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娘亲都震惊成了那样。
裴攸宁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个,走过去,盯着夏安苓,一字一顿,“因为娘子不反对啊,为夫为何要反对,何况娘子说的本就合适着,为夫赞同娘子的话。”
当然,裴攸宁没有说的是,一个有明显软肋的人,比没有软肋的人好把控的多,夏安荆这个把柄,握在自己手里,才让人最安心。
所以,对于夏安荆今日的举措,裴攸宁乐见其成。
甚至,裴攸宁更希望的,是丞相府能够压下这件事,这样,以后这可是他手中握着的夏安荆最大的一个把柄。
夏安苓并不知道裴攸宁其他的心思,她只是觉得,夫君果然与旁人不一样,便是母亲,也因为大哥的事情气急了,可偏偏夫君并没有多大的惊讶,抬头对裴攸宁温柔一笑,灿若星辰,“夫君,你真好。”
裴攸宁差点就腻在夏安苓的这个笑容里,出不来了,只是想到自己的心思,裴攸宁有些心虚的偏过头,其实,他是担不起娘子的称赞的。
夏安苓再一次误会了裴攸宁的心思,她以为这是裴攸宁不好意思了,脸红了才偏过头的,心里对裴攸宁的喜爱更甚。
此刻的夏安苓不知道,当有天,所有的真相被铺开,她所在意的夫君,对她弃如敝屣,那一刻的她,哀莫大于心死,当真是可怜又可悲。
“好了,娘子,别想那么多了,大哥的事情,自有大哥操心,你这样劳神,也是徒劳无功,最重要的,还是岳母的心结。”
夏安苓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叹口气,“夫君,我只是怕,娘一直揪着这事,大哥又是个一意孤行的主,两人因为这件事,落下心结,对大哥和娘都不好,何况,还有爹爹那里。”
裴攸宁走过去,抱住夏安苓,让其靠在自己的怀里,“娘子,不要多想了,为夫陪你这几日先住在这里,等大哥的事情了结了,为夫再带娘子回家,好不好。”
这般小心翼翼的诱哄,夏安苓眼眶红红的,心里酸涩不已,她何德何能,让眼前的天之骄子为她这样考虑。
“夫君,我的身份,夫君就一点都不在意吗?”
“在意什么,”裴攸宁让夏安苓舒服的靠在自己怀里,“娘子莫要胡思乱想,有什么可在意的,娘子身份再变,也是为夫的娘子,为夫跟娘子说了多少遍了,娘子只需要记得这个就好,至于别的,什么样的娘子是为夫没有接触过的,娘子何必为了一个身份,这样苦苦折磨自己。”
夏安苓心里酸涩更甚,整个人都扑在裴攸宁怀里,“夫君,我好怕,好怕夫君因为我的身份,就疏远了我,好怕最近跟夫君的相濡以沫,转眼成了泡沫,甚至害怕夫君不要我了,嫌弃我了,一纸休书,令娶她人。”
裴攸宁这才知道,夏安苓心里到底都压了多少心事,又胡思乱想了多少,大惊失色,急忙拍着夏安苓后背,安抚她,“娘子,为夫向娘子保证,今生今世,为夫只有娘子一个妻子,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夏安苓惊慌失措,急忙捂住裴攸宁嘴,“呸呸呸,不许胡说,好好的说这些干什么,知道夫君不会负我,但夫君你也不能这样吓唬我,夫君再这样胡说,我该生气了。”
“好好好,为夫不说了,”裴攸宁从善如流的改口,“娘子莫恼,为夫再也不敢胡说了,为夫自罚掌嘴可好。”
裴攸宁说完,还真的就一只手松开夏安苓,自己扇了自己两巴掌,夏安苓想要阻止,已经是来不及了。
这里两个人含情脉脉,柔情似水,外面的夏安荆与司御清,可就没有这两人的好心情了。
司御清好不容易明白了心神,想到夏安荆今日的举动,再想起裴攸宁临走前那似笑非笑的神情,心里有些不安,“阿清,你为何非要选在太子在的时候说开此事,我总觉得,太子最后离开时的,那个目光,有些渗人,阿清,你说,会不会,太子抓着这件事,以后威胁你为他做事。”
夏安荆笑的若有所思,“阿悦,你猜我又为何会选择在太子在的时候,坦白了此事?”
司御清不明白,沉思片刻,突然抬头,恍然大悟,“阿清,你是故意的,故意让太子知道这件事,让他自以为抓住了你的把柄对不对。”
除了这样,司御清想不通还有什么别的原因。
夏安荆笑了笑,“有把柄在别人手里抓着,到底是不怎么好的一件事,不过,若是可以好好利用这个把柄,牵制住别人,倒也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太子这次的事情后,肯定会对我有所防备,既然如此,我何不主动把把柄递到他跟前,这样,他会认为他可以把控住我,对我,对小妹,对丞相府,都是一个好的开始。”
司御清点头,认同夏安荆的话,只是一想到夏安苓,就不由的想到了她的种种不同于闺阁女子的大胆与率性。
“阿清,我突然有些相信,当初的西北王,是怎样的惊才绝艳,令人瞩目,你妹妹作为他唯一的子嗣,能有一份不输于男子的心胸,当年的西北王心胸,可见一斑,也难怪,即便是西北王过世了这么多年,还是让当年的人对其忠心耿耿,甚至为了他,不顾生命。”
夏安荆倒没有司御清的这些心思,对他而言,夏安苓是他小妹,是丞相府的人,即便是亲生父母是曾经叱咤风云的西北王与其王妃,那也只是曾经,他并不会绑架夏安苓就必须如西北王一样出色,如何可以,他更希望的,是他的小妹,可以如那么普通人家的姑娘一样,一辈子安安稳稳的,不求大富大贵,但求平安喜乐,一生顺遂。
“好了,别想那些有的没的了,当下,阿悦你最应该着急的,是如何能改变我母亲的意见,让她接纳你我的关系。”
说起这个,司御清就郁闷了,他可以和人谋算对弈,可偏偏对如何讨好妇人长辈,真心是没有一点办法,想当初,他还是怀化大将军长子的时候,他母亲母贫子贵,哪会需要他巴结奉承。
苦恼的挠挠头,“阿清,这事,我真的没有一点头绪,怕是要辜负你小妹的一番苦心了。”
“遇到这么一点问题就退缩,这可不像是阿悦你的所为,怎么,当初我命人把你关押起来,那么折磨你,你可都没有服个软,退缩一下,现在就怂了。”
能把当初关押司御清的话这样摊开了说,可见夏安荆已经真正放下这件事了,这会儿说,也是存着试探司御清的心思。
司御清并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恶狠狠的瞪了眼夏安荆,“别想用激将法激我,跟你讲,我不吃你那套,有能耐,你再把我关起来试试,不过要是把我关起来就能让你母亲同意你我的事情,我巴不得你赶紧把我关起来,再折磨几天。”
两人说话的时候,并不清楚,门外,丞相夫人就站在一旁,把他们两人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看了眼身旁的丞相,丞相夫人的意思很明显,这是,丞相怎么看。
丞相会怎么看,丞相觉得,自己的心脏,早就被他这个儿子给闹腾习惯了,比起上次儿子隐隐透露的,可能会有兄妹乱伦一事,此刻,儿子喜欢上男人,对丞相而言,根本就不是事。
直接走进去,“怎么,你们两个这是不想着怎么说服我们两个了。”
丞相的突然出声,让屋内的两人同时一愣,随即便是惊慌不已,看着缓缓走进门的丞相以及身后跟着的丞相夫人,司御清下意识的跪下,“我,我只是喜欢阿清,并没有任何想要破坏阿清与丞相大人丞相夫人骨肉亲情的心思。”
见司御清跪下了,夏安荆恼恨的瞪了眼丞相,想拉司御清起来,可奈何,司御清认定了自己伤到了眼前两位长辈的心,死活不起来,夏安荆无奈,只得跟着他一起跪下。
丞相看着这一幕,莫名觉得十分诡异,什么时候,他那个狂妄自大不可一世的儿子,也知道体恤理解旁人的,还愿意陪别人一起下跪。
怕是,儿子这次,真的陷进去了,无关男女,只为真心。
“行了,你们两个都起来吧,我跟你母亲又不是什么吃人的猛虎,至于怕成这样。”丞相好脾气的调侃两人,夏安荆心里一喜,父亲这口气,这是,松口气。
急忙拉着司御清起身,司御清根本没听明白夏丞相的话,只是呆愣愣的跟着夏安荆的动作,然后规规矩矩的站在一旁,大气也不敢出。
丞相叹口气,看来,是夫人之前把两个孩子给吓着了,看看孩子现在,什么话也不敢说。
跟丞相夫人挨着位置坐下,看到还站在一旁的人,丞相松了口,“你们两个也坐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