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灯初上,七彩的霓虹灯闪烁着,美丽的光芒,让整个城市流光溢彩,纸醉金迷。一轮冷月,孤独地挂在黑漆漆的夜空,无精打采地看着忙忙碌碌的人们。
城市,不相信眼泪。不管你有多少的梦想,都会在现实的挫折中渐渐清醒。城市是现实的,太现实的城市只会让人感到压抑,感到寂寞。这座城市太美丽,太繁华,也有着太多的伪装。在这座不夜城中,不知道有多少人和杜晓蕾一样,在繁华里落寞。
嘈杂的爵士乐在大声响着,连地板都在微微震动着。茶杯中的风暴,越来越凶猛,差点没一泄千里,水漫金山。
“你把关它上好不好?”杜晓蕾的耳膜在隐隐作痛,她大声冲正在扭动着的欧阳磊吼道。
欧阳磊浑身像被电击了一样,头也在随之扭动。
地上,一片狼籍,瓜子皮什么的到处都是,电话也垂在地上,如吊死鬼般的在半空中游荡着。此时,这客厅分明就是垃圾回收站,甚至比它还要凌乱。看着这一地垃圾,杜晓蕾差点没晕死过去,她不知道自己得打扫多少时间才能将“案发现场”清理干净啊!虽然王妈每天都来打扫卫生,可是如果让她发现这一切的杰作是欧阳磊干的时,她又会怎么想的?
一个小叔子,一个未来的大嫂,他们将房间弄成这样,别人又会怎么想呢?
“你还怕这音乐吵?”欧阳磊冷笑道,继续跳舞,“夜色玫瑰难道比这里安静?再说了,你又不是真的流产,难道还需要静养?”
他一边冷笑着,一边扭动着身体,也不怕闪了腰。看来,有钱人家的孩子营养就是好,肯定天天吃钙片。杜晓蕾清楚地知道,自己这小腰如果这样扭着,早就得趴在地上了。
杜晓蕾脸一红,反诘道:“你怎么知道我没流产?乱说。”
“乱说?”欧阳磊关上了音乐,上上下下打量着杜晓蕾,讥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在夜色玫瑰时,还不认识我大哥。就算是怀孕,那你肚子中的孩子也肯定不是我大哥的,对吗?怀孕的周期居然比认识我大哥的时间都要长,除非……”
“除非什么?”杜晓蕾知道,要骗欧阳磊,难于上青天。
不过,她已经不在意了,一切她已经看淡了。即使现在欧阳伟知道真相,她也不会在乎了。额头上的伤还在隐隐作痛,而心头的伤痕,却在流着鲜血。她决定离开了,只要欧阳林病情稳定下来,她就要离开这个地方,哪怕这里有着世上最帅的美男,有着最令人向往的豪门生活。
“就算真的嫁他又如何?”杜晓蕾心中冷笑着,有些酸酸地想,“一个能动手打女人的男人,强烈地鄙视他!他根本就没有心,他的心,早就随着安琪儿的离开而死掉了。我真傻,居然想要得到他,得到一具华丽的行尸走肉!”
欧阳磊轻轻地挑起了杜晓蕾的下巴,只见她皮肤光滑细腻,眼睛清澈如水,眸子里仍然闪烁着少女特有的天真烂漫。
“你多大了?”欧阳磊看着那双无邪的大眼睛,声音无比温柔。
“十八了。”杜晓蕾一脸疑惑地看着欧阳磊,“不过我的年龄和你那个‘除非’有什么关系啊?”
“除非那孩子是我的!”欧阳磊轻佻地笑了起来,“反正那孩子无论如何不可能是我大哥的。”
杜晓蕾脸一红,一巴掌将欧阳磊的手拍了下来。
“那事你想告诉你大哥你就说吧。”杜晓蕾淡淡一笑,“其实实话告诉你,我决定……”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地说:“我想和你大哥分手。”
“分手?”欧阳磊听了,连忙伸出手,轻轻地将手放到她那光洁的额头上,心中疑惑地想,“不发烧啊!这丫头犯什么糊涂啊?天底下哪个女人不抢着嫁给我大哥啊,这死丫头走了****运了,居然和我大哥订婚了,现在居然想分手?我不信,估计是怕我将那事告诉大哥,所以她才装出一副蛮不在乎的样子!对,肯定是这样!”
欧阳磊听了,懒散地坐在沙发上,将两只大脚丫子放在了干净的茶几上,吊儿郎当地笑着,“行,那我就跟我大哥说说。不过不知道,我大哥要是知道我和他共享一个女人的话,他会怎么想?”
欧阳磊虽然看起来人模狗样的,但是一双大脚却非常臭。尤其他刚跳了一会儿舞,那难闻的汗臭味,便嚣张地在空气中弥漫着,迅速占领着地盘。如果让欧阳伟给看到这混蛋的臭脚敢明目张胆地放在他的茶几上,他肯定会毫不犹豫地挥起大刀,向欧阳磊的双腿砍去。
“爱怎么想怎么想,反正和我没有关系。”杜晓蕾冷笑着说。
欧阳集团大厦门前。
拆迁户们举着条幅,声势浩大。他们举着喇叭在拼命抗议着,那沙哑的声音,足以证明他们绝对敬业,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在高声呐喊着。卖套套的老板比较聪明,他用录音机录下了刚才高声呐喊的口号,此时他只需要闭着嘴,反复播放着即可。
围观的人们越来越多,媒体记者的闪光灯也在拼命闪烁着。欧阳集团,多少年来没有这样热闹过了。
华婶站在大厦的楼顶,目光无比坚定。她举着话筒,满脸泪痕哭诉着。
“都说居者有其屋,可是我们现在呢?”她老泪纵横,声音铿锵有力,“我们的房子马上就要被拆迁了,给的那点可怜的补偿款,连个厕所都买不出来!难道,要让我们的下半生,在厕所里度过吗?”
楼下,人们议论纷纷,一片骚乱。
办公室内。
阿龙冷笑着:“你以为你把晓蕾藏起来我就没办法了吗?告诉你,在来之前,我就已经一颗红心,两手准备。如果价格谈妥了,一切都好说。如果价格谈不妥,那我们就撕破脸皮,也不讲什么情面了!”
“这事和晓蕾又有什么关系?”欧阳伟一脸淡定,听着外面的喧哗声,仍然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生意上的事情,一个女人插什么手?算她还聪明,没有在我面前提这事。识相的话,赶快带你的人走。否则的话,你只能去尝尝拘留所饭菜的味道了。”
他真的小瞧了阿龙了。欧阳伟虽然对此事已经做了最坏的估计,可是绝对没有想到,这阿龙居然敢带人围住欧阳集团,居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此话真是一点都不假!
“既然活都活不下去了,我还怕尝什么饭菜的味道吗?”阿龙得意地将后背靠在沙发上,“本来还想看着晓蕾的面子和你好好商谈,现在看来不必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欧阳伟没有说话,只是依旧平静地喝着咖啡。
这咖啡的味道特别香,那醇厚的香味,在这间简洁干净的办公室内弥漫着……
“铃铃铃……”门铃凄厉地响了起来,颇有午夜凶铃之魔力。
“谁啊?”欧阳磊有些不耐烦地问,两只大脚丫子仍然舍不得离开那洁净的茶几。
杜晓蕾脸色顿时一变,连忙冲到欧阳磊身边,杀鸡抹脖子般地低声吼道:“混蛋,会不会是你大哥来了?你还不把脚拿下来,找死啊!”
虽然她决定离开欧阳家,可是她再也不想看到他发怒时那如野狼般的目光了。既然决定离开,那不如尽量减少矛盾。即使做不成夫妻,以后也不至于成仇人。
“大哥?”欧阳磊听了,也吓得面如死灰,连忙将两只大臭脚丫子拿了下来,迅速用衣袖擦拭了一下桌面,焦急地说,“你有没有香水?”
“要香水干嘛?”杜晓蕾听着那反复响着的门铃声,焦急地问,“到这个时候还臭美啊?”
她真搞不明白,这只“红毛鸡”怎么那么自恋,整天把自己弄得香喷喷的干什么?简直跟ROSE一个德性。难道,他也要出门揽客不成?不过如果这只“红毛鸡”真的当“鸭子”的话,生意肯定不错。他这副皮囊,足以让天底下所有的女人自惭形秽!
“谁臭美啊?”欧阳磊紧张急了,额头上布满了密密麻麻的汗珠,“难道你不觉得,味道有点臭吗?”
杜晓蕾用力地吸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臭咸鱼的味道迎面扑来,差点没将她给熏倒在地。她真不知道这欧阳磊怎么搞的,难道来时在路上踩到了臭****?
“我又不用香水!”杜晓蕾脸一沉,“不管了,我回屋休息了,你给你大哥开门去!”
如果不是担心欧阳林的病情再度恶化,杜晓蕾早就卷着铺盖走人了!管他什么帅哥美男的,天涯何处无芳草?当然,像欧阳伟这样多金又极具才华的草,可真是不多,并不是在哪里都能够遇到的。
她一边说着,一边往楼上走去。
“天啊,你这人也太不仗义了吧?”欧阳磊急得满头大汗。
看着那一地狼藉,他知道,现在就是他长了三头六臂,也不可能在短短几秒钟内将这里打扫干净。
“好!你不仁,别怪我不义!”欧阳磊连鞋都没顾得上穿,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以最快的速度打开了房门,“反正坏事不能让我一个人来扛着!”
洁白的木门迅速被打开了,门外人诧异地看着地上的果皮纸屑,连忙揉了揉眼睛。屋内,一片狼藉,烟味熏天,呛得他连连咳嗽。
“是这里吗?”他连忙挤出一个极其妩媚的笑容,抱歉地说,“不好意思,我走错了!”
“走错了?”欧阳磊诧异地看着那个翘着兰花指的男人,心中暗暗骂道,“我靠!走错了!害得我小心脏‘砰砰’乱跳!”
杜晓蕾正准备上楼,听到门外人的话,连忙转过头来。
“走错了?”她心中长舒一口气。
“我靠!不认识字吗?”欧阳磊虽然出身豪门,可是他的身上,并没有欧阳伟的绅士风范,倒多了几分痞气,“这么大个人了,居然会走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