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旨下来后,夏安苓特意被皇后唤进宫里,解释了一番。
“太子妃,太子纳妾一事,你也别太在意,他是太子,以后进门的女人,只会越来越多,你要是觉得委屈,就跟母后诉诉苦,切不可与太子生分了。”
夏安苓不敢托大,立刻回话,“儿臣不敢,儿臣都明白,让母后忧心,是儿臣的不对。”
看着乖巧的夏安苓,皇后叹口气,“谁都是这样过来的,慢慢习惯了就好了,这次,皇上本意是让太子太傅家的嫡女进了太子府,太子太傅虽是从一品,但他家嫡女素来嚣张跋扈,被宠的无法无天的,他家嫡女若是进了太子府,又要给你招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母后周旋,也只能将嫡女换成庶女,好在听闻庶女一直规规矩矩的,为人也胆怯懦弱,是个好把持的,母后也只能做这些了,委屈太子妃了。”
夏安苓哪敢真的喊委屈,纳妾一开始,就是夏安苓欺骗皇后自己的身子才有的,“让母后忧心了,儿臣惭愧。”
“有什么惭愧不惭愧的,母后一辈子没有个女儿命,母后一直把你当女儿看待,能看着你好好的,母后也就安心了。”
夏安苓柔柔的笑,“儿臣也一直把母后当做至亲长辈,这次的事情,让母后费心了,那个太傅家的姑娘儿臣有幸见过一次,是个很好的女子,儿臣想着,等她进了太子府,儿臣就带她过来母后这儿转转。”
“既然安苓觉得她不错,母后就放心了,至于母后这儿转不转的,倒是次要的,太子府和睦,才是母后最希望看到的。”
两人说这话,外面传来通报声,将离进来禀告,“娘娘,淑妃求见。”
皇后眯了眯眼,“淑妃,她与本宫没有交情,今日过来干什么,安苓,走,出去陪母后看看,我们这大名鼎鼎的淑妃娘娘,今儿个想要做什么。”
皇后发话,夏安苓在后面跟上皇后的脚步,寻了个位置坐下,夏安苓在皇后身后站着,“淑妃大老远的过来见本宫,是有什么事情吗?”
淑妃对上座的皇后咬牙切齿,可如今形式,她还不能太嚣张,想到太子太傅,淑妃轻笑,“还能有什么事呀,这不是臣妾听了太子将引娶侧妃,恰好臣妾与太傅家有些渊源,想着过几日把孩子唤进宫里看看,想着皇后姐姐事务繁忙,可太子侧妃,也是皇后姐姐的儿媳,就问问皇后姐姐要不要一起见见那孩子。”
这是,明晃晃的挑衅了,太子侧妃却与淑妃交好,谁不知这宫里淑妃与皇后对立着,皇后的儿媳不跟皇后好,反跑去亲近皇后的对头,不管怎样,皇后心里对这个侧妃的印象,都不会好。
“是嘛,淑妃倒是有心了,”皇后把玩着自己的指甲,“不过本宫确实诸事繁多,不想淑妃没什么事情做,本宫就不凑热闹了,说起来,淑妃还真是难得的对一个小辈感兴趣,本宫若是没记错,皇上指的太子侧妃好像是庶女吧,也难怪淑妃喜欢的紧,妾室与妾室之间,的确是有许多贴己话可以聊,不像本宫,就是唤来了,总不能跟她说正妻之道吧。”
女人间的战斗,从来都是不见硝烟的,淑妃想利用未进门的太子侧妃打击皇后,却不料皇后反间一记,直接指出侧妃是妾,永远比不得妻。
淑妃气的牙痒痒,面上若弱柳扶风,泪眼婆娑,“皇后姐姐是不是不喜臣妾,臣妾逾矩了,可是那孩子是无辜的,她也不想做侧妃的,皇后姐姐这话,传到外人耳中,怕是又要跟太子生分了。”
“本宫与太子生不生分,不劳淑妃费心,至于传到外人耳中,淑妃好大的脸,本宫何曾与淑妃不是外人了,那孩子做太子侧妃就成了无辜,怎么,本宫儿子的身份,娶她做个侧妃还委屈她了不成!”
到底是居上位者多年的人,随随便便一句话,不怒自威。
淑妃恼恨皇后的不给面子,面上更加楚楚可怜,“皇后姐姐,臣妾不是这个意思,臣妾只是一时口直心快,皇后姐姐千万不要迁怒了太子侧妃。”
皇后看着淑妃,似笑非笑的挑眉,“本宫当然不会迁怒旁人,淑妃这若有所指的话,传出去,怕是不清楚的人还要误会本宫了,淑妃知不知道,藐视皇后,诋毁皇后,是什么样的罪名,还是说,上次淑妃侄子冲撞太子妃的教训,淑妃觉得太小了,还想再长长记性。”
一想到自己兄长唯一的嫡子就因为太子妃的事情,白白丢了性命,而自己也因此,被皇上迁怒,降了位分,淑妃就气的牙痒痒,心里对太子妃也怨恨不已,才会不竭余力的想要给太子妃添堵。
余光瞥到皇后身旁站着的人,淑妃目光一闪,“太子妃也在呀,臣妾刚才还没注意到了,皇后姐姐,你一定要好好安慰安慰太子妃,这男人家,三妻四妾都是平常的,虽然太子妃与太子新婚不久,但引娶太子侧妃,是皇后姐姐与皇上的安排,太子妃这般明事理的人,一定会明白皇后姐姐的良苦用心。”
皇后恼恨,淑妃这贱人是明晃晃的开始挑拨离间吗,长辈在晚辈新婚没多久,就张罗着给晚辈纳妾,这般作态,哪有晚辈不记恨的,便是真的不记恨,心里只怕也有疙瘩。
皇后冷哼一声,也不打算跟淑妃多做口舌之争,“太子妃自然明白本宫的苦心,倒是淑妃你,明知太子妃身份不好,还特意跑上门来说,这些,其心可诛!”
淑妃也懒得装柔弱了,反正是皇后宫中,皇后也不会让流言传出去,冷笑一声,淑妃毫不犹豫的讥讽,“皇后姐姐这话可是错了,谁人不知太子与太子妃新婚燕尔,太子妃父母双双过世后,太子可是为了安抚太子妃的情绪,特意找皇上求了假,这般深情款款,臣妾可是羡慕的紧,只是再痴情,皇上一道圣旨下去,还是得乖乖娶侧妃,看的臣妾,颇多搞出。”
父母逝世,是夏安苓心里的痛,被淑妃这样毫不掩饰的说出来,还夹杂着讽刺,夏安苓瞬间红了眼眶,而这一切,都被下面的淑妃察觉,淑妃心中十分解气,伤心吧,哭呀,本宫就是喜欢看你这幅样子,隐忍给谁看,当初本宫侄子得罪你的时候,你怎么不出来说句话。
淑妃这样口不择言,皇后的真的怒了,“淑妃,本宫还真是高看你了,本以为能在皇上身边得宠多年,你成长了不少,可现在,看看你尖酸刻薄的这幅样子,跟当年有什么区别,你除了嫉妒嫁给他的庶妹,还会做什么!”
皇后也是恼了,顾不得夏安苓在场,直接捅出了淑妃的痛,淑妃目光狠毒的盯着皇后,“嫉妒她,本宫为何要嫉妒那个贱人,嫁给了他又如何,最后还不是早早死了,没有那个福分,还妄想一个人霸占他,死了活该。”
皇后实在看不下去淑妃这幅样子,“将离,把淑妃给本宫请出去。”
这是,直接不想见这个人了,然后带着夏安苓,回去了内殿。
看到夏安苓的样子,皇后还是忍不住安抚,“安苓,你别听淑妃胡说八道的,她就是看不得别人好,恨不得天下人都跟她一样失意。”
夏安苓调皮的眨眨眼,难得的闹出一副孩子气的样子,“那母后是不是会告诉儿臣,什么人让淑妃娘娘的反应这么大,完全就跟变了个人一样?”
这个样子的夏安苓,皇后一愣,也不是什么秘密,便索性告诉了她,“说起来,这事,跟你也是有点关系的,那个淑妃,按辈分算下来的话,还是你姨母,当初爱慕你父王的人何其多,至于淑妃,也是其中之一,不过比起别人,淑妃接触你父王的机会,倒是比旁人多些,毕竟你父王娶的妻子,是淑妃庶妹,淑妃想借个机会,跟你生米煮成熟饭,然后再逼走你母妃,只是遗憾,你父王心里,从始至终,都只有一个你母妃,淑妃因爱生恨,多次借着身份为难你母妃,后来你父王看不下去,直接带着你母妃离开了京城,再未回来过,淑妃便更加记恨你母妃了。”
夏安苓恍然,又是上一辈的恩怨情仇,她扶额,自己那个未见面的父王,似乎,辜负了不少佳人的心,也不知是他真的不解风情,还是故意为之。
“好了,说这些干什么,淑妃今天找上门来,母后也不留你了,省得她遇上你,端着长辈的架势为难你,你也回太子府吧,侧妃的事情,你没心结,母后就放心了。”
夏安苓从善如流的告退,一个人出了皇宫,宫门口,自然有早就备好的马车,在一旁等着。
夏安苓刚欲上车,耳边听的小心翼翼的声音响起,“姐姐?”
夏安苓转身,却是莫安歌在一边的拐角处,怯怯的盯着自己,目光里满是希冀,又不知想到了什么,不敢上前。
夏安苓吩咐驾车的人等着,她径直过去。
莫安歌如受惊的兔子,眼睛一眨一眨的,夏安苓恍然,或许男子喜欢的,都是她这种,小鸟依人般的柔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