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讲?”我也就此停下脚步,迎上佟叔的疑惑目光。
“我说的预谋,指的是,你娘会一眼看中你爹,其实是你外婆在幕后设计好了一切。”佟叔缓声接腔给出他的猜测。
我爹当年虽然也一表人才,但扔在人堆里绝对不起眼。
我娘却一眼看中了我爹,可以说是缘分使然,也可以用阴谋论来考量。
如果用阴谋论来考量,我娘所谓的一眼看中了我爹,其实是,我娘能在人堆里精准认出我爹。
如果阴谋论成立,那么,我娘能在人堆里精准认出我爹,绝对是我外婆,早就让我娘看过我爹的照片。
甚至,我外婆还曾带着我娘,在我爹不知情的情况下见过我爹。
如果我娘完全无辜,那么,我外婆势必又在我娘面前多讲了我爹的很多好话,才使得我娘早早的就对我爹情有独钟。
我爹当年因为要跟着我爷爷学本事,所以待在巫不乡的时间较多。
我外婆清楚卯节在水族中的意义,且打听到我爹也会参加卯节。
于是,我外婆就带着我娘早早到达卯坡等着我爹的到来后,才开始一眼看中了我爹。
“想要阴谋论成立,总是需要有因有果的。如果你的猜测属实,我外婆图的是什么?图的是我爹跟我娘生下我这个水族跟黎族的混血么?”我问询佟叔。
“当年的那次卯节,貌似使得有十几位黎女顺利嫁入了水族。我随后需要查查。”佟叔讲到这里,陷入自己的思绪中开始沉默不语。
我静静看着佟叔,难言心中滋味。
往事已矣,我并不想重新翻起。
“小姑奶奶,卯节是农历多少?除了对歌还有什么?”等待佟叔思考结束的时间段,郭洗尘百无聊赖着问询我。
我心中叹息一声,遂告诉郭洗尘,卯节的日期是依据水族历法来推算的,即在水历九月和十月,也就是农历的五月和六月内的卯日分四批过节。
水历十月,水书称为绿色生命最旺盛的时节。
辛卯日被称为最顺遂的日子,是过节的上吉日。
水族人认为,过节逢辛卯就预示风调雨顺,人寿年丰。
卯节的前三四天,水家人就像汉族人迎大年一般,开始动手洒扫庭院,打扫卫生,将阳尘撒放稻田里。
卯节时间段,热情好客的水族儿女会身着节日盛装,早早来到水各大寨门前。
水族妇女唱着水歌摆上拦门酒,男子站在寨门两边吹芦笙敲铜鼓,以这种隆重的方式将宾客迎入寨中。
水族人们去卯坡对歌之前,还要举行隆重的祭稻田仪式。
这种仪式古老而神秘,仪式上,水族妇女是祭祀的主角。
千余名水族妇女站在稻田边,手摇马尾草驱魔驱虫,祈祷风调雨顺来年丰收。
水族汉子则会驱赶母猪和鸭子到稻田中,再相互追扑最终将母猪和鸭子擒拿上岸,籍此祈求稻作丰产人口增殖人寿年丰。
卯节之夕,铿锵的铜鼓和浑厚的皮鼓声响彻水寨,水家人会一边喝着醇香的糯米酒,一边唱着比米酒更香的姨娘歌。
“什么是姨娘歌?”郭洗尘插话问询。
“继续赶路吧。”不等我给出答案,佟叔已继续大步前行。
我和郭洗尘的对话到此为止,连忙跟上佟叔。
接下来的半个月,我们再补偿客人进行的很是顺利,没再遇到诡异事情。
在此期间,由我负责推算其属性的客人尽数被补偿完毕。
爷爷失踪事情,依旧毫无线索。
小青蛇表现良好,我吃什么它吃什么,再没挑食的毛病。
我的双眼,持续没能再带阴阳,必须要靠牛眼泪才能看到鬼魂的存在。
我凑机会再去做了B超,B超结果依旧显示我已怀有身孕。
确认自己的确怀孕后,我每天早上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先看下自己的肚子有没有鼓起来。
我开始刻意穿着宽松衣服,为肚子突然鼓起来做好准备工作。
我没打算,在肚子鼓起来后,就悄然离开找地方躲起来静等死亡。
我打算,直到生产时刻也不再多提鬼胎两个字。
我死在佟叔和郭洗尘面前,远比我让他们活不见人死不见尸要好上很多。
在此期间,梦魇并没夜夜入梦我。
我没去问他都在忙些什么,只尽量在我们能共聚的时间段,带给他最大的欢愉。
半个月结束,我和佟叔以及郭洗尘,开始去补偿,由佟叔负责推算其属性的客人们。
我们再去的客人家,家境殷实,没有仇家,且他们家老大是女儿老二是儿子,刚好凑了个好字。
不过,他们家却愁云惨淡。
从跟客人的闲聊中我得以知道,客人不到一岁的儿子身上,从出生到现在,总是莫名的会青一块紫一块的。
他们去医院给儿子检查了身体,在家里装了摄像头,请人驱过邪,都没能找出原因,也没能让儿子身上不继续出现青一块紫一块的情况。
“现在很多驱邪的都是假把式,没真本事的根本驱不了邪。”佟叔抬手指向习惯道士打扮的郭洗尘告诉客人,郭洗尘虽年纪轻轻,但已是了不得的驱邪师父。
如果客人愿意的话,我们刚好顺手免费替他家驱驱邪。
“那就太感谢了。”客人听完佟叔的话,立刻同意让郭洗尘替他家驱邪。
客人表态后,我和佟叔以及郭洗尘,将客人家里里外外都看上一遍,也没能找到半分异常。
我们查看了客人儿子身上的青紫痕迹,也只是能看出青紫痕迹像是被谁拧出来的。
如此情况,我们只能留宿客人家,等到晚上再看情况。
晚餐时间段,客人老婆从家教部接回了她的女儿。
小女孩约莫七八岁,在饭桌上表现的很是乖巧,吃饱后也就在佣人的帮助下,先洗漱再回房休息。
晚餐结束客人和他老婆也休息后,佟叔陪我待在客人儿子的房间内,郭洗尘待在客厅。
整个晚上,客人儿子的房间内无事发生。
天色微亮时分,佟叔让我在房间内的佣人床上躺会儿,他则去客厅问询郭洗尘都有什么发现。
我迷迷糊糊将要睡着时候,我摆放在床边脚尖朝外的鞋子,突兀缓缓朝向客人儿子所躺的婴儿床。
诡异情况,让我瞬间清醒准备即时大声呼叫佟叔。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肚子,竟是鼓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