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乐呵呵一笑,“不看开能怎样,儿子的决定,你能更改吗。”
想到夏安荆一向说一不二的性格,丞相夫人心里没由来的憋屈,叹口气,不去想这些事了,省得越想,自己心里越不得劲。
“好了,”不同于丞相夫人的苦大仇深,丞相倒是很看得开,起身,握住丞相夫人的手,“别多想了,安荆做事一向都有自己的分寸,既然他看中了那个孩子,就由着两个孩子自己闹腾吧,你跟我呀,还是别瞎掺合了,省得最后弄得,里外不是人。”
丞相都这样说了,丞相夫人还能说什么,无奈的叹口气,“老爷都这样说了,我还能说什么,罢了罢了,就像老爷说的,儿孙自有儿孙福,我认了,不过,若是哪天安荆认识到自己的错了,老爷可不许拦着安荆改邪归正。”
“什么叫改邪归正,合着在你心里,孩子现在的做法,都已经不是正道了。”对丞相夫人的用词,丞相也是很无奈。
丞相夫人撇撇嘴,并不多言,不过那眼神里明明确确表现出来的,就是对丞相话的不认同。
不管丞相夫人心里怎么想,至少面上,两人算是都认同了夏安荆不走常路的做法。
“算了算了,既然认下了人家孩子,晚上,一家人吃顿团圆饭吧,正好安苓跟太子都在。”丞相夫人索性破罐子破摔,豁出去了。
丞相自然没意见。
于是,夏安苓震惊的被告知,晚上吃团圆饭,然后再一打听,父母都已经同意了夏安荆与司御清两人的事情。
目瞪口呆的送走丞相夫人,夏安苓惊奇的看着裴攸宁,吃惊的咽了咽口水,“夫君,我刚没听错吧,娘这么快就妥协了。”
裴攸宁好笑的看着夏安苓目瞪口呆的样子,“娘子,你不是还一直担心岳母会不同意吗,怎么如今同意了,娘子你反而这幅样子。”
夏安苓收回自己的惊奇,皱皱眉,“我只是觉得,太快了,按理,大哥就是想让娘松口,应该也需要费不少的功夫,我都还没来得及看好戏呢,怎么就这么快呢。”
“好了,”裴攸宁把夏安苓拦入怀里,“估计是岳丈大人想通了,只是岳母,不是一直都听岳丈大人的话嘛。”
夏安苓想想也是,不然,怎么解释的通这番变故,撇撇嘴,夏安苓咬牙切齿,“真是便宜大哥了。”
夏安苓呲牙咧嘴的样子,逗乐了裴攸宁,“好了,娘子,事已至此,娘子还不如想想如何逗弄一番大哥比较好,比如,让大哥当着娘子的面,与司公子亲近之类的。”
夏安苓眨巴眨巴眼睛,觉得裴攸宁这个提议好极了,兴致勃勃的点头,“嗯嗯,都听夫君的。”
窝在裴攸宁怀里的夏安苓,并没有看到,裴攸宁脸上一闪而逝的复杂神色,沉浸在自己的幻想着,笑意盎然。
夏安荆,既然亲手把把柄送到了本宫面前,就别怪本宫以后做事不留情面了,不过你放心,看在娘子的份上,本宫不会让你为难的,最多,让你替本宫做一些不怎么危险的事情。
得知了丞相夫人要吃顿团圆饭,里面的人还有自己,司御清整个人都懵了,反应过来第一件事,就是拉着夏安荆冲出丞相府到临街的一家成衣铺子里替自己挑一件最新款的新衣服。
夏安荆被他的举动弄的啼笑皆非,反应过来,便由着他了,随手指了件天青印着墨点暗纹的长袍,搭一双玄黑色暗金纹路的靴子。
司御清瞪了眼夏安荆,“阿清,衣服我倒是没意见,但鞋子你能不能不要这个敷衍,这个纹路做工,你去大街上给我随便拉过来个人,估计就是这双鞋子吧。”
夏安荆心虚的撇过头,不语。
倒是掌柜的有眼色,立刻跑过来,“这位公子,话不能这样说,这双靴子虽然看似普通,可这暗金纹路底,那可不是谁都穿的起的,再加上靴子后面这隐隐浮现的水纹波形,不是小的夸海口,这双靴子,绝对配得上公子刚才挑的那件衣服。”
司御清本来就只是不满夏安荆敷衍的态度,不过被掌柜的这么一说,司御清倒是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反而对这双靴子也有了好感,当下决定,“好,就这两件了,不用包起来了,我直接换下。”
于是,夏安荆很无语的看着司御清颠颠的跑进里间,换衣服去了,撇撇嘴,阿悦还真是容易被忽悠,谁家推销自家货物,不是往好了夸,不过看在那靴子确实不错的份上,夏安荆觉得不拦着司御清了,反正他对买东西并不感兴趣。
晚上待两人回去时,其他几人已经就坐,丞相夫人瞥了眼司御清明显刚换的衣物,心里多少也算有点安慰,至少,他是重视这个家宴的,也算是,重视安荆的家人吧。
“来了便入座吧!”丞相夫人的态度算不上热络,她能接受司御清的身份已经很勉强了,哪能还有好脸色。
不过司御清也明白这点,并不敢奢求旁的,跟夏安荆坐在一旁。
夏安苓对两人挤眉弄眼,眼睛一刻不停的在两人身上巡视,看得司御清双颊爆红,坐立不安。
见众人都就坐了,丞相夫人这才略显歉意的开口,“因为老爷最近身子不好,所以今晚的这顿饭,多是药膳清淡的,你们也别计较。”
众人齐齐表示不会,下人鱼贯而入,依次端入菜肴。
丞相夫人此刻也不拉着脸了,欢欢喜喜的给夏安苓介绍着桌子上的吃食,“安苓,这是你最喜欢的核桃酪,不过得等你吃罢了饭才许你少吃几口,不过玉竹心子今天由着你吃,还有馄饨,特意给你准备的。”
夏安苓撇撇嘴,不服气的反驳,“不给吃娘你还第一个就给我介绍,明显的就是为了馋我,哼。”
裴攸宁呵斥,“娘子,不许胡闹。”说着,顺手给夏安苓夹了一筷子山药。
夏安苓心满意足的嚼着山药,对丞相夫人得意洋洋的嘚瑟。
丞相夫人轻笑,见这两个小夫妻相处的不错,心里也放心了,便不再理会夏安苓,转头对其他几个小辈开口,“我让人温了酒水,一会儿吃罢饭,你们年轻人坐一块聚聚。”
三人立刻表示感激,尤其是司御清,丞相夫人对他突然的温柔,令他有些措手不及,手忙脚乱的感激。
丞相夫人满意了,这才开始慢悠悠的对丞相布菜。
“老爷,您身子还不好,酒就别想了,我让人给你熬了人参莲子粥,你垫垫肚子,您要馋酒,我前几天弄了千口一杯饮,用的熟地,枸杞子,高丽参,母丁香跟荔枝肉,倒是可以让老爷浅酌几口。”
“对了,这龙眼金钟鸡,因着里面有茯苓,带醋的这几味菜,老爷今天就先别吃了。”
丞相夫人喋喋不休的在丞相旁边叮嘱,丞相耐着性子,都一一答应了下来。
其他四人看着这一幕,心里多多少少,是有些羡慕的,夏安苓暗暗下定决心,以后,一定要多学学娘亲的温柔贤惠,对夫君体贴些。
司御清则是单纯的觉得,两位长辈的关系真好,以后他跟阿清,也要这样,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丞相夫人可不知道,她不过是布个菜的功夫,这几人脑子里都能脑补好多东西,不过就算知道了,以丞相夫人的心态,也不会跟他们计较什么的。
一顿饭,吃的温情脉脉,裴攸宁不住的给夏安苓夹菜,至于夏安苓,则是礼尚往来,也一筷子一筷子的给裴攸宁夹菜,偶尔喂个汤之类的。
卸了苦了司御清与夏安荆两人,司御清倒是完全不在意人前亲热,可夏安荆的性子,怎么可能主动在人前显示亲密,最多是,偶尔蒙头转向之际,偷偷装作不在意的给司御清夹一筷子菜,然后面不改色的继续吃自己的饭。
司御清倒也不逼他,乐呵呵的享受夏安荆的别扭,他夹一筷子,他便也跟着吃一筷子,两人倒也是难得的和睦。
所以说,两个人怎样的相处不重要,契合彼此的心思才是最重要的,就像是这里的三对人,不一样的相处模式,可彼此传达出来的情感,却是一样的令人沉醉。
吃罢早缮,见丞相身子不错,夏安苓也松了口气,决定趁着傍晚,出去逛逛街市。
“早就听闻京基的夜市最为繁华,可惜一直没有机会出去看看,夫君有没有兴致,今晚陪我出去逛逛。”
裴攸宁轻笑,握住夏安苓的手,“佳人相邀,哪有不赴约的道理,娘子的相陪,为夫乐意至极。”
夏安苓捂嘴娇笑,嗔怪的瞪了眼裴攸宁,“夫君越发没个正形了,一天天的,就知道欺负我。”
裴攸宁笑的轻佻,还故作苦恼的皱眉,“可为夫怎么觉得,娘子对为夫的行为,可是喜欢的紧。”
论嘴皮子,夏安苓远不是裴攸宁的对手,不再跟裴攸宁争辩,自以为恶狠狠的瞪了眼裴攸宁,然后拉着裴攸宁就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