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了蔡家姐弟三鬼,这件事情也算是解决了。
叶祈有我给她的清心符,阴气应该用不了多久就会散尽。楚宏又是被附身又是魂魄离体,之后肯定免不了大病一场,这我倒是也没什么好办法,不过也算不上什么大事,相比之下起码性命是保住了。
丁薇和王思不用说是一阵感激,还说会凑钱给我酬劳,被我拒绝了,毕竟他们还是何清晗的学生,何清晗也算是我朋友,而且我还没穷到要拿几个学生的生活费的地步。吴泽勇虽然嘴贱,但是心地还是可以的,也没要报酬。
至于王肖杭的事情,我让他明天来我店里找我,今天我实在是没力气管别的事情了。
那名叫王锋的学生自告奋勇的要送我回去,我想了想也没拒绝,于是他就骑着摩托车把我送回了店里。
“薛大师,今天我算是长见识了,没想到咱们市还有你这样的高人。”王锋将我送到店门口,跨在车上对我笑着说道:“你这次帮了薇薇和老楚他们,也就是帮了我,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找我,我一定两肋插刀。”
我见他之前就对丁薇一副很热情的样子,满口都是薇薇,于是打趣道:“帮了丁薇才是重点吧,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丁薇了?”
王锋嘿嘿一笑,也不回答:“薛大师,你好好休息,我先走了哈。”
我点了点头,目送他开车离去,然后进了店里。
白老头一如既往的不在,我也没管他,直接关了店门上楼睡觉,反正他自己有钥匙,而且经常在外面和人打麻将打到大半夜才回来。
我这一觉就直接从傍晚六点睡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多,要不是一通电话把我给吵醒了,我还得继续睡下去。
“你是我的眼!带我——”熟悉的铃声打断了我的美梦,我揉着眼睛考虑着是不是应该换个轻柔点的来电铃声,接通了电话。
“薛大哥!你起来了没?”
会给我打电话的人不多,叫我大哥的更少,江天俞叫我师父,他的那些狐朋狗友也跟着叫我师父。除此之外张梦影叫我东风,再之外也没什么人给我打电话,我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这声音是王思的。
“是王思啊,怎么了?又出什么事情了么?我这就过来。”
我心中一惊,还以为是学校又出事了,连忙开口问道。
“没出什么事啦,别担心,你昨天不是已经把那三只鬼送走了么?”王思笑着说道:“给你打电话是因为今天是小祈的十八岁生日,昨天你给了她那张符,现在她已经好了不少,我们今晚在小祈家帮她庆生,想让你也一起过来。”
我松了口气,打了个哈欠道:“不用了,你们好好玩吧,我就不去了。”
“那怎么行?昨天你没收我们的报酬我已经很不好意思了,要不是你的符小祈可能还过不了这个生日呢,你可一定要来啊。”
听我说不去,王思立刻提高了声调一顿嚷嚷,震的我一阵耳鸣,还说要是不来就把生日宴会在我店门口办,我只好同意了。
王思这才高兴起来:“那就这么说定了,你继续休息吧,晚上我让王锋来接你。”
我应了一声,然后挂断了电话,把手机扔在一边,翻了个身打算继续睡。
然而刚刚闭上眼睛没多久,楼下的大门就传来砰砰砰的响声,我闭着眼睛假装听不到,那声音却猛地大了起来,就好像有人在拿脚踹门一样。
我干脆拿被子蒙着头,不去理会,但是却有人受不了。楼上的窗户砰的一声打开,白老头那破锣般的嗓音响了起来:“敲什么敲?敲什么敲?大早上的神经病啊!吵到街坊邻居怎么办?”
楼下静了一下,随即传来一声熟悉的听起来有些腼腆的声音:“师伯,好像走错了,怎么是个老头子?”
我一听马上坐了起来,这不是吴泽勇的声音么?我这才想起来昨天我让他今天过来找我来着。
又一道成熟的声线响了起来,声音中带着一丝诧异:“您是……白前辈?”
白老头似乎是愣了一下:“嗯?你认识我?”
我也坐不住了,跳下床跑到窗边,推开了窗户,只见下面站着两个人,都是穿着黄色道袍的道士,其中一个正是吴泽勇。而另一个,是一个看起来大约是三四十岁的中年人,两个人见我的窗户打开,都抬头看了过来。
吴泽勇看到我马上叫了起来:“啊,是你,没走错!是你叫我今天过来的。”
二十分钟之后,一楼店铺里。
白老头大喇喇的坐在沙发上,那中年道士有些拘谨的站在白老头身前,身后是吴泽勇。我则是端着两杯热茶走了出来,自己抿了一口,将一杯递给了中年道士:“久等了,喝点茶吧。”
中年道士十分客气的推辞:“不用了,薛师叔。”
我差点一口茶喷出来:“你叫我什么?”
中年道士连忙解释道:“在下是茅山第二十八代弟子王天一,现任掌门林道仁的弟子。白前辈和我茅山前代掌门师祖乃是平辈的至交,您是白前辈的弟子,我称呼您一声师叔也是应该的。”
我彻底无语了,这段时间又是师父又是大哥,现在连师叔都来了,我可才十八岁啊,怎么搞的跟八十岁一样。
说着王天一把身后的吴泽勇拉了过来:“快叫师叔祖。”
吴泽勇一副见了鬼的表情:“师伯,你没搞错吧,师叔祖?他可比我还小呢?”
我心道这话没错,你的正派师叔祖现在可还在江城郊区的地下躺着呢,你还是别叫我师叔祖了,我已经折了十五年寿了可不想再折点。
王天一眼睛一瞪:“就是你师父在这里也得叫师叔,让你叫你就叫!”
吴泽勇似乎很怕这个师伯,被他这么一吼吓得一哆嗦,随即不情不愿的叫道:“师叔祖。”
我叹了口气,说不出话来。白老头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牛气哄哄道:“我当年也就去过茅山几次,没好像见过你啊,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王天一恭敬回道:“白前辈您最后一次来茅山还是二十年前,那时候我才刚上山没多久。虽然见过前辈几次,还给前辈奉过茶水,但是前辈想来对我应该没什么印象了。”
白老头想了想,一拍脑袋:“我想起来了,你是当时给我端茶的那个小道士啊。不错,还挺懂事,就是修为差了点。可惜啊,守乾死后,茅山就再没有三品的法师了。他的几个弟子,也就林道仁和张守义还行,其他的没一个成器的,他们现在怎么样了?”
我看到白老头这幅样子就想猛翻白眼,可这王天一却没有丝毫不满的神色,回答道:“师父他老人家八年前被授予正四品盟威箓,去年再次闭关,为加升三品五雷做准备,想来三年之后就能有所结果。”
白老头挑了挑眉:“恩?那还不错,张守义呢?这小子天赋很好,而且年纪也是最小的,似乎还不比你大。林道仁都快要加升三品了,他应该已经加封五雷了吧。”
王天一脸上露出一丝古怪的神色,犹豫片刻后回答道:“白前辈您可能不知道,在前代掌门师祖去世之前一年,就将小师叔逐出山门了。”
白老头楞了一下,沉默了片刻,随即叹了口气:“还是变成这样了么?看来我当年给守乾的忠告也没起作用。”
以白老头那眼高于顶的性格,很少夸赞一个人,他既然说那个名叫张守义的天赋好,想来那位茅山小师叔确实是天赋惊人。只是看白老头的样子,我估计其中还有着什么隐秘。
不过这是茅山的事情,我也无意打听,而是咳嗽一声,开口道:“你们之所以来江城,是来找王肖杭道长的消息吧。”
王天一闻言,看了一眼吴泽勇,随即点头道:“不错,王师叔之前下山游历已有两年,但是每到一处都会给山上发信,但是到了这江城却和我们断了联系。因此门中派我和泽勇下山查探师叔的消息。我听泽勇说,薛师叔见过王师叔,如果有王师叔的消息,请务必告知。”
我叹了口气,一时间有些不知道怎么说。
看到我的表情,王天一和吴泽勇显然也明白了什么,吴泽勇红了眼圈,王天一摇头叹道:“果然如此,师叔留在山上的本命符损毁,师伯他们都料想师叔已经凶多吉少,我们也早有了心理准备。薛师叔不必顾忌,还请将所知之事告诉我们。”
我这才点了点头,把我知道的关于王肖杭的事情告诉了他们,当然我没说小琴分魂的事情,只说杀死王肖杭的是一只厉害的凶煞。
说完之后,我开口安慰道:“王道长他是为了百姓而死,行此侠义之举,正是我辈修道之人的本分。正所谓纵死侠骨香,不惭世上英,你们也不必太过伤心。”
王天一长叹一声:“师叔他为民除害,死得其所,不过还是多亏了薛师叔,解决了那只凶煞,让师叔的死没有白费,还请受我一礼。”
说着他和吴泽勇一起拜了下去,这次吴泽勇却是没有不情愿的表情,一躬到底。
我连忙躲开:“这也是我的本分,不必行此大礼。王道长的遗体我葬在了郊区,我这就带你们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