,低三下四的讨好他们就是想和你在一起。可如今你爹妈死了,你要和那狐狸精去过舒坦日子,我绝不同意,绝不同意……”
花姐好像不知疲倦似的挥舞着斧头,甚至还越砍越兴奋。就好像她并不是在分割一具尸首而是在完成一件她认为很有意义的工作。
忽然,一阵细微的婴儿啼哭声响起,那哭声病嘶哑而微弱可见这个发出哭声的孩子此时一定十分的不舒服。
‘哭哭哭,就知道哭,你和你那个死妈一样令人讨厌。’花姐一边说一边丢下了手中的斧子从地上站了起来并往床跟前走去。
随着花姐脚步的走进,我渐渐看到了床上的情况,一个裹着小毯子的婴儿就如同一只破娃娃一样被随意扔在床上。
我一眼就认出这个婴儿就和叶青给我看的照片上的小宝一模一样,也就是说,这就是还没满周岁的小宝。
他的小手胡乱的抓着,就好像是在寻找亲人一般。他的脸上和身上都有不同程度的红肿和淤青,我不知道也不敢想象这些伤是怎么来的,更不明白花姐一个女人怎么能对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婴儿下这样的狠手,就因为恨吗?可是这个被她恨着的孩子是她爱的人的骨肉,身上有一半的鲜血和她爱的人是相同的……最主要的是——他是无辜的啊!!!
花姐狠狠拉住小宝衣服的前襟恶狠狠地说:“你这个讨债鬼,你知不知道你根本就不该来到这个世上?如果不是你那个不要脸的妈来破坏我的家庭,我怎么会做出这样的事?怎么会落到这样的下场?”
小宝被花姐吓的又撇着嘴哭了,只是因为没有力气的缘故他的哭声就像一只病了的小猫一样,只能在嗓子里哼哼。
可是,即便如此小宝的哭声还是让花姐无比的烦躁:“你这讨厌的东西连声音都和那讨厌的女人一样,听着就让我恶心。”
花姐说完松开了手转身向躺在地上已经被她砍得支离破碎的薛齐走去,我以为她会就此放过小宝继续她刚才没有完成的事。
可是她却用她那已经被鲜血染红的手从地上抓起了一根绳子的东西重新走回了床边,然后将那根红瞎瞎的绳子套在了小宝的脖子上。
“你要干什么?”我惊愕了,大声喊道:“松手,快松手啊,他还是个小孩子……就算他的父母伤害了你,但那不管他的事,他什么也没有做过啊……”
可是花姐根本就看不见我也听不见我说话,她神色狰狞地看着床上还再抽噎的小宝,双手狠狠拉住了绳子的两端:“去死吧,你这个小杂种,我让你哭,让你哭……”
被勒住脖子的小宝渐渐没有了声音,我实在想象不出一个女人怎么会有这样疯狂的举动,或许她本身就是个疯子。
虽然我已经知道这是曾经发生过的事情根本无法挽回,可是看到这样残忍的一幕我还是觉得受不了。于是我拼了命的伸出手想要去解开小宝脖子上的绳子,就在我的手快要触碰到那根血红的绳子时我才发现那根本不是绳子而是一截……人的肠子!
“呕……”一种从未有过的恶心从心底涌起,我只感觉到自己的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染染。”
我的手被另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拉住,眼前那血腥又恐怖的画面瞬间消失……
“小姑娘你没事吧?”刚刚从我手里接过那块皱皱巴巴的大白兔奶糖的薛齐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没……事……”我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摇了摇头。
站在我身边的容景寻面无表情地将我拉起:“到床边坐一会儿。”
我点了点头任由他将我扶到了床边坐下,他刚握住我的手我怕他又要给我输灵气便连忙小声对他说:“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