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心雨只穿了件平时在家穿的黑丝绒小旗袍,脸色铁青,嘴唇都冻紫了。看来,她并不比白鸽好过多少,白鸽的身上,至少还有件貂皮大衣,而何心雨连件外套都没有穿。她拿着小小的手电筒,手都冻的在微微颤抖着了。
“呵呵!”看着何心雨冻的浑身瑟瑟发抖,白鸽的心里舒服了许多,她冷笑道,“怎么了?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连件外套都没有穿?莫非,你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好身材,或者为了勾引哪个男人?欧阳腾不是已经被抓起来了吗,你居然还有心情勾三搭四的,呵呵……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啊……”
白鸽看着何心雨那瑟瑟发抖的模样,误以为她害怕了。一个女人,一个像何心雨如此优雅的女人,谁又会相信她能杀人呢?杀人是要偿命的,虽然欧阳家一手遮天,可是那欧阳腾不是仍然被关在拘留所吗?
“你胡说些什么?”何心雨的脸色本来已经非常难看了,白鸽的话,并不能让她的脸色再难看多少。
她真的太冷了。虽然这里勉强有几面墙可以遮风,但是她仍然觉得和在冰天雪地里的感觉差不多。她只觉得,连身体里流淌的血都变冷了,甚至有要凝固的感觉。
“我胡说?”白鸽冷笑道,“欧阳家的人都是些瞎子啊!你和欧阳腾那点子事,谁没看在眼里?只不过老爷子腿脚不利索罢了,没能发现你们的奸情。估计欧阳家的那些佣人们,对你们的那点事,早就心知肚明了。”
白鸽并不是个绝顶聪明的女孩,但是何心雨和欧阳腾之间的暧昧关系,她一眼就看出来了。他们之间的一个眼神,一个细微的动作,无不在向世人召示着他们特殊的关系。他们之间的默契,是欧阳腾和同床共枕多年的田思思都不曾有过的。
何心雨浑身在瑟瑟发抖,只觉得天旋地转。
“天啊!这个野丫头都能发觉我和阿腾的事情,那么王妈肯定会知道!王妈一知道的话,那老爷子又岂会有不知道的道理?”何心雨那双如水的眸子里,闪过了一缕恐惧绝望的神色,“看来,老爷子是故意不让我们救出阿腾……天啊,这可怎么办呢?”
在这个世界上,一个秘密如果有第三个人知道,那么连猪也会知道的。何心雨和欧阳腾的事情,自认为做的非常隐秘,可是连粗心如欧阳磊者,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察觉了,心细如王妈者,又怎么会不知道?只不过,所有人都在装聋作哑罢了。这个家,已经四分五裂了,谁都不愿意再添一把火,让它更加破碎不堪了。
白鸽四处张望着,她并没有看到何心雨带来的饭。现在,她急需要一碗热腾腾的粥,来安慰一下那饿的七荤八素的胃。
“饭呢?”白鸽的肚子饿的咕咕乱叫,她终于沉不住气了,问,“告诉你,如果我真的死了,你也得偿命!我可不是李婷婷,死了之后在报纸上报道几天就完事了,我现在的身份,可是欧阳家唯一的继承人。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肯定会掀起惊涛骇浪的!”
她非常自信,觉得欧阳林一定会来救自己的,他又怎么会让自己唯一的亲人出事呢?现在她要做的,只是等,等待时机逃出这里。至于出去后的事情,那是后话。
“你觉得,你比李婷婷重要,对吗?”何心雨冷笑着,她伸出一只冰冷的手,用力地捏住了白鸽那黑黑的下巴,似乎要将她的骨头给捏碎,“李婷婷是个人尽可夫的小贱人,你呢?你有她骚,有她贱吗?”
她邪恶地笑着,在肆意侮辱着早已经上了黄泉路的李婷婷。其实,她和李婷婷之间还是非常有缘的,至少都在同一个男人身下承欢。李婷婷勾引的只不过是田思思的丈夫,从未想过要侵害何心雨的利益。如果说恨的话,田思思应该更恨李婷婷才是,而不是何心雨。
白鸽只觉得一阵钻心的疼痛迅速在体内蔓延开来。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这个一直养尊处优的何心雨,力气居然大的惊人!
“你放手!”白鸽疼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哇哇乱叫着,“告诉你姓何的!你今天要是敢动我一根寒毛,我就跟你没完!”
她拼命张着大嘴,试图恶狠狠地咬住何心雨那白嫩的手。可是何心雨的手,仿佛带了吸盘一样,紧紧粘在她的下巴上,让白鸽连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
“没完?”白鸽听了,邪恶地笑着,“你现在只不过是砧板上的肉,还能怎么样呢?打我?有本事的话,你就打我啊!”
她一边邪恶地笑着,一边恶狠狠地拧着白鸽那柔嫩的肌肤。那狰狞的模样,宛若从地狱逃出来的女鬼般恐怖。
“哇……”白鸽疼得骂道,“你这个恶毒的女人,我诅咒你不得好死!你克死了你老公,下一个肯定克死欧阳腾,让你连个奸夫都没有……”
白鸽虽然平时很少骂人,不过并不代表她不会骂。要知道,她可是从孤儿院出来的。在孤儿院里,白鸽可没少打架。她恨死了何心雨,她希望这个风流的女人后半辈子最好一个男人都没有!
“谁说我老公是我克死的?”何心雨面目狰狞地笑着,她双手死死地掐住白鸽的脖子,近乎歇斯底里地吼道,“他是我杀死的,是我亲手杀死的!他有心绞痛,我把他的药给换掉了,他就死在我面前,就死在我的面前!临死前,他还伸着手,向我乞求,求我给他一粒药……”
白鸽那张黑黑的小脸,涨的红红的,呼吸也渐渐急促起来。她拼命地挣扎着,可是她手脚都被紧紧绑住了,连反抗的能力都没有。此时,她并不关心何心雨的老公到底是怎么死的,她只关心,自己会怎么死。难道,她真的要死在何心雨这么美丽的纤纤玉手之下吗?
“告诉你……”何心雨真的疯了,她疯狂地笑着,“还有个秘密呢,在欧阳家,那绝对是个秘密!阿磊不是他爸爸的儿子,是阿腾的,你知道吗?哈哈……不知道了吧……”
白鸽的呼吸越来越微弱,她只觉得何心雨那疯狂的笑声越来越远,而自己,好像被吸入了一个深深的漩涡之中,无法自拨。
那歇斯底里的狂笑声,在漆黑的夜里,久久不能散去。
“果真是秘密!这个,我还真不知道!”一个苍凉恐怖的男声,在黑夜里响了起来。
何心雨一听那个恐怖的声音,立刻停止了狂笑,顿时吓得面如死灰。
她缓缓转过头去,只见欧阳林如天兵天降般从天而降,两道凌厉的目光,如两道闪电一样,恶狠狠地落在了何心雨的身上。
欧阳伟,站在欧阳林的身后,愤怒的眸子里,飘着两团火焰,似乎要将她活活给烧死,最好化为灰烬,并扬在瑟瑟北风中,让她尸骨无存。
“这……这……”何心雨的双手,仍然停留在白鸽的脖子上,不过早已经忘记了用力,她呆呆地看着欧阳林和欧阳伟,只觉得一个响雷在头上炸响,整个世界突然间失去了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