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苓平静的与裴攸宁对视,“心里有鬼,看谁都是不怀好意,殿下如此想臣妾的用心,莫不是,殿下经常这样做,对着父皇与母后,欲拒还迎。”
裴攸宁恼恨,“夏安苓,你莫不是真以为,有了母后的看重,你就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居然敢这样辱骂本宫!”
夏安苓却丝毫不怕,还一副委屈的样子,慢悠悠的解释,“殿下这话可是错了,臣妾哪有辱骂殿下的胆子,臣妾只是以己度人,猜测了一番殿下的心思,最多,臣妾这只是算,揣测君心,如何算的辱骂,这个罪名,臣妾是如何都不能担的。”
裴攸宁心里恨极了她这幅无动于衷的样子,动作比思考更快,一把掐住夏安苓脖颈,“本宫警告你,别试图惹恼了本宫,那后果,不是你可以承担的,本来今日听了母后的话,本宫有心给你个恩典,今晚歇在你这里,却没想到,你这般不识抬举,既然如此,本宫也不枉做好人了。”
裴攸宁警告完她,见她被自己掐住,面色苍白,隐隐的发青,心里一惊,一把摔过她,夏安苓身子没了支柱,轻飘飘的跌倒在地上。
心里惶恐,太子,竟然真的想要掐死她,她以为,再怎么挑衅,他也不会对他的正妃下手,看来,是她大意了,也想当然了。
裴攸宁厌恶了看了眼地上瘫倒的夏安苓,声音冰冷,“夏安苓,记住了,本宫不是你可以随意忤逆的,今日只是给你个教训,不想太子妃病逝,就给本宫安安分分的待在太子府,别妄想跟本宫作对。”
直到裴攸宁离开,夏安苓这才艰难的支撑起身子,刚才有那么一瞬间,她以为她要死了,成为有史以来第一个,被太子亲自掐死的太子妃。
穆様进来时,便看到夏安苓面色苍白的坐在床榻上,惊慌不已,“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好好的,怎么又跟太子殿下起冲突啊,娘娘,奴婢斗胆,您已经嫁给了太子殿下,就不要再跟太子殿下起冲突了,老爷说过,出嫁从夫,娘娘您就跟太子殿下服个软,示个弱。”
夏安苓一愣,穆様倒是看到清晰,自己怎么就忘了这茬,只顾着自己痛快,却忘了出嫁从夫,现在的她,无依无靠,只能依附着太子。
见夏安苓把她的话听进去了,穆様心里松了口气,小姐什么都好,就是性子太傲,老爷以前就说过,小姐这样的性子,以后嫁人,是很吃亏的。
“娘娘,奴婢帮你洗漱,你歇息吧!”
夏安苓点头,“穆様,还好有你在,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人欺负到你我头上。”
穆様准备替夏安苓梳洗,却眼尖的发现了夏安苓脖颈青黑的掐痕,“娘娘,您脖子,这是怎么了?”
夏安苓摸了摸脖颈,讥讽一笑,“刚刚咱们那太子殿下,可是想要掐死我这个太子妃。”
穆様震惊的后退了好几步,这才停下来,不敢置信的盯着夏安苓的脖颈,“这,这是,太子殿下掐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
穆様眼泪滑落,看夏安苓的眼里满是委屈,“娘娘,怎么可以,太子殿下怎么可以这样对您,您是他的太子妃啊。”
“太子妃,”夏安苓凉薄的开口,“他巴不得没有我这个太子妃的存在,穆様,是我错了,我本以为,太子再怎么厌恶我,也会给我正妻的尊重,但今天的一切,打破了我的幻想,太子是真的想要杀了我,府上病逝一个太子妃,是最正常不过的事情了,以前,是我想当然了。”
裴攸宁想要杀了夏安苓,这个认知,让穆様彻底的慌了神,思索好久,这才硬着头皮开口,“娘娘,您要个孩子吧!”
夏安苓眸光一变,“孩子。”
穆様肯定的点头,“对,孩子,娘娘,现在太子府后院还没有女人,可再过几年,府上会添进多少女子,没有人知道,在这之前,娘娘您要保证您在太子府的地位,而一个孩子,除了可以让您太子妃的身份更加尊容以外,太子殿下就是再厌恶您,为了孩子,也不会对您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夏安苓眸光一亮,“是啊,我怎么没想到这层,有了孩子,很多问题,就可以迎刃而解了,不过,这个孩子,必须是太子嫡子。”
见夏安苓已经有了主意,穆様不再说话,只是心疼的盯着夏安苓的脖颈,太子殿下下手也太狠了,怎么说,小姐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呀。
因为这个插曲,穆様已经完全歇下了让裴攸宁与夏安苓和睦甚至恩爱的念头,笑话,太子殿下都想掐死自家小姐了,她就是再蠢也知道,太子殿下与自家小姐,是不可能和睦了,既然如此,那只能给小姐谋些可以让小姐安稳的东西了,穆様低垂着头,眼神复杂,这一刻,那个单纯的性子,终于是有些变化了。
穆様的变化,给夏安苓以后的处事,增添了很多的方便,从前单纯懵懂,不知世事的穆様,只适合丞相府的夏安苓,而如今的穆様,才更加适合太子府的太子妃,甚至未来的皇后。
伺候完夏安苓歇下,穆様垂着头出了门,小姐,以前是您一直护在奴婢身前,以后,就让奴婢保护您,奴婢保证,拼了奴婢这条命,奴婢也一定要护好您。
裴攸宁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就是睡不着,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会动手掐住夏安苓脖颈,还下手那么重,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面对夏安苓,就保持不了自己往日的冷静,总是被她挑起怒火。
夏安苓啊夏安苓,你还真是有能耐,一次次的让本宫破功,在你面前,本宫还真是保持不了风度。
夜色正浓,几人哀愁,今晚,有些人,有些事,开始慢慢发生了变化。
第二天,夏安苓与裴攸宁各自都没有见面,管家已经送了府上的账目给夏安苓过目,夏安苓手里有了事情,也淡去了昨日穆様提的孩子之事,只一心记挂明日的归宁。
两人相安无事的过了一天,晚上自然又是分房而睡,准确来说,应该是裴攸宁压根没有再进去新房的打算,那里,俨然已经成了夏安苓的独屋。
归宁的那天,夏安苓起了个一大早,由着穆様梳洗打扮后,便出了门,裴攸宁已经在外面,面色不好的等着她。
夏安苓好心的给他借口,“夫君若是还有事,便不用陪着臣妾回去了,规矩也是需要变通了,夫君帮助父皇处理政务,想必父亲,也会明白夫君的,不会怪罪夫君没有陪臣妾归宁。”
夏安苓真的是好意,她看裴攸宁脸色不善,以为是裴攸宁不愿意去丞相府,这才有此一说,不过在裴攸宁耳中,这话就成了夏安苓的挑衅,于是冷冷的拒绝,“不必了,归宁是祖宗规矩,本宫不是那不识趣的,既然是规矩,就该遵守,走吧,早些过去,也早些回来。”
裴攸宁率先出去,夏安苓只得跟上,她真是不明白这人,明明心里不愿,何必这么勉强自己,若是换做她,有不去的理由,才不会这么不甘不愿的过去。
太子妃归宁是大事,丞相府早就收拾好了,等着两人的到来,夏安苓与裴攸宁到丞相府,看到自己父母朝自己下跪,夏安苓第一次觉得身不由己这个词,用在自己身上真是贴切。
身不由己,可不就是身不由己嘛,自己父母朝自己下跪,自己却不能不受。
受了两人的礼,裴攸宁温和的笑笑,“岳父岳母快快请起,按理本宫应该跪拜岳父岳母的,只是这尊卑有序,本宫实在是惭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