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荆被找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自己父母恩爱的样子,轻咳一声,打破自己的尴尬,“爹娘,我回来了。”
丞相不急不缓的松开了握着丞相夫人的手,淡漠的看了眼夏安荆,“回来了就去书房等着,我有事跟你说。”
夏安荆撇撇嘴,为自己父亲不搭理自己不满,不过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结果,夏安荆并没有太过惊讶。
早就知道了不是,自己一定是捡回来的,要问父亲在意的人,自己一定排最后一个,至于第一第二,就由着小妹跟母亲争吧,反正没他什么事。
丞相夫人见丞相也要去书房,急忙拉住他,“老爷,一会儿跟安荆好好说,别动不动的就发火,若是接受不了安苓的真实身份,你也不要勉强孩子。”
丞相哪有不明白的,夫人这是曲解自己的话了,不过面上还是
故意恼怒,“身为他的妹妹,他哪有不知情的道理,若是敢对此有异议,我替安苓教训他。”
丞相夫人摇摇头,松了口气,知道自己老爷面子薄,最常见的就是嘴硬心软,也没有故意戳穿他,由着他一个人出去了。
书房内,夏安荆正无所事事的左右转悠,他心里惦记的,还是被他安置在外面庭院里的司御清,也不知道自己突然离开,对方会不会胡思乱想。
一想到司御清会着急,夏安荆就恨不得立刻飞到他身边去。
丞相推门进来,就看到神游天外的夏安荆,咳嗽一声,示意他回神。
夏安荆抬起头,看到逆光进来的丞相,面色苍白,身躯虚弱,心里一沉,“父亲,您身子最近怎么样了,是儿子不孝,没有陪在父亲身边好好侍奉。”
“行了,言不由衷的话就不要说了,你要真的知道自己不孝,就不要一天到晚的不着家,你看看你,都多大的人了,还整天没个正形,安苓被你年龄小,反而比你懂事的多。”
夏安荆撇撇嘴,颇为不在意,“切,你跟娘两个,眼里除了小妹的乖巧和好,还能看到什么,我就是再努力,在你们两个眼里,也比不得小妹,再说,我也没想过跟小妹比。”
夏安荆的碎碎念一字不漏的落在了丞相耳中,狠狠瞪了夏安荆一眼,丞相直接扔出重磅消息,“安苓不见了。”
“不见了就不见了,肯定是跟殿下闹了小脾气,故意的,”夏安荆说的漫不经心,随即突然反应过来,眸孔微缩,身子前倾,“父亲说什么,小妹不见了!”
丞相没好气的瞪他一眼,“这会儿知道着急了,早干嘛去了,一天天的,游手好闲,现在连妹妹也不管了。”
夏安荆哪还有心情跟丞相说笑,焦急的询问,“爹,到底怎么回事,小妹好好的怎么会不见了,太子是怎么照顾小妹的。”
心里着急,夏安荆把裴攸宁埋怨上了。
丞相也没了刚才的淡定样子,叹口气,眉头紧锁,“唉,今日殿下过来,就是为了说安苓被人劫持一事,殿下身边的暗卫都派出去了,还是没有一点安苓的消息,在沅夙帝都,能做到这一步的,我怀疑是,西北王留下来的人手。”
“西北王,”夏安荆深吸一口气,“他怎么这般阴魂不散,都已经逝世那么多年了,手底下的人还这么不安分,把手都伸向小妹了。”
“夏安荆,跪下。”丞相的突然发火,让夏安荆很不解,可看到被自己气的快要翻过去的人,夏安荆理智的选择了听话,乖乖跪下,十分不解,“父亲!”
丞相见他还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心里更气,“你说说,你刚才都说了什么,你居然敢诋毁西北王,王爷是你一个毛头小子可以随意诋毁不敬的吗,你今天要是没有认识到自己的过错,你就跪着别起来了。”
夏安荆闻言彻底愣住了,他干了什么,他不就是说了西北王阴魂不散吗,父亲至于为了一个死人,跟自己置气。
偷偷瞥了眼丞相的表情,见他神情不似作假,夏安荆心一沉,心不甘情不愿的认错,“儿子知错,儿子不该对王爷不敬,以后不会了。”
夏安荆语气硬邦邦的,丞相何尝不知道他这是不甘不愿,不过对象一旦变成了自己敬畏的西北王,丞相总会意气用事。
“好了,起来吧,说说安苓的事情该怎么办。”好在丞相并没有完全失去理智,至少他还记得夏安苓安危的。
夏安荆立刻起身,“父亲,既然是西北王的留下来的人手,那么他们定然不会对小妹出手,劫走小妹,应该只是为了告诉小妹她的身世,只是儿子好奇的是,小妹是在哪里被人劫走的,那个时候,太子又在干什么!”
“殿下说,是他带安苓去城郊散心的时候,安苓一个人跑远了,殿下太过大意,没有及时拦住,待他发现不妥时,已经来不及了。”
“城郊,散心,”夏安荆如雷重击,浑身僵硬,心里悔恨不已,早知今日,他就不该提前离开,他应该,陪着小妹的。
“父亲,这是你别插手,我会亲自调查的,我一定将小妹平平安安的给你带回来。”夏安荆说完,越过丞相,径直出了书房。
丞相看着夏安荆的背影,心里安慰,孩子都长大了,以后,没了自己的庇佑,他们也能自己生活的很好,这样就好,这样,他就可以了无牵挂的离开了。
夏安荆并没有出门就去寻裴攸宁,夏安苓的失踪,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被夏安荆记在了裴攸宁身上。
司御清看到去而复返的夏安荆,心里奇怪,“怎么了这是,刚回府一趟,就脸色这么差,莫不是,被家人呵斥了,夏大公子面子上过不去。”
夏安荆看着司御清侃侃而谈停不下来的嘴,眼一眯,一把拽过司御清,把人压在墙上,嘴巴不由分说的堵住他的嘴,入嘴的触感,与烦躁的心情充斥着,让他近乎癫狂,恨不得将眼前的人拆穿入骨。
司御清在对方吻上他的那一瞬间,已经失神了,这些日子,对方总是说会给两人机会来尝试着相处,可再多的保证,也比不上他一个动作让人安心,所以这些日子,司御清其实是惶恐的,他生怕这一切都只是他的一场美梦,然后梦醒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嘴角的触感告诉他这是真实的,真实的让他连想也不敢想,就这样呆愣愣的站着,由着他肆意妄为。
一吻罢,夏安荆放开司御清嘴,紧紧的抱着司御清,头埋着司御清肩头,“小妹不见了,小妹被人劫走了,是我没有保护好她,我没有做到一个做大哥的责任。”
司御清听着他的絮叨,听出了他语气里的痛苦与无能为力,心疼的抱住前面的人,这个所有人面前都坚强冷毅的人,其实也只是一个人,他也会痛,也会怕,可是在人前,他生生要压抑住这些,留给外人的,只有纨绔与不堪。
“我在,夏安荆,我还在,我会替你找到夏安苓的,你放心,一定会找到她的。”
许是司御清的话起了效果,夏安荆慢慢的放开司御清,却在下一瞬,一把揪住司御清的衣领,眸光嗜血,“司御清,你看到了太多不该看到的东西,若是有天你敢背叛我,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司御清并不反抗,只是由着他作弄,脸上是淡淡的笑意,“夏安荆,你也逃不掉了,我司御清看中的东西,得不到,便只能毁了。”
夏安荆突然就笑了,看着司御清,目光清明。
这一刻,两个同样嗜血疯狂的人,终于放开了一切,愿意跟对方倾诉自己的心思。
当然,更多的,还是警告与威胁。
“说吧,夏安苓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突然不见了。”率先回过神来,司御清问了让夏安荆不正常的原因。
夏安荆咧了咧嘴,“太子无能,连小妹也护不住,就在城郊,前脚我们刚与小妹分别,后脚,小妹就被人劫走了,父亲怀疑,劫走小妹的人,其实是一直追随西北王的人。”
“西北王,”司御清也有些诧异,待想到西北王是谁后,便是满目的了然,“都去世这么多年了,还能留下让太子头疼的人,这个西北王,名不虚传,太子这次,倒是真的遇见对手了。”
夏安荆冷笑一声,“不过是担着一个太子的虚名罢了,碰巧有个好母后,不然,谁是太子,还不一定。”
想到太子身边几个优秀的毫不逊色与太子的皇子,司御清倒是同意夏安荆的说话,不过能当太子,自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这点上,司御清倒是没有夏安荆这般片面,“命好会投胎,也是自身能力的一种。”
夏安荆不说话,突然目光直直的盯着司御清,司御清被他盯得心虚,“你干什么?”
“你跟西北王旧属接触过,应该多少清楚点他们的所在地吧,别急着否认,给我父亲下毒的药,是他们给你的吧,不然以你的能力,从哪里找来那些东西。”
被夏安荆这样毫不犹豫的说出,司御清难得的红了脸,又羞又恼,“你胡说什么,我才没有接触过他们,本少爷有的是能力,才不需要借助别人的帮忙。”
夏安荆但笑不语。
司御清被他这样盯着,更加心虚,气弱的解释,“好吧好吧,我承认他们给了我东西,但更多的,还是本少爷英明神武,御下有方,器宇轩昂,能力出众。”
夏安荆根本不接司御清的自我吹捧,撇了他一眼,云淡风轻的开口,“被下毒的人,是我父亲。”
司御清弱弱的咽了咽口水,立刻改口,“肯定接触他们了,药是他们给的,人是他们安插的,就连小厮,都是他们收买的,我只是被他们利用了个名而已。”
夏安荆手抱在胸口,好整以暇,似笑非笑,“是啊,被他们利用了名,然后沦落到阶下囚,再到被拘在这个小院子里。”
司御清立马炸毛了,“夏安荆,本少爷记得那些人,敢坑本少爷,本少爷跟他们没完,本少爷这就带你去他们的据点,亲自抓住他们,一雪前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