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夜,天高露浓,一弯惨白的月牙在西南天边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凄冷,面银河的繁星,却越发灿烂起来。
听了邱子歌的话,杜晓蕾惊得眼珠子差点没掉到地上。
“简直是自寻死路啊!”她想起了那个五大三粗的田思思,心中暗暗地想,“一个何心雨还不够,现在居然又在外面养了一个漂亮小妞。如果让田思思那欧巴桑知道了,不将他撕成碎片才怪呢。”
欧阳伟的脸上,却没有多少表情。
“我知道了,这件事不准对任何人说,你先回去吧。”他的声音非常冷漠,好像冬天里最冷冽的那一缕寒风。
“是。”邱子歌答道,转身离开。
欧阳伟取出一支烟,轻轻地点燃了。他平时很少吸烟,除非有烦心的事情。
毫无疑问,欧阳腾用酒店的钱来养情妇了。如果那钱仅仅是欧阳家的,欧阳伟不会有任何意见。可是,如果这事传到股东的耳朵里,那他们又会怎么想呢?私自挪用公款的话,那可是得坐牢的啊!
他轻轻吐出一个烟圈,那美丽的烟圈,越来越大,越来越淡,渐渐消逝在空气中。
“这事,很严重吗?”杜晓蕾并不知道挪用公款的事情,但是一看欧阳伟那拉的比长白山还要长的脸,就知道这件事情,并不仅仅是欧阳腾养个小三那么简单。
欧阳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地将杜晓蕾拥在怀中:“这件事情,一定要保密。”
“放心吧!”杜晓蕾一挺胸脯,信誓旦旦地保证道,“你放心,我的嘴可是非常紧的!其实……其实……”
她有些犹豫不决,不知道该不该将欧阳腾和何心雨的事情告诉他。
“其实什么?”欧阳伟漫不经心地问,“其实你的嘴上有把锁?”
他看着杜晓蕾那红红的嘴唇,恨不能狠狠地咬上一口。
“其实,你叔叔和你阿姨早就在一起了!”杜晓蕾脸一红,脱口而出。
她觉得,这事欧阳伟的确应该知道。他毕竟在明处,谁又知道那欧阳腾和何心雨会在背后玩什么花招呢?这次既然欧阳伟让她监视欧阳腾,显然这个酒鬼已经有了问题。
一听这话,欧阳伟的脸色顿时变了,他的身体重重地摇晃了几下,勉强支撑住身体,这才没有跌倒在地上。
“你说什么?”欧阳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再说一遍!”
杜晓蕾的小脸涨得红红的,她平时最讨厌搬弄是非了,可是这事如果一直隐瞒下去的话,她真的替欧阳伟担心。
“我亲眼看到的!”杜晓蕾只觉得小脸发烫,有些尴尬地说,“你叔叔和阿姨早就勾搭在一起了。就是在我们订婚的那天晚上,他们在阳台上抱在一起,还在商量着要争夺家产呢!”
欧阳伟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一阵青,一阵紫,最后连杜晓蕾都分不清他的脸到底是什么颜色了。
对于欧阳腾和何心雨想争夺家产,他并不感到奇怪。最令他无法接受的是,他们怎么可以在一起呢?何心雨可是欧阳腾的大嫂啊,难道他不怕惊动大哥的在天之灵,从地府跑出来找他算账?这欧阳腾想要女人,多少年轻漂亮的没有,就像李婷婷那样的美女,可以随便抓一大把!为什么他非得勾搭上何心雨呢?而且,勾搭何心雨具有极大的风险性啊,万一被欧阳林给发现了,那后果可是不堪设想的。
“我说的是真的!”杜晓蕾见欧阳伟仍然对此事有所怀疑,连忙说,“我真的没有必要去抵毁他们的。你那个阿姨可不简单,她想将家产全部弄到自己和欧阳磊名下,连你叔叔都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了呢。”
一个风韵犹存且上了年纪的女人,她得有多大魅力,才能够使欧阳腾对她言听计从呢?更何况,欧阳腾已经有了更年轻更漂亮的李婷婷。
“我想,这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欧阳伟的脸色极为难看,半晌他才轻轻地说,“不过真的谢谢你,这件事情千万不能传到爷爷耳朵里。他年纪大了,我怕他身体承受不住。”
杜晓蕾轻轻地点点头。不管欧阳林如何对待她,她的心里,还是不希望他有任何差池的。
夜,又如期而至。
月亮似乎也疲倦了,朦胧着双眼,唯有那满天的繁星,仍然在不知疲倦地眨着眼睛。
一向早睡的田思思居然没有和她的“老情人”私会,而是静静地坐在竹林中的石凳上,黯然神伤。
今天,她和一牌友搓麻将,当看到那牌友生的那两个可爱的孩子时,心中最敏感脆弱的那根神经,便被触痛了。她喜欢孩子,一直都喜欢。可是,好像送子观音前世和她有仇似的,无论如何不肯给她一男半女。
“为什么,为什么我不能生呢?”田思思低下头,看着自己那比孕妇还要大三分的肚子,眼睛湿润了,“有人说是我太胖了,所以不能生育。可是我刚嫁过来时,身材虽然算不上苗条,但是绝对也不是肥姐啊!如果我能有一男半女的话,再加上娘家的支持,何愁这庞大的家业落到一个乳臭未干的黄毛小子手中!”
欧阳腾没有回来,据说和“局长”有应酬。对于应酬的事情,田思思是从来不过问的。
已经是深秋了,许多人都已经进入了梦乡。今夜,睡不着的并不仅仅是田思思,还有杜晓蕾。
杜晓蕾穿了件厚厚的毛衣,披着朦胧的月光,轻轻地走在这青石小路上。看着这片美丽的竹林,她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总觉得欧阳家的一切,似乎在梦中见过,总觉得它是那么亲切,那么熟悉。
“咦?”她无意间看到石凳上坐了个黑乎乎的胖东西,吓得她寒毛倒竖,连忙掐紧中指。据说,掐中指是可以辟邪的。
那黑影也听到了杜晓蕾的脚步声,茫然地抬起了头。
“是你,你怎么没睡?”黑影淡淡地说,“阿伟还没回来?”
听了这个声音,杜晓蕾这才长舒一口气,连忙走了过去:“阿姨,是你啊!你怎么也没睡?阿伟也不知道今天晚上能不能回来呢,听说公司有很多事情呢。”
杜晓蕾也坐在了田思思的身边,秋天的石凳,经过夜的洗礼,越发的冷了。
借着朦胧的月光,杜晓蕾清楚地看到了田思思那微微泛红的眼圈,这让她大为惊异。一向如母老虎般的田思思,她居然也会伤心,也会流泪?
“你怎么哭了?”杜晓蕾见状,连忙取出纸巾,轻轻地替她擦拭着眼角的泪痕,“和叔叔吵架了?”
田思思那肥胖的身体在微微着,不过她仍然强颜欢笑:“没事,只不过是被风沙迷了眼睛罢了。”
“风沙?”杜晓蕾诧异地打量着四周。
翠竹木立,那碧绿的竹叶,纹丝不动地栖息在竹子上,何来的风呢?没有风,又怎么会有沙迷了田思思的眼?
“也许,我可以先争取她!”杜晓蕾心中暗暗地想,“何心雨为了欧阳磊,肯定不可能和我在同一战壕了,不过也许可以利用一下这个田思思,至少可以用她来挟制一下何心雨!不过,我要拉笼她,得送点什么礼物好呢?我只有套套啊,其它的东西,她肯定都看不上眼!”
想到这里,她微微一笑:“婶婶,其实有什么心事你可以和我说的。孩子的事情,我并没有放在心上,我知道你也不是故意的。没有就没有了,以后可以再生的啊!”
田思思一听她提起那个孩子,脸上的笑容马上有些尴尬了。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田思思勉强笑着说,“你别看我平时大大咧咧的,其实在欧阳家,就数我命最苦了!”
如果让欧阳腾和何心雨听到这话,他们肯定不依了。欧阳腾娶了这么一只母老虎,命简直是比黄莲还要苦。何心雨也不好过,年纪轻轻便守寡了,而且在欧阳家,除了欧阳腾,根本就没有人给她一个好脸色!如果说是田思思的命苦,那么首先他们俩个就不依!
“你的命还叫苦啊?”杜晓蕾惊愕地张大了嘴,“谁不知道,婶婶以前是富家千金,现在又是豪门阔太太,哪个女孩子不羡慕你啊?看看你手上的大钻戒,许多女孩连摸一下的机会都没有呢!”
一听这话,田思思的脸上泛起了一股骄傲的神色,得意地说:“不过说真的,从小到大,只要我想要的东西都能得到!就说这颗‘鸽子蛋’吧,这可是我去法国时买的,在国内根本就买不到!”
她一边说着,一边翘起了自己那又胖又粗的手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