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苓听说了这事,皱眉,“安歌这孩子,还是对太子的情义心存侥幸,她也不想想,若是太子真的在乎她,又怎么会连着三晚上都宿在柳侍妾那边,直到安歌示弱,才回了安歌那里。”
穆様不解,“娘娘,当初您为何也不示弱,让太子殿下回心转意。”
穆様想起这两人曾经的恩爱缠绵,那个时候,小姐若是愿意示弱,太子殿下,也不会不管不顾的引娶侧妃吧。
“不,”夏安苓摇头,并不认同穆様的话,“我跟安歌不同,我是太子妃,是正妻,哪有正妻争风吃醋的,传出去指不定别人怎么议论呢,娶妻娶贤,纳妾纳颜,妻跟妾,到底是不一样的。”
穆様垂着头,心里不满,“娘娘,在不一样,那也是女人,是太子的人,谁不希望能得太子在意,正妻又如何了,不是举案齐眉才能叫夫妻。”
夏安苓愣愣的看着穆様,什么时候,穆様也开始变了,变的这般透彻,她自然知道穆様的意思,这这些的前提都是,她想要去挣,有那个心思去斗,如今,她对太子早就不想抱有奢望了,从一开始她就知道,她希望得到的,是丈夫的独一无二,而不是随意的替代,既然不可能,那索性歇了这份心,安安心心的,替他打理好府上的事务,也碍不着谁的眼。
夏安苓想的简单,却忘了,皇后好不容易把她嫁给裴攸宁,又怎么允许夏安苓有这般自暴自弃的念头。
这些日子,皇后因为夏安苓的事情,原本的满头青丝,愁成了白发苍苍,最后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夏安苓与裴攸宁一起叫来宫里一趟,实在不行,她花点手段,也要让两人发生关系。
“将离,本宫让你准备的东西你都准备好了没有?”
将离想到那东西,脸色一变,却还是硬着头皮回答,“娘娘,都准备好了。”
皇后点点头,看了看将离,最后无奈的叹口气,“将离,不是本宫心狠,非要给两个孩子用这种东西,实在是本宫没了别的法子,这两个人,一个比一个倔,本宫若是不用非常之手段,两人一辈子,都捅不破那层窗户纸。”
将离知道皇后的意思,想到那个总是乖巧的跟着自己身后,安安静静的唤她一声离姑姑的可人女子,握紧手中的药,“娘娘,太子殿下与太子妃娘娘成婚才一年,娘娘何必如此着急,奴婢想着,不若娘娘给两人再给点时间,两人一定会有好消息传来的,可比娘娘现在动手,伤了女子情分的好。”
皇后摆摆手,“将离,这药本宫既然敢给太子和太子妃用,就说明本宫有足够的信心,这药对人没有危害,不是本宫心急,上次的太子妃的话你又不是没有听到,成婚一年了都没被丈夫碰过的太子妃,本宫是不敢再抱有奢望了。”
“好了,穆様,本宫心里有数。”见穆様还欲说话,皇后直接定下了这事。
穆様最终还是没有再劝,只能放下心里的种种复杂情绪,心里幽幽的叹口气,再看到皇后发丝里夹杂着嗯银白,心里越发的压抑沉闷。
裴攸宁带着夏安苓很快进宫了,虽然不知道皇后找他们两个何事,但身为晚辈的,自然要快些过去。
两人见了皇后,乖乖行了礼,夏安苓眼尖的察觉到了皇后发丝的变化,借着亲昵的借口,凑到了皇后身份。
待看清皇后发丝的白发后,夏安苓哽咽不已,“母后。”
她如何能不知道,养尊处优的皇后,为何几日不见,就如此苍老,怕还是上次的事情吧,她当真是个不祥之人,亲生父母在她周岁就被害,养父养母也早早的逝世,现在连唯一关心她的皇后,也要这样离她而去吗。
皇后拉住夏安苓的手,嗔怪,“好好的哭什么,母后可还没有欺负你,快收起眼泪,母后没事的,只是最近忧思过重,才看起来苍老了些。”
裴攸宁并没有随着夏安苓过来,还在下方坐着,听的这话,立刻开口,“母后也要注意自己的身子骨才是,儿臣府上都还没传出喜讯呢,母后哪能就老了。”
裴攸宁知道,皇后现在最关心的,便是他的子嗣问题了,这才想着,以此可以安慰皇后,却不知,现在皇后的心结,早早不是什么孩子的事情了,且一提起孩子,更是让皇后气闷不已。
给将离使了个眼色,将离悄悄退了下去,皇后这才换上笑脸,“你们也不用安慰母后了,母后到底是年纪大了,身子骨弱点,也是正常,若是母后还跟你们一样年轻,岂不是要吓坏别人了。”
夏安苓立刻接话,“母后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儿臣巴不得母后跟儿臣一样年轻,儿臣还有好多不懂的地方,需要母后指点的。”
裴攸宁愣愣的看着上面你一言我一语的两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好似,这样的氛围,才像一个家。
将离端了茶水上来时,皇后眼中的晦涩一闪而逝,“好了,陪母说了好半天的话,母后也没有让你们干渴着的道理,你离姑姑这几日用去年的积雪水就着冬天的梅花香泡的新茶,别说,母后尝了尝,味道还不错,冷冽中带着清茶的幽香,你们俩也尝尝,是不是母后说的这样。”
夏安苓与裴攸宁不疑有他,夏安苓退到下面,两人各自拿起一杯茶水浅饮一口,皇后眼中闪过笑意,转瞬即逝。
“怎么样?”
见皇后问了,裴攸宁立刻回答,“确实如母后所言,是难得一遇的雅茶。”
说完,裴攸宁又拿着被子,浅抿了一口。
夏安苓见气氛挺好,皇后脸上也有了笑意,于是很给面子的喝着茶。
见两人喝的差不多了,皇后心里一喜,“好了,母后只是让你两尝尝味道,你两倒好,直接给喝完了。”
夏安苓吐吐舌头,“还不是离姑姑的手艺好,儿臣都想再喝一杯。”
皇后笑的更欢了,“你们俩先下去歇会,母后一会儿有些话要跟你们俩说说,将离,你去给他们两个再沏杯茶吧。”
皇后起身去了内室,夏安苓自然也不留了,皇后宫里早就给夏安苓备着屋子,看了眼裴攸宁,夏安苓直接去了屋子里,她总觉得,今天母后有点怪怪的,而且刚才的那杯茶里,虽然茶香味很浓,却还是难以掩饰另一份奇怪的味道,只是那个味道,夏安苓并不曾闻过,便只当是梅花香与茶香混合而产生的味道,并没有多想。
裴攸宁本来不欲过来,只是隐约的,觉得身子有些不适,没有多想,裴攸宁便想着过去歇会,夏安苓果然已经到了屋内,看了眼裴攸宁,淡淡开口,“殿下,臣妾要去找小十看看,殿下要不要一起。”
裴攸宁本来也想去,只是觉得身子好像更累了,便摆摆手,“本宫便不去了,改日再过去看他,太子妃去吧。”
夏安苓便乖乖出去了,也不曾深究一向疼爱十皇子的裴攸宁,今日的特殊。
待夏安苓离开后,裴攸宁只觉得身子越发的困了,可胸中,似乎又有一团火在燃烧,且越烧越旺,颇有些炸裂的感觉。
这股感觉,裴攸宁心道不好,下腹一紧,脑海中警铃大响,这感觉,自己这是着了人的道了,可是什么人,敢在皇后宫里下药,而且自己还毫无察觉,一想到背后隐藏着这样的人,裴攸宁只觉得自己意识越来越模糊,隐隐的看到有人过来,看着样子,似乎是娘子。
于是,不再犹豫,一把抱住来人,直接压在了床上。
夏安苓去找十皇子时,十皇子正无聊的练剑,夏安苓便没有吵着他,悄悄的站在树后,看着他像模像样的挥着手中特制的剑。
见他练完剑,夏安苓有些恍然,一些时日不见,小十似乎,有什么改变了,可细细看去,却又什么都没变,还是她熟悉的那个小十,是错觉吗,夏安苓迟疑,却还是隐隐有些担心。
十皇子收回剑柄,余光看到一旁的夏安苓,立刻甩了手中的剑,兴致勃勃的朝夏安苓跑过来,“姐姐,姐姐你是来看小十的吗。”
看着飞奔而来的十皇子,夏安苓又觉得是自己想岔了,小十明明还是以前的小十,哪里有变的。
心里暗怪自己的疑神疑鬼,夏安苓放下疑惑,朝着十皇子的方向迎了过去。
小十这些日子似乎长大不小,夏安苓吃力的抱起十皇子,心里嘀咕着,又长肉了,抱起来重了不少。
“姐姐,你怎么突然进宫了,太子哥哥呢?”
“太子哥哥在母后宫里,姐姐等会儿带小十过去好不好,小十刚练完剑,姐姐先带小十过去洗一洗。”
十皇子立刻点头,听话的不行,“嗯嗯,小十才不要脏兮兮的去见太子哥哥,小十现在就回去洗干净。”
夏安苓好心情的,十皇子去了十皇子宫里,另一边,皇后见两人喝下了茶水也是十分激动,故意吩咐了伺候的人不许靠近周围,这才幽幽的眯了会眼睛,将离也没有过去,也正是因为这样,两人硬生生给别人制造了机会,屋内,与裴攸宁缠绵的人,根本就不是皇后所计划好的夏安苓。
见时辰也差不多了,皇后这便悠悠起身,“走吧,将离,陪本宫过去瞧瞧,别让这两个孩子又误会了彼此。”
将离跟上,两人刚走出屋子,便瞧着夏安苓竟然带着十皇子从外面进来了,皇后脸色大变,“安苓,你去哪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