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今天这是怎么了？”黎姗皱眉，身子往后躲了一些，依旧不敢跟向暖对视，“是不是这些年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我怎么觉得你这次回来变了很多，我都快要不认识你了。”
闻言，向暖眸色一闪，她当然还发生了其他的事情，人心，也不是一下子就可以冷掉的。
“够了姗姗，别在试图转移话题了，没用的，因为不管你转移多少次，我最终都会把话题给扯回来。”
“暖暖……”
“你是自己说还是我替你说？”
“说什么？”
“说你买通了那两个歹徒，让他们玷污了我的清白，你那么了解我，知道我的性格，你以为只要我出事，我就绝对不会嫁给夏景衍，因为就算我愿意，夏景衍也不可能接受。说你喜欢夏景衍很久了，说你在看到计谋失败，知道我回来并且如期举行了婚礼之后，你又可怜兮兮的让我给你找个工作，黎姗，其实这些年，你也不好过吧？这件事情，是不是也一直陪伴着你，让你艰难的熬过一个又一个漫长的夜晚呢？可是你看，就算你这么陷害我，你还是得不到夏景衍。”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暖暖，我没有。”
黎姗眼神中带着祈求，是那么的无助，但是这样的伪装在如今的向暖眼中，真的是很虚伪。
她重新做到位子上，漫不经心的搅拌着跟前的咖啡，“不是这样，又是怎样？黎姗，那两个人已经被抓起来了，你是要自己去自首，还是我送你进去？”
“不暖暖。”黎姗猛地站了起来，一下子就跪在向暖面前，她今天本就只穿了短裙加打底裤，这么一跪，应该挺疼的吧？
可是怎么办，除了向阳跟子珏以外，其他人已经勾不起她的同情心了。
“暖暖，你不能这么对我，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你不能这么对我，我好不容易走到今天，你不能毁了我。”
“毁了你？怎么黎姗，中国的哪条法律上写着只能你伤害我而我不能伤害你的？你狠心毁掉我，就不允许我毁掉你吗？这叫以其人之至还治其人之身，怎么，难道在你看来，还是我做错了不成？”
“暖暖，求求你了，我当时真的没想害死你，我只是……”
“只是想让人玷污了我的清白，如此而已，是吗？”
“暖暖，我就做过那一件错事，我真的知道错了，你刚才说的没错，这些年，我过得一点也不开心，我的良心也始终在不断的谴责着我自己，我知道我很混蛋，可是暖暖，你是了解我的，你看我的家庭，那么的累赘，我才二十岁出头，我真的受够了那样的日子，我想过个安稳一点的人生、”
“所以你口中所谓的安稳的人生其实是建立在我的痛苦上的？ 黎姗，我以前怎么就不知道你居然是那么自私的人呢？”
越是解释，就越是心酸。说到这儿，向暖已经懒得理她，“念在我们曾经是朋友的份儿上，你自己去自首吧，争取做个宽大处理。”
“暖暖，别这样，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只要不坐牢，你说什么我都愿意，下半辈子，我给你当牛做马伺候你好吗？”
“我又没缺胳膊少腿的，不需要人伺候。”
“暖暖，你知道我家的情况的，我要是坐牢了，我妈我爸爸怎么办？我弟弟才刚刚考上大学，爸爸的糖尿病，妈妈的心脏病，这么一大家子可都等着我养活了，暖暖，我求求你，看在他们的面子上，饶了我这一次吧。我保证不会有下一次了。我发誓。”
闻言，向暖眼中闪过一丝不忍，但也只是片刻就消失了。她说，“没有人能够为你的错误买单，当初你自己做这件事情的时候，你就该想到会有这么一天，至于你爸妈，那也是他们不幸，有那样的家庭还养了一个你这样的女儿。”
听到这话，黎姗才知道向暖是真的已经下定决心了，她放开向暖的膝盖，跌坐在地上。
“看来你已经下定决心不会放过我了。”
“不是我不肯放过你，这是你该得的，黎姗，我给你三天的时候安排一切，这三天里，我会一直关注你的一切，要是三天后你还没有去自首的话，我会亲自送你进去，你知道的，到时候可不是自首了。”
向暖走的时候她一直坐在地上冷笑着。
咖啡馆的气氛很好，却让向暖有些喘不过气来，她快速离开咖啡馆，直到见到太阳的时候才觉得呼吸顺畅了一些。
她朝周围看了一下，子珏在不远处的地方等她。
深呼吸，调整好心情之后，她才朝他的方向走去。
他真的是个很好的伙伴，这么多年，尽管他心中有很多的疑问，但是只要向暖不想说的，他就一定不会开口问，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一种十分难得的默契。
也幸亏有他，这么多年她才能安稳度日。
两次了，若不是在最需要的时候他都在的话，她都不知道现在会怎样？大抵是死了吧，她想，就算第一次不死，那第二次呢？
若是没有她，孩子如今又会是怎样？
每次想起这些事情的时候，心总是向被车轮碾过似的，那么的疼。
“怎么样？”
“她还在里边，估计她以为一切都天衣无缝吧。怎么也想不到今天会是一场鸿门宴。”
“就算是鸿门宴，那也是她咎由自取。”子珏说这话的时候，眼中一闪而过的，是狠辣。
“要不是证据确凿而她刚才又承认了的话，我怎么都不会想到看似自然的一桩犯罪会跟她扯上关系。”
“所以说，千万不能小看了身边的任何一个人。”说到这里，子珏好像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他说，“我之前还一直想不明白为什么你非要坚持跟她谈谈，原来就算证据确凿，你也还是不相信她会做这样的事情。”
“谁说不是呢。”向暖冷笑，笑容里边带着疲惫和苍凉，“我一直当她是我最好的朋友，就算不能为了彼此去死，但一定会时刻捍卫着对方的一切，却没想到，为了夏景衍，为了过的好一点，她居然也能心狠手辣到这种地方。”
“这跟夏景衍有什么关系？”这大概是子珏第一次问她，虽然之前向暖让他帮忙查这件事情，但那两个歹徒也是不知道黎姗的目的的、
“哦，当然了，你要是不想说的话，你就不说好了，反正之前也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子珏，我其实一直有个问题想要问问你？”
“嗯？”
“你是不是觉得我向暖是个特别不好接近特别难相处的人？”
“怎么会？”
“那为什么你每次跟我说话的时候都要这么的小心翼翼呢？你不问的话，你怎么知道我不会告诉你？”
“啊？”
“这些事情，憋在心里其实挺难受的，我也一直在等你主动开口问我，可是你从来不问，久而久之，那种期待你问的心情慢慢的就变淡了，直到现在，我都已经习惯了，要不是你刚才开口，我都险些忘了这其中的细节只有我自己知道了。”
“我一直以为，这些事情你一直不肯说，是因为心里的创伤太严重。”他没有说的是，其实这么多年，他也一直在等她，等她主动开口。
“严重那是肯定的，很多时候我总是会想，我明明才二十六岁，可很多时候我居然都以为我已经过完了这一生。”
“瞎说什么呢。好了，你还没告诉我，这件事情跟夏景衍有什么关系呢？”
“黎姗喜欢夏景衍。”
“果然。”
“嗯？”
“我之前一直想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么对你，想了很久之后觉得大概是因为男人吧，如今看来，果然是这样的，只有面对男人，才会让一个女人变得这么不择手段。”
“也不是每个女人都会为了男人去伤害别人的吧？在我看来，男人固然重要，但朋友也同等重要，再者，爱情这种东西本身就很奢侈，若是得到了，那是幸运，若是没有，顶多难过一阵子就好了，哪里值得这样做？如果她知道我跟夏景衍要订婚的时候就告诉我她喜欢夏景衍的话，我说什么也会取消婚礼的。哪怕……”哪怕我自己再喜欢，为了朋友，也会放弃的吧，毕竟若是没有了夏景衍，顶多难过一阵子而已。
只是后边的话，向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好在子珏一直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并没有注意她的表情。
“并不是每个人都会这么想的，或许在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眼中，爱情是命，要是没有了，那简直就是要了她的命呢。”
“是命吗？所以哪怕自己得不到。哪怕这样会伤害了我，也在所不惜？”
向暖嘀咕，原来黎姗，已经爱了夏景衍，这么深了吗？
“她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肯定是被爱情冲昏头脑了，怎么可能会想到这么多的后果，她或许觉得，只要她努力了，就会得到的吧。”
“夏景衍不喜欢太精于算计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