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电内容，让佟叔直接摔了手机。
随着手机的四分五裂，本就惊惧满怀的客人们纷纷逃离纹身店，再远远杵在店外隔着落地玻璃窗旁观后续。
“佟叔，狗娃虽然死了但我还在。我们还是有机会再找到线索的。”我望着客人的尸体轻声宽慰佟叔。
幕后之人既然已频频出手，我随时都可能遭遇不测。
只要能再得有用线索，我这个诱饵就算是死得其所了。
“不行。我和你爹已经决定不再让你做诱饵。”佟叔果断拒绝。
我没再接腔，没去问佟叔防不胜防如何防，没去告诉他我想要死得其所，免得再激动他的情绪。
“幸好阿尘一大早就在一楼装了摄像头，要不然还是解释不清。”鸭子边拾起从手机里摔出的电话卡，边低声嘟囔。
我就此望向立在柜台内的郭洗尘，他正紧抿着双唇思索着什么。
坐在柜台旁边的素素，目光关注着我和佟叔有些不知所措。
纹身店内就此静寂，直到昨天吩咐人将我们铐起来的警察，带人赶来纹身店。
郭洗尘在警察到来的第一时间，出示了监控录像。
领头警察咂舌摇头，提议我们先关门歇业几天。
对于他的提议，已稳定住情绪的佟叔点头说好。
等到警察们带着尸体离开后已经临近中午，佟叔让素素该干嘛干嘛去，别再跟着我们给我们添乱。
“素素，佟叔也是怕连累你出事，随后我们常电话联络也是一样。”我接上佟叔话茬，将同样意思换一个说法。
“你先找个距离纹身店较远的宾馆住着，等到警察允许我们离开本地后，你再离开。”我牵上素素的手。
“好。虽然我并不想临阵脱逃，不过既然你们都想让我走，我走就是。”素素没有坚持留下，她勉强笑容遂去二楼收拾行礼。
“九九，你要好好的才行。”素素拖着行礼箱抱着小树苗走到纹身店门口时候，转身望向我仔细叮嘱。
对于她的叮嘱我都一一应下，我知道她的叮嘱不单是讲给我听的，还在讲给没有送她到门口的佟叔。
等到我目送着素素离开后，佟叔关了纹身店，带着我们先去吃饭，再朝着郊区方向而去。
在路上，佟叔告诉我，我们要去的地方叫鬼市。
鬼市每半年开张一次，每次开张的时限是三天。
他自从爷爷失踪后，就打算等到鬼市开张就去鬼市的消息兜售处，购买与黑色火焰有关的讯息。
只不多，他之前的计划里并没准备带我一起，因为鬼市太乱鱼目混杂。
如今情况，他带着我，我反倒能安全些。
车子最终停在了，郊区一村庄内的一条青石巷的较远处。
村子没有普通住宅，只有繁多宾馆，青石巷紧邻着村子的两侧，有十几家开门营业的买殡葬用品的商铺。
再往里面，有高高石板横在路的中间，将巷子一分为二。
石板底部，有仅容两个人同时经过的圆洞。
因为巷子弯弯曲曲，人即便经过石板，也依旧一眼看不到巷子的尽头。
我随着佟叔与郭洗尘和鸭子一起经过石板后，能清晰感知到有阴冷气息扑面而来，且越往内里，阴冷气息越浓重。
石板后面的巷子两侧，是一个接一个大门紧闭的商铺。
巷子的尽头，是一个偌大坟场。
坟场内的坟包密密麻麻都没有竖碑，大白天还有两只鬼魂，从相邻的两座坟里露出两只脑袋正在热聊。
随着我们在巷子尽头顿住脚步，其余坟包内，顿时都露出脑袋盯向我们。
密密麻麻的坟包另加密密麻麻死态各异的脑袋，让我顿时头皮发麻。
“我们所站的地方，是鬼市的尽头。活人如果越过尽头，不管是白天黑夜，都会遭到这些鬼魂的攻击。”佟叔就此转身，带着我们离开巷子，找一家宾馆开了两间紧挨着的房间暂时歇脚。
宾馆的收费高的离谱，但佟叔看起来见怪不怪。
进入其中一房间后佟叔告诉我，收费离谱是因为，鬼市一年开六天，村里的宾馆一年也就只有六天才能挣到钱。
如果这里没有鬼市，根本没谁会过来这里。
鬼市会在晚上十二点到凌晨五点之间营业，我可以先睡会儿，到时候他再叫我。
佟叔讲到这里，也就让鸭子和郭洗尘去另一房间歇着，他则是陪在我身边当起了我的保镖。
“佟叔，你也歇会。”我把床给佟叔让出来大半。
“别了吧。我睡相不好，睡到一半会你踹到床下的。”佟叔泡一杯茶，搁在床头柜上坚持不睡。
我毫无睡意，另加不想在佟叔眼皮子底下让梦魇入梦我，也就开始跟佟叔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起来。
“话说，九九你对千羽到底是个怎么态度？”闲聊期间佟叔问询我。
“我们不会有结果，什么态度都不重要。”我清浅笑容给出答案。
“怎么会没结果？你的绣面纹身已经消退一半了。只等你尽消绣面纹身，你就没了困扰。到时候，你想如何都行。”佟叔的展望未来，跟我爹一模一样。
“只等我尽消绣面纹身，如今的困扰都会消失不见？”我开始怀疑，佟叔和我爹或许知道男鬼的存在。
他们口中的困扰，或许指的是男鬼也不一定。
“是。都会消失不见。”佟叔言辞凿凿。
“佟叔，对于绣面纹身你还知道多少，都一并告诉我吧。”我望着佟叔加深了笑容。
“我已经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不对，九九，你的意思是，你知道的比我多？”佟叔不掩讶然情绪。
“并不。我只是觉得，你们还有什么事情在瞒着我。”我自然是不会主动提及男鬼。
“绝对没有。你都已经长大成人了，我们没有瞒你的必要。”佟叔眼神澄明。
佟叔话音堪堪落地，有如泣如诉的哭声突兀从床头的墙壁里传出。
我被惊的即时坐起间，如泣如诉的哭声骤停。
我堪堪坐好，又有无差别的如泣如诉哭声，从四面墙壁以及天花板和地板内同时传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