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过着,没有人察觉到,太子府的太子妃,曾经消失过几天,后来又悄无声息的回来了。
眨眼间,到了八月中旬,中秋节就这样不紧不慢的到来了,中秋家宴,裴攸宁与夏安苓自然是需要参加的,至于莫安歌,太子侧妃,她的身份,也应该参加,太子府上剩下来的,就只有柳侍妾,她的身孕已经四个多月了,早已显怀,加上她身份低微,进宫的人里,自然就没有她了。
裴攸宁早早就进了宫,夏安苓与莫安歌则是共做着一辆马车,慢悠悠的去了皇宫。
莫安歌先下了马车,扶着夏安苓慢慢下了马车,夏安苓敏锐的察觉到有一束目光不善的盯着自己,抬眸看去,是一盛装打扮的女子,盯着自己,眼中是毫不掩饰的讥讽。
夏安苓一愣,这人并不认识,随口问了莫安歌一句,“安歌,那人你认识吗?”
莫安歌顺着夏安苓的目光看去,一愣,“姐姐,那是太子太傅家的嫡女,本来以为,这次太子侧妃的身份,是她的,所以一直一副盛气凌人的样子,后来,皇上旨意下来,侧妃成了我,她气急败坏,她与淑妃娘娘一直走的近,这次,怕是又要折腾一番了。”
夏安苓了然,与淑妃走的近,难怪这场家宴,她能参加,夏安苓想着,或许,淑妃也是被母后逼急了,想着要挑选着年轻的女子来巩固盛宠了吧。
心里有了计较,夏安苓也不打算说什么,“好了,我们进去吧。”
莫安歌跟着夏安苓进了皇宫,那女子见她被夏安苓忽视,气恼的跺跺脚,后来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勾了勾嘴角,也进了宫。
中秋家宴,说是家宴,但其实,也是一场变相的纳妾宴,各家的夫人都会带着自家的小姐进宫,若是被皇上或者哪个皇子看中,求娶了过去,也是家族的一份助力。
这样的宴会,男女其实是可以同席的,裴攸宁自然二话不说的过来与两人同坐在了一起,而十皇子,也磨磨蹭蹭,最后还是不分不情不愿的过来了。
裴攸宁心里纳闷,“小十这是怎么了,一脸的不开心。”
十皇子完全没有好脸色,指着莫安歌,当着裴攸宁的面开口,“我不喜欢她。”
裴攸宁一愣,随即恼恨的瞪了眼夏安苓,小孩子懂什么喜欢不喜欢,一定是太子妃教得,亏自己还以为太子妃是个好的,原来的暗地里不喜安安。
夏安苓被裴攸宁迁怒,脸上的笑容更加凉薄了,“殿下莫不是认为,是臣妾在小十面前说了侧妃妹妹的坏话。”
“不是你吗,”裴攸宁理直气壮的说话,“若不是你,小十又没有接触个安歌,如何会讨厌安歌,太子妃,本宫以为你是个安分的,原来太子妃才是最会装模作样的人,把本宫都差点蒙在鼓里了。”
夏安苓心一沉,“殿下怎么想便怎么想吧,反正臣妾现在说什么,在殿下眼里,都是臣妾的辩解。”
“哼,太子妃这是理亏了。”裴攸宁的不喜更甚,看夏安苓的目光也越发的冷了。
十皇子察觉到了什么,可想到夏安苓告诉她的,能被抢走的东西,从一开始就不属于自己,生生压下自己的话,主动握住夏安苓的手,踮起脚尖,在夏安苓耳边轻声安慰她,“姐姐,我们不要太子哥哥了,反正太子哥哥能被别的女人抢走,这样的人,我们不稀罕,姐姐,我们不伤心。”
夏安苓心里酸酸的,点头,“嗯,听小十的。”
裴攸宁看着这一幕,心里更加不是滋味,“怎么,又想背着本宫欺负安歌,太子妃,本宫警告你,若是被本宫知晓,你私下里欺负了安歌,本宫绝不饶你。”
夏安苓平静的看了眼裴攸宁,“殿下有什么话,留着回府了再说吧,这是外面,人多耳杂的,殿下慎言。”
“怎么,太子妃敢做,还怕本宫说了。”
裴攸宁的不依不饶也是惹恼了夏安苓,握紧了拳头,“殿下若是想让所有人都知道殿下宠妾灭妻,殿下尽管说。”
裴攸宁最是注重自己的面子,当下也不说话了,只是看夏安苓的目光,更加的冷厉疏离。
压下心里的酸涩,夏安苓随意的转了转头,目光移到某处,蓦地停住,不敢置信的睁大眼睛。
角落里,坐着一个男子,玄衣长袍,目光锐利的盯着热闹的这处。
夏安苓因为激动,整个人都是隐隐颤抖着,莫安歌察觉到不对劲,一把握住夏安苓的手心,压低声音,“姐姐,怎么了?”
夏安苓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掩饰的摇了摇头,“没什么。”
见夏安苓说的不假,莫安歌这才松开了拉着夏安苓的手,并没有多想。
而夏安苓此刻心里,已经翻江倒海,平静不了,同样的玄衣,同样冷冽的眸子,宁哥哥,是你吗,眼前的男子,似乎与曾经救了自己,还一心一意护着自己的那个人重合了。
压抑着激动,夏安苓心不在焉的坐着,蓦地,手被人捅了捅,夏安苓回了神,看向莫安歌,而莫安歌则是使劲给她使眼色,夏安苓顺着莫安歌的提示,看过去,说话的人真是淑妃。
淑妃目光慈爱,“太子妃,本宫刚才的提议,太子妃觉得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夏安苓一头雾水,她与都不知道淑妃说了什么好不好。
皇后察觉到夏安苓的心不在焉,提前开口,“淑妃妹妹的眼光一向不错,只是淑妃妹妹刚才的提议,怕是有些不妥,这庶女妹妹嫁给了太子做侧妃,哪有嫡女姐姐再嫁过来的。”
皇后几句话,夏安苓已经明白了,淑妃这是迫不及待的又要给太子府塞人,夏安苓有些奇怪,这太子母后皇后娘娘都不说话,这个淑妃怎么每次都这么多事,还真是执意要与自己作对。
整理了一下思路,夏安苓开口,“淑妃娘娘,不是本宫这个做晚辈的不给淑妃娘娘面子,母后刚才也说了,这庶女妹妹都做了殿下的侧妃,若是这嫡女姐姐进门,淑妃娘娘觉得她应该做个什么,莫不是,要本宫退去这太子妃之位,拱手让给她,这是,本宫做不了主,淑妃娘娘若是真的这样想的话,还是先让父皇废了本宫才好。”
夏安苓这话,是一点面子都不给淑妃留,淑妃也是想要堵堵夏安苓,哪敢真的让她退位让贤,虽然淑妃心里巴不得夏安苓退了这太子妃的位置,留给她的人。
“太子妃说的这是什么话,哪能让太子妃退位的,只是,臣妾这侄女,对太子殿下一见倾心,臣妾又是个耳根子软的,想着太子府上不是只有一位侧妃吗,就想着做做煤。”
“淑妃娘娘的慈母心肠,本宫佩服不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淑妃娘娘这是为了自己女儿着想,只是淑妃娘娘怕是忘了,这庶女妹妹虽然的庶女,可怎么也是妹妹,哪有姐妹共侍一夫的,知道的说是淑妃娘娘为殿下着想,不知情的,还以为是殿下昏妄,要把两姐妹都纳进府上。”
淑妃气急,这个太子妃,一次两次的跟自己作对,还真是,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这边动静太大,皇上的目光也被吸引了过来,“怎么了这是?”
淑妃见状,故意隐瞒,“皇上,也没什么大事,就是静雅这孩子,看上谁不好,非要看上自己妹妹的夫婿,臣妾正跟太子妃几个说这事着。”
皇上并不在意,听了淑妃的解释,便也没有兴致,“这样啊,那你们说吧,姐妹共侍一夫也没什么,娥皇女英不就是这样,大小周后不也如此。”
淑妃柔柔的笑,“可不是皇上说的这样,臣妾也刚这样想着,这不是太子妃并不认同吗,臣妾还想着,该怎么劝劝太子妃的。”
皇上的目光看向夏安苓,夏安苓心里把淑妃恨的要死,只是这个时候,也不能多说什么,硬着头皮,“是儿臣一时钻了牛角尖了,扰了父皇雅兴,是儿臣的不是。”
“没什么,太子妃啊,是哪家女儿喜欢上了哪家公子,淑妃刚才说的静雅的,是哪个呀。”
敢情皇上压根不知道有个叫静雅的人,淑妃脸色一僵,静雅立刻出列,直接跪下,“皇上,臣女思慕太子殿下许久,不就能长伴殿下左右,只望殿下垂怜,让臣女可以伴随一二。”
皇上脸色一变,“你说,你思慕太子。”
静雅磕头,“望皇上成全。”
结合刚才淑妃说的,姐妹共侍一夫,皇上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只是这女子话都说的这样直白了,刚才他自己也说了无事,现在不把她指给太子,还真是为难的很。
“你可知道,太子已经有了正妃侧妃,你指给太子,可没高些的身份。”皇上这是给了这个静雅退路,希望静雅能够自己主动退却了。
可谁知,静雅并没有听出皇上的言外之意,到底诚恳的开口,“臣女明白,臣女不敢奢望身份,只求能伴随殿下左右。”
皇上脸色难看,却还是绷着,“呵呵,还真是年少气盛的事情,既然这样,朕便依了你的心思,只是你庶妹已经嫁了太子做侧妃,你身为嫡姐,身份不能低了去,可让你也做侧妃却是不好,这样吧,你便先做个侍妾吧,等有了孩子,朕亲自做主,给你提成侧妃。”
静雅傻眼了,她本以为,依着自己的身份,怎么着,也该有个侧妃的,怎么成了侍妾,偷偷瞥了眼上座的皇上,静雅不敢拒绝,“多谢皇上。”
被这样一闹,皇上也没有了兴致,径直离开了宴会,只是心里,却是记恨上了教女不言的太子太傅。
皇上都离开了,她们其他人还留下来干什么,于是,各种都散了,慢慢的离开了。
夏安苓在众人离开前,趁乱拉着十皇子的手,指着角落处的男子,“小十知道他是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