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上不上策的,司御清并不关心,他只在意的,是夏安荆与他的关系,还有两人要一起离开的事情。
皇上听了司御清的话,果然不是全信,却也怀疑了很多,于是,顺理成章的,派了自己的亲信与暗卫,彻查此事。
至于司御清,回到住所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寻夏安荆,结果被人告知,夏安荆今日并没有过来。
收起满心的喜悦,司御清眸光一变,转身毫不犹豫的进了屋子,他怎么忘了,如今,他还受制于人,而夏安荆,与他而言,自己到底算什么,挥之即去,召之即来。
在夏安荆面前,他一贯的骄傲,还真的被践踏的彻底,可到底,还是舍不得放弃,尤其是,替他做了这么多,好不容易得到了他开口的承诺。
傍晚时分,夏安荆终于过来了,一进门,就是毫不犹豫的斥责司御清,“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在这件事情还没了结之前,不要找我,你知不知道,现在圣上正盯着你的一举一动,若是牵连出了我,你我都讨不的好。”
难得的,司御清并没有反驳,只是安安静静的躺在床上,背对着夏安荆,平静的陈述,“夏安荆,你说,与你而言,我到底算什么,你说,这件事结束了,会带我离开,可你是以什么样的心态带我离开的,又或者说,带我离开的时候,你是把我当做了什么人,你的下属,还是奴才。”
夏安荆很是认真的想了想司御清的问题,然后,给了最贴切的答案,“你我离开,便是平等的朋友,没有所谓的下属奴才一说,这是对你的侮辱。”
“呵呵。”司御清闻言,只是淡漠一笑,并不打算再多说什么。
司御清的沉默,是夏安荆没有想到的,不知为何,才几天的时间,他似乎已经习惯了身旁有他的冷嘲热讽,耳边传来他的声音,会让他觉得,自己不那么寂寞。
不过司御清不说话,夏安荆也不会逼他,“你先好好休息,圣上的人已经在开始调查此事了,答应你的,事成之后,我一定带你离开。”
夏安荆说完,便离开了,司御清默默听着他的脚步越来越远,直到消失,紧闭着对眼睛太缓缓睁开,看着空无一人的屋子,叹口气,终究还是没有说什么。
皇上的动作,不出意外的被皇后察觉了,尤其是皇上的对象已经转移到夏安苓身上时,皇后没由来的慌了。
思来想去,皇后都想不通,皇上怎么突然就想到夏安苓身上了,可现在情况紧急,也由不得她多想,只得暗中给裴攸宁递了消息。
接到皇后的消息,裴攸宁也很迷茫,不是寻找小公主吗,怎么突然开始调查他的太子妃了,难不成,他的太子妃还有什么秘密瞒着他不成。
不敢多想,裴攸宁第一时间去寻了夏安苓。
对于裴攸宁大白天的突然过来,夏安苓还是懵的,“殿下,何事如此惊慌?”
岂止是惊慌失措,裴攸宁此刻的样子,都快火烧眉毛了。
裴攸宁一把握住夏安苓的手,语气迫切,“娘子,你可有事瞒着为夫?”
夏安苓一愣,根本不明白裴攸宁的意思,呆愣愣的盯着裴攸宁,“殿下说的什么话,臣妾每日在府上,能有什么事瞒着殿下。”
见夏安苓神情不似作假,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见四下无人,这才跟夏安苓坦诚了他刚才收的的消息,“娘子,母后刚传来消息,父皇不知为何,突然派人在调查娘子身世,为夫也是心急,娘子不是丞相嫡女吗,父皇这是为何。”
裴攸宁自顾自的说着,夏安苓身躯僵硬,调查身世,是不是,皇上知道了什么。
敏锐的察觉到夏安苓的不适,裴攸宁眯了眯眼,“娘子,你是不是真的有事瞒着为夫,且这事,跟娘子你身世有关。”
裴攸宁不是傻的,皇上突然派人调查夏安苓身世,夏安苓得知此事后又不是第一时间反驳,而是诡异的沉默,要说这里面没什么事,裴攸宁自己都不相信。
夏安苓看着裴攸宁,眼中满是挣扎,她要不要告诉裴攸宁,该不该告诉他。
裴攸宁何尝没有看到夏安苓的挣扎,一把抱住夏安苓,安抚性的拍着他的后背,“娘子不怕,若是不愿意说就不说了,父皇那里,有为夫在呢,为夫的娘子,哪能随便被人欺负。”
裴攸宁的话,如春风细雨,最大程度的安抚了夏安苓的不安与彷徨,手紧紧的抓着裴攸宁的衣摆,孤掷一注,“殿下,臣妾,臣妾若是说了,殿下会不会舍弃了臣妾,殿下,臣妾真的可以相信殿下吗,臣妾真的可以说吗。”
嘴里的呢喃,与其说是在问裴攸宁,倒不如说是在自言自语,裴攸宁闻言抱的更紧了,“不怕,娘子不怕,娘子不想说就不说了,为夫不问了,左右有为夫在,娘子的事情,就是为夫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娘子都是为夫的娘子,天塌下来,也有为夫替娘子挡着。”
夏安苓的无措,直接让裴攸宁放弃了询问她,拍着她的后背,不住的安抚她,也不敢再询问别的,怕触及她情绪,只得小心翼翼的,给予她安慰。
也许是裴攸宁的话太温柔,让知道了这个消息都就一直惶惶不可终日的夏安苓心里得了安慰,在裴攸宁的怀抱里,夏安苓渐渐睡了过去。
裴攸宁见状,只是横抱起她,走到床边,将她放在床上,替她盖上被子,全程目光宠溺,没有丝毫的不悦。
本想着让她睡下,自己出去,结果夏安苓似乎有所察觉一般,裴攸宁刚一个转身,还没来的及出去,手就被人紧紧握住,挣脱不开。
裴攸宁便也不挣扎了,就着夏安苓握着的手,坐在床边,目光柔柔的罩着床上睡着的人。
娘子,到底是何事让你如此惊慌,为夫只是稍稍一问,娘子就怕成了这样,便是睡着了,也丝毫没有安全感。
即便裴攸宁不清楚,可能让夏安苓有如此反应的,也不会是什么好事情,裴攸宁不想挖夏安苓伤口,心里暗暗决定,这件事不会再问夏安苓,等他进宫,亲自去问皇后或者皇上,不管如何,夏安苓是他的太子妃,他不会不管她的。
也许是手心的温度,给了夏安苓安慰,原本皱着的眉目,也慢慢的舒展了开,睡梦里,无意识的露出柔和的笑容。
裴攸宁又替她捏了捏被子,然后便盯着夏安苓的睡颜,也陷入自己的沉思。
傍晚时分,夏安苓才幽幽转醒,入目的,便是裴攸宁的身影,稍微挣扎着起身,裴攸宁被她惊醒,原本倚在床边的人,立刻起身,关切的询问,“娘子,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夏安苓看着裴攸宁的焦急,愣愣的,又看了眼外面的天气,犹豫着,还是问了出来,“殿下守了臣妾一下午吗,臣妾惶恐,耽误殿下的时间了。”
“什么时间不时间的,”裴攸宁毫不在意的反驳,“照娘子的事情,比什么都重要,照顾娘子,为夫心甘情愿,娘子要是再这样胡说,为夫可要生气了。”
这话便是,承认了他照顾了夏安苓一下午,夏安苓垂下眸子,也许,她该试着,去相信对方一次。
下定决心,夏安苓抬起头,“殿下,若臣妾的真实身份,不是丞相府嫡女,殿下还愿不愿意,要臣妾这个太子妃。”
裴攸宁眯了眯眼,这是,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了,本该是高兴的,可不知为何,裴攸宁莫名的不想听了,也许,仅仅是看到了她今早的痛苦,他不愿意她再去回忆。
“娘子莫要胡说,不论娘子是何身份,为夫的太子妃,都只会是娘子,好了,娘子睡了一下午,是不是饿了,想吃什么,为夫吩咐人给娘子做,或者为夫把小十找过来,让他陪着娘子解解闷。”
夏安苓一把握住裴攸宁的手,这次,不是睡梦里懵懂的支撑,而是真真切切的触感。
“殿下,有些事,臣妾不想逃避了,殿下就听听臣妾的絮叨吧,这些事,压在心底好长时间了,久的,臣妾都开始怕了。”
知道夏安苓的固执,裴攸宁轻叹一声,坐在床边,拥着夏安苓,把被子盖在夏安苓肩膀处,“好,娘子既然想说,那为夫就听着,只要是娘子的事情,为夫都愿意听的。”
夏安苓鼓足勇气,“殿下,其实臣妾,并不是丞相府真正的嫡小姐,臣妾是父亲从外面抱养回来的。”
夏安苓说完,目光悄悄瞥向裴攸宁,企图从他脸上看到他内心的心思,可惜让夏安苓失望的是,裴攸宁自始至终都是淡淡的表情,只是静静听着,并不说话。
夏安苓有了勇气,再次开口,“其实臣妾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到底是什么,还是上次父亲中毒,母亲见瞒不住了,才告诉了臣妾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