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清宴一路带着,离帝都的距离越来越远,夏安苓这才察觉到不对劲,“清宴,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清宴理所当然的回答,“当然是去本公子生活的地方了,快到了,你别着急,若是你嫌累的话,大不了本公子带你再赶快些。”
“不用,”生怕清宴一言不合就胡闹,夏安苓急忙拒绝,“你也说了,快到了,没有什么需要着急的,我们慢慢赶过去便是了。”
清宴闻言,点头,算是答应了夏安苓的说法。
虽然清宴嘴上没有说什么,但夏安苓明显的察觉到清宴的速度快了许多,未时左右,夏安苓才堪堪看到周围错落着几处房屋,路上开始有了人烟来往。
清宴停下步伐,指着周围的场景,豪气顿生,“怎么样,本公子就说了,这里很不错吧,哼,也就是你运气好,能让本公子亲自带你过来,要是换了旁人,随意踏进这里,绝对不会跟你现在这样平平安安的站在这里。”
夏安苓嘴角抽搐,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这人怕是个傻子吧。
“你不是要带我去见谁吗,走吧!”
一提醒,清宴立刻记起了自己今日过来的目的,急忙带着夏安苓,朝最中心的那间房屋走去。
路上有人见到清宴,立刻恭敬的行礼作揖,“参见少主。”
清宴仰着头,平静的点头,“嗯。”
待那人走开,清宴这才得意的对夏安苓眨眨眼,“怎么样,本公子没说错吧,这些人都好生无趣,见了本公子除了行礼,就没有旁的话,就是本公子问,他们也没有什么说的。”
夏安苓眯了眯眼,不着痕迹的看了眼刚才离开的人,心里暗暗琢磨,少主,这般说来,清宴的身份不低,可为何那些人非要一个少主来抓自己,难不成,自己对他们的计划,真的很重要,容不得有任何的差错出现。
心思百转,最后还是决定压下她种种猜测,以不变应万变。
“走吧!”夏安苓越过清宴,直接走到了清宴身前。
清宴一愣,看着径直前行的夏安苓,“喂,没有本公子领路,你知道怎么走吗!”
夏安苓没有理会他,只是朝着最中心的院落前行,清宴在背后跺跺脚,只得气恼的跟着夏安苓。
而中心院落,正有一年迈的老人,注视着夏安苓与清宴这边的情景,见此,扶着下巴的胡子,朗声一笑,“看来,两个孩子相处的不错,清宴的性子,也确实该让小公主替他磨磨了。”
百发老翁身后立着一青年男子,眉目间与清宴有些神似,听此,不解的皱眉,“长老如何认定清宴这小子没有找错了,要知道,这孩子整天除了闯祸,可从未干过什么正事,这次的事情,还是他非吵闹着要去的,事实上,我已经准备派几个心腹过去,重新带回小公主的。”
“错不了,错不了,”老翁摇着头,言语里,是心愿已了的满足,“小公主长的跟当年王妃跟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样,更别提那跟王爷一模一样的眼眸了。”
青年男子闻言,没有再质疑长老,只是习惯性的皱眉,“长老,我们这样费尽心思带回小公主干什么,听闻,小公主在夏季扬那里,过的挺好的,夏季扬也对小公主视若己出,我们实在是不应该再打扰小公主的生活。”
“你懂什么,”老翁不悦的瞪了青年男子一眼,怒气冲冲,“当年若不是夏季扬那厮摆我一道,我早就接回了小公主,什么视若己出,夏季扬那是不敢对小公主做什么,又爱惜自己的名声,不然,他为何不让天子给小公主正名,王爷的子嗣,哪里是一个小小的丞相府嫡女可以比得上的。”
见自家长老发火,青年男子也不敢再说什么,不过心里,终归是不同意老翁的话的,再他看来,小公主在夏季扬那里挺好的,至少享受了亲情,而不是为了一个尊容的公主之名,一个人孤零零的长大。
夏安苓与清宴齐齐进来院落,清宴一眼就看到了院中心站着的老翁,立马规规矩矩的走过去,半跪下,“见过长老,父亲,幸不辱命,人带回来了。”
老翁点点头,“起来吧,清宴,这次,你立了大功,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族里的藏书楼,看在这次你平安把人带回来的份上,特例,你进入藏书楼三日。”
清宴闻言,喜上眉梢,“清宴明白,谢长老恩赐。”
能进入藏书楼,那是清宴一直为之努力的目标,却不曾想,他以为要花费很大力气才能进入的地方,今日仅仅是因为他带回来了夏安苓,就被长老给特许了,一时间,清宴不知自己该喜该忧。
“长老,清宴有个不情之请,还望长老可以应允。”清宴突然跪地,郑重其事的开口,眸子固执的盯着老翁,想让他答应。
老翁挑眉,很少见到清宴这般认真的模样,想了想,开口,“你且说说,不是太过分的,就允了你了。”
清宴一喜,这是,有希望了,于是看了眼夏安苓,兴冲冲的开口,“清宴答应了夏姑娘,要护她平安,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既然曾诺了,就要做到,所以清宴斗胆,希望长老可以应允,让夏姑娘留在清宴身边伺候,长老请不要伤害夏姑娘。”
老翁被清宴的请求震惊了,反应过来立马口不择言的斥责清宴,“放肆,清宴你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她是什么身份你是什么身份,让她陪在你身边伺候,你可真敢想,清扬,你自己的儿子,你自己带下去好好教教规矩。”
“是。”青年男子也就是老翁口中的清扬也被清宴刚才的话给吓住了,不敢反驳什么,只想赶紧带着自己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儿子回去,好好关他几天。
清宴的求情,让夏安苓心里稍稍安慰了些,至少,这人没有欺骗自己,走到清宴身边,朗声开口,“不必了。”
清宴不解的瞪着夏安苓。
夏安苓只是朝着他安抚性的笑,“人各有命,清宴公子,谢过你的好意,不过既然花费心思把本宫带来了这里,想必,是有事需要本宫亲自过来吧。”夏安苓说着,目光看向一旁的白发老翁。
老翁见到夏安苓如此反应,心里赞叹,果然是王爷的子嗣,就是从小不跟在王爷身边,该有的气质,却是丝毫不会少的。
暗暗瞪了眼不死心还想说话的清宴,“够了,我还没有说要对她做什么,清宴你是不是认定了我会害人!”
被族中德高望重的长老责问,清宴缩缩脖子,不服气的反驳,“清宴不敢质疑长老的人品,既然长老说了不会害夏姑娘,清宴就放心了,清宴先行离开。”
清宴一席话,直接堵住了老翁会伤害夏安苓的可能性,也许是知道自己这话摆了长老一道,清宴乖乖的选择了告退。
清扬生怕自己这儿子又闯祸,对长老一拜,急忙跟着他出去了。
长老反应过来清宴的话时,清宴已经离开了,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孩子,他哪有胆子伤害小公主,好不容易把小公主找回来,他哄着供着都来不及,哪敢有别的想法,刚才斥责他,还不是因为他不知轻重,居然敢让小公主伺候他,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不知死活。
心里默默对王爷告了声罪,老翁笑眯眯的对夏安苓套近乎,“清宴这孩子说话口没遮掩的,刚才得罪之处,老朽替清宴这里赔个不是,贵人莫怪。”
这老翁的态度,太过奇怪,夏安苓下意识的后退一步,这才故作平静的开口,“不知者不罪,本宫不会跟他计较的,只是,养不教父之过,他对本宫不敬,可是你们平日里言传身教的结果?”
这顶大帽子,老翁可万万担不起,王爷的子嗣,他哪敢诋毁,急忙躬身请罪,“贵人息怒,都是老朽平日里教导无方,让不孝子孙冲撞了贵人,只是贵人刚才的话,老朽是万不敢认的,老朽每日战战兢兢的等着贵人的到来,哪敢对贵人不敬。”
老翁的惶恐,不似作假,夏安苓迷茫了,这人的态度,为何如此奇怪,只是当下的情形,不适合想太多,夏安苓压下心里的好奇,专注于应对眼前的人,“你派人抓了本宫过来,意欲何为?”
“老朽惶恐,老朽哪敢派人抓贵人,是让不孝子孙请贵人一叙,对贵人的得罪之处,一会儿老朽就把不孝子孙带过来,由贵人亲自发落。”
夏安苓看着眼前的老翁,看起来一脸无害的样子,可越是这样的人,才越是危险,夏安苓不敢托大,直入主题,“本宫与你素不相识,何来叙旧一说,开门见山,直说带本宫到这里的缘由,费尽心机从京畿抓了本宫到这里,本宫可不相信,你们别无所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