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绝望情绪在我心中疯狂滋生,我跪在地上哭的昏天黑地,最后哭到昏厥当场。
等我再次醒转时候,我已被佟叔和郭洗尘带到墓洞的斜坡底部,正坐在地上靠在佟叔的肩膀上。
“九九,来趴在我背上,我背你上去。”随着我睁开双眼坐直身体,眼睛红肿的佟叔将他手中的绳子递给郭洗尘,再背对着我蹲下 身体。
“不用,我自己可以。”我从地上起身,拔出随身携带的匕首,率先沿着斜坡朝上爬去。
如果佟叔和郭洗尘的体力够用,他们绝对不会将哑伯公的尸体留在墓**。
我虽然已经力乏,但还能坚持。
佟叔没再多讲什么,跟郭洗尘一起随即跟上。
下坡不易上坡更难,行至一半,我已没了力气,再朝上的速度越发迟缓。
佟叔招呼我和郭洗尘都停下歇歇,我紧抿着双唇沉默着停下后,再趴在潮湿的斜坡上不发一言。
“阿尘,你知不知道,古代的时候,盗墓贼为什么一般都是舅舅和外甥同伙么?”或许是看我心情低落,休息时间段,佟叔没话找话微喘着问询郭洗尘。
郭洗尘给出否定答案后,佟叔开始给出原因。
盗墓,历来都是一个高风险的行业,死亡率较高。
盗墓团伙,主要分为单干和伙盗两种形式。
单干,人员少,多的也不过两三人,还可能是一个人,是盗墓活动中最基本的组织单位。
其盗掘对象的等级,大都不高,多为民坟荒冢。
很多单干户都是当地的农民,农闲时带上铲子外出转转,从墓里摸点东西上来换点活便钱。
这些盗墓贼有一个特点,盗墓行为多出现在年关将近或是急需花钱的关口。
这个时候需消费的地方多开支大,在没有更好找钱的路可走的情况下,便会想到去挖墓。
出于肥水不流外人田和人身安全诸多因素的考虑,或是活太多一个人做不了,盗墓贼便会带上帮手。
帮手一般都是有血缘关系的嫡亲,如老子带上儿子、哥哥带上弟弟、舅舅带上外甥、大姐夫带小姨父、表兄带表弟等等。
只有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会考虑带上外人。
如此就产生了,父子伙、兄弟伙、甥舅伙、连襟伙和老表伙等不同的组合形式。
父子伙和兄弟伙,在最初比较多见,这些盗墓贼都是盗墓世家出身,有祖传的盗墓工具和经验。
在过去,盗墓事发后,盗墓贼往往会被处以砍头极刑。
父子伙虽然牢靠,但绝后系数大。
古代人都有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一说,古代的盗墓贼之所以一般都是舅舅和外甥同伙,是为了让两家分担一家绝种的风险,保证自己后继有人不断子绝孙同时,又可避免财富落入外人之手。
“佟爷,我们下墓之前,出门时候你烧香是拜的谁?”郭洗尘静等佟叔讲完后开口问询。
“你丫居然还提问,你是想累死我么?我刚才讲的,其实都是为了给我家九九解闷。”佟叔咂舌。
“……我也想知道答案。”佟叔明言他之前话语是为了给我解闷,我再不发一言也太过矫情。
我心中哀伤,佟叔又何尝不是?
虽然,我们哀伤的内容不同,但都是因哑伯公和几位蒙家人的死而起的。
“好嘞。”佟叔遂给出答案。
下墓之前首先要在出门前烧一回香,是用来祭拜祖师爷的。
南北方供的祖师爷不太一样,多拜的是刨坟界的先驱人物,伍子胥或项羽或曹cao。
伍子胥为了报仇,不但把楚平王的墓刨开,还鞭尸三百,留下一个成语叫倒行逆施。
项羽据说是亲自带人把秦始皇陵给扒了,但有些考古学家认为,这是对手刘邦的故意抹黑。
曹cao盗墓是被其对手袁绍捅出来的,据说当时曹cao在军队里专门成立了盗墓小组。
当然,也有祭拜狐黄白柳灰五大仙的,因为它们都是打洞的高手。
下墓之前,除了要在出门前烧一回香,还要在墓地前烧一回香。
在墓地前烧一回香,一般是烧给土地神或者墓主人的。
孝敬神仙烧三炷香,祭拜墓主人烧四炷香,这也就是所谓的神三鬼四?。
烧香,其实还有计时的作用。
一般的香大概可以燃1个小时,燃尽了下面的人就得出来换换气,免得一不小心缺氧就变陪葬品了。
他和郭洗尘下墓之前,他出门时候烧的香,除了拜了伍子胥和项羽以及曹cao,还拜了五大仙。
“难怪我们会被困在下面,合着原来是因为你拜的太杂了点。”郭洗尘小声嘟囔。
“你信不信我把你蹬下去?”佟叔抬脚作势要踹向郭洗尘。
“佟爷我错了。”郭洗尘即时认错。
等到我趴在斜坡上体力恢复大半后,我和佟叔以及郭洗尘继续朝上。
我们出来墓洞时候,我爹还不曾离开。
风雪中,他还杵在原地,已然成了雪人。
“哑伯公他们怎么没出来?”随着我们出来墓洞,我爹急急迎上我们,用大衣将我抱在怀里。
“把尸体都带上来,厚葬。”佟叔低沉着声音给出答案后,我爹沉默下吩咐现场不曾入墓的蒙家人。
郭洗尘在他们准备下墓之前,将墓洞底部到布满锋利钢刀的洞壁之间的机关告知他们。
随着他们开始下墓,我爹让佟叔和郭洗尘先带我下山,回车内先暖和会儿。
我们回到车内后,心累身乏的我在暖风中,很快就睡着了。
在梦中,哑伯公突兀不发一言着急闪向前方,两侧十米左右长度的洞壁快速朝着我聚拢而来。
蒙冀及时出现,将我瞬间带到距离哑伯公不远处的安全地界同时,哑伯公已从袖口里抽出一黑色长鞭挥向蒙冀,蒙冀应声被长鞭卷住,再被哑伯公带到他自己身边。
“哑伯公!”我再次失声尖叫间,从噩梦中惊醒。
随着我睁开双眼,我落入佟叔和郭洗尘的共同关注目光中。
我的脸颊上,已满是泪水。
我的手,已然紧攥上腰间缅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