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来得及反应,夏安苓整个人已经被人拥入怀中,耳边是裴攸宁失而复得的感慨,“安安,你回来了,我终于等到你了。”
反应过来,夏安苓一把掀开裴攸宁,跪在地上,“私逃出狱,臣妾死罪。”
裴攸宁拉起夏安苓,不变的容颜,却在裴攸宁得知这是他的安安后,瞬间觉得整张脸,璀璨夺目,令人移不开眼。
“安安,我是宁哥哥,你的宁哥哥呀,安安,我们约好的乞巧在城郊萤汀处见面,你忘了,是我把你从人牙子手里带出来的,只是半路被人牙子发现,我为了引开人牙子,无奈与你失散,后来,再没有找见你。”
夏安苓听着裴攸宁这样说,心底却一片荒凉,盯着裴攸宁冷冷道,“宁哥哥,皇上,臣妾自知私自出宫不对,被皇上废了后位也不敢有丝毫怨言,只是皇上,别侮辱了宁哥哥这三个字,它所代表的意义,不是皇上几句话就可以了解的。”
裴攸宁不顾夏安苓的意愿,再次强硬的把夏安苓拥入怀中,“安安,我知道你生气了,气我这么多年没有找到你,气我明明见了你却没有认出来,对不起,安安,是宁哥哥的不对,一开始,我误以为莫安歌是你,她也叫安安,手臂处有跟你一模一样的双生花,我才会毫无怀疑的以为她就是你,所以我给她无上的荣宠,对不起,安安,是我错了。”
夏安苓恍惚听到了什么,再次挣开裴攸宁的怀抱,目光死死的盯着裴攸宁,一字一顿,艰难的开口,“所以,裴攸宁,你之所以娶了安歌,全是因为你错认了人吗,所以在发现自己认错了人后,你便可以毫不犹豫抛弃安歌,就像当初抛弃我一样。”
“不,不是这样的,”裴攸宁慌乱的解释,根本不在意夏安苓刚才直呼他名讳的事情,“安安,我没有抛弃你,只是当时把她错认了安安,心里又不知该怎么面对你,所以才一再的冷落你,安安,我不是故意的,安安,再给我们彼此一个机会,给我一个补偿你的机会,安安。”
夏安苓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走到莫安歌的床前,“安歌,你看看,这就是你跟我同时爱上的夫君,多么自私自利,补偿,裴攸宁,我不需要你的补偿,放我离开,让我出宫,就是你对我最大的恩惠了。”
“裴攸宁,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不,我不同意,”裴攸宁真的慌了,失去夏安苓的滋味让他一下子顾不得其他了,“来人,把皇后带回青鸾殿,伺候皇后的奴才都送过去,皇后身子若是有丝毫差错,那些奴才,也不必留了。”
立刻有人进来,看到夏安苓时,心里震惊,却还是垂着头,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皇后娘娘,奴才得罪了。”
夏安苓冷笑,“皇上莫不是失忆了,这后宫里,哪来的皇后呀,唯一的皇后,不是被皇上亲口给废了吗。”
裴攸宁被她的话一噎,冷硬的反驳,“这皇后之位,朕既然给了你,就没想过再要回来,你是朕的皇后,不论生死。”
“是嘛,”夏安苓眉目如画,言笑晏晏,“这废后圣旨,还是皇上亲自写的,皇上怎可如此欺瞒世人。”
见裴攸宁还欲说什么,夏安苓再次出声,“皇上本就不喜皇后,如今臣妾自愿退位让贤,皇上还有何不满意的。”
裴攸宁知道夏安苓对他厌恶不已,可是,他舍不得放手,那是他的安安,他寻觅了这么多年的人,现如今就近在眼前,他怎么舍得,放手。
瞥到床上还虚弱不已的莫安歌,裴攸宁眸光闪了闪,“安安,你不在意朕,难道连你的亲生妹妹也不要了吗,没有了皇后的照抚,一个贵人,如何能在后宫里,平平安安的活下去。”
裴攸宁这是威胁了,可偏偏,莫安歌是夏安苓割舍不下的人,见夏安苓神色有了松散,裴攸宁再次开口,“还有那个叫穆様的奴才,安安,她跟了你这么久,安安怎么舍得她替你受苦,安安乖乖回去青鸾殿吧,一会儿,宁哥哥会过来看你的。”
夏安苓深深的看了眼裴攸宁,眸中恨意浮现,可裴攸宁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不能放手,绝对不可以。
“母后也想念安安的紧,安安最孝顺了,怎么舍得母后终日为了安安担惊受怕的,是不是。”
夏安苓紧握着拳头,咽下口中的苦涩,“裴攸宁,你真卑鄙!”
裴攸宁无所谓的笑着,“只要安安愿意留下来,卑鄙一次,又何妨。”
夏安苓最终还是妥协了,由着人带去了青鸾殿。
没有了夏安苓,裴攸宁也不愿意再面对莫安歌,冷冷的看了莫安歌一眼,“看在安安是你亲姐姐的份上,朕不会杀你,这病,你便再休养一个月吧,权当是给你敢欺骗朕的一个警告,你该感谢你有个好姐姐,为了她,朕都不会对你怎么样的。”
“欺骗,”莫安歌笑的恍惚,“皇上,臣妾如何欺骗你了,臣妾也叫安安呀,臣妾手臂也有跟姐姐一样的印记,甚至臣妾也曾被人牙子拐走过,所以皇上,臣妾到底骗了你什么。”
“你还敢狡辩,你明知道自己不是朕要找的安安,还昧着良心认下了朕,让朕白白错失了与安安相认的机会,莫安歌,若不是你处心积虑的接近朕,朕也不会错了这么几年。”裴攸宁气恼不已,尤其是看莫安歌丝毫没有悔改的样子时,要不是怕动了莫安歌夏安苓会翻脸,裴攸宁早就忍不住要让人把莫安歌关入牢里,好好招呼了。
“呵呵,”莫安歌凉薄的笑着,“宁哥哥,曾经安安以为,你是安安的天,即便是认了姐姐,姐姐对安安处处照顾着,安安也没有想着把宁哥哥让给姐姐的,可是现在,宁哥哥却说,安安处心积虑,呵呵,处心积虑,宁哥哥,原来在宁哥哥心里,安安从头到尾都是这个样子吗,宁哥哥还真是残忍,从前的恩爱缠绵,顷刻间就可以消失殆尽。”
“莫安歌,别挑战朕的耐心与底线,朕的恩宠,从来都是基于你是朕的安安这个身份上,朕心里,只有安安,朕言尽于此,你好自为之。”
裴攸宁说完,毫不犹豫的转身离开了。
莫安歌看着孤零零的屋子,眼中闪过怨恨,紧握住拳头,既然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
夏安苓到了青鸾殿时,穆様已经被人带了过来,看到健健康康的夏安苓,穆様眼眶红红的,激动不已,“娘娘,娘娘您回来了,穆様好怕,听说牢里好黑,娘娘最怕黑了,穆様好想陪着娘娘,可是穆様找不到娘娘。”
夏安苓抱着穆様,“穆様,是我任性,连累你了。”
“没有,”穆様急忙摇头,“没有,只要娘娘好好的,穆様就心满意足了。”
“傻穆様。”夏安苓喜极而泣。
夏安苓回宫的消息,太后自然也是听到了,又听了裴攸宁下了复后的圣旨,太后心里欢喜,只当裴攸宁误解夏安苓了,心里愧疚,并没有多想。
于是夏安苓还没有想好离宫的对策,太后就已经颠颠的带着将离来了青鸾殿。
“母后怎么过来了,儿臣还想着,一会儿过去母后宫里坐坐,又怕母后嫌弃,没敢过来叨念。”
夏安苓还当没事人一样说着,太后心里发酸,示意屋内的人都出去,这才红着眼,“安苓,苦了你了,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回来了就好好待着,有什么事,不要一个人抗着,告诉母后,母后帮你。”
夏安苓能感受到太后对她的关心,尤其是她被关在牢里,太后为了她,一把年纪亲自跑来牢狱里,还为了她的安危,与裴攸宁争执,即便是,误以为她做了有辱皇家尊严的事情,也是第一时间,想着保下她的命。
这样的情谊,尤其是皇家,弥足珍贵,虽然知道这其中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长辈们之间的恩怨,可夏安苓还是打心底里感激太后对她的种种偏袒。
“母后,对不起,这一次,是儿臣任性了,儿臣不该忘了自己的身份,害母后跟着一同担忧。”
“回来了就好,回来了就好,至于别的,都过去了,以后,跟皇上好好的,至于旁的,进了宫,便都忘了吧。”
太后只当夏安苓心里有个人影,不过太后认定了夏安苓所谓的那个人,是她自己臆想出来的,怕夏安苓心里难受,她也没有戳破这些,只是说着,心里更加心疼夏安苓了。
夏安苓点头,“嗯,母后,儿臣明白的,儿臣不会再胡思乱想了,也不会再做出任何不妥的举止了。”
这样的夏安苓,太后心里更加心疼,“这世上没有什么过不去的坎,安苓,你还年轻,以后的路还长着,不能因为一些不相干的人,白白毁了自己,这次,皇上放你回来了,说明他心里知道了他冤枉委屈你了,你也别跟皇上僵着了,乘着这次机会,两个人好好的说会话,把两人的距离拉进了,把该有的误会都摊开了。”
夏安苓点头,“儿臣明白了,母后放心吧。”
见说动了夏安苓,太后这才心里稍稍安定了些,只是想到两个人成婚至今两年多了,还是没有破了最后一层窗户纸,太后心里就觉得更委屈夏安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