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条时宗感到自己被架到了半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
望着眼前的平安京,虽然近在咫尺,但却好像遥不可及。
北条得宗建议放弃进攻平安京,不过北条时宗不愿意就这样放弃,战斗继续着。倭国的所有人都带着极度担忧的心情关注着这场战斗,对于未来,他们感到非常迷茫,就好像置身于迷雾之中,不知道哪里是悬崖!
视线转回到益都府。目前益都府内驻扎着汉军和宋军,两个势力的军队驻扎在同一座城市中,这在历史上是非常罕见的。
张良臣看着眼前的伊人,面上全是温柔的微笑。而赵碧青则显得有些激动,还有些委屈,要不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她一定会扑进对方的怀抱。
“碧青!”张良臣轻唤了一声。
赵碧青只感到芳心一颤,所有的委屈和感情都不禁化作了泪水。
赵碧青如此动情,看得一旁的吴潜眉头紧皱。赵碧青本来不打算带这个吴潜来的,不过这家伙死缠烂打,赵碧青没办法,只得把他也带来了。
岳忠堂来到赵碧青旁边,小声提醒道:“陛下,应该请汉王进去说话!”
赵碧青这才反应过来,对张良臣道:“我们进去说话吧!”
张良臣笑着点了点头。朝赵碧青伸出手中,微笑着看着她。赵碧青娇颜微微一红,微微垂下臻首,将纤手放进了张良臣的大手中,当两人的手中相碰的那一刻,两人的心都不禁一阵激动,互望了一眼,似海深情尽在这一眼之中。周围的人都面带微笑,一副乐见其成的模样,唯独只有吴潜面沉如水,一副死了爹娘的德性。
张良臣和赵碧青手牵着手,非常亲密地步入大厅。
吴潜叹了口气,忧心忡忡地喃喃道:“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正经过他身旁的文天祥听到这话,眉头一皱,忍不住反驳道:“吴大人,您这话就不对了!何为国之将亡必有妖孽?”
吴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在吴潜的眼中,眼前这个曾经被他非常看好的年轻人也已经变质了,变成了一个助纣为虐之人。“哼!我说的就是张良臣!你们大可去向他邀功!”
文天祥心里很郁闷,他感到跟吴潜根本就说不清楚!他不明白原本让他尊敬的那位长者究竟到哪里去了?!
正当文天祥准备反驳的时候,岳忠堂已经忍不住道:“吴大人,你这话太过偏激了吧!我倒想问一问你,我们和汉军和平共处,甚至最终融合,有什么不好?你为何如此反对?”
吴潜正气凛然地道:“张良臣,窃国大盗也!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我们应当想办法剪除这个祸害,以维护大宋正统,怎可与他融合!岳大人的言论实在让人吃惊!”
岳忠堂感到同他根本就说不清楚,索性不再纠缠下去。拦住了还想辩驳的文天祥,对两人道:“陛下已经进去了,我等怎可在此耽搁?”
吴潜、文天祥停止了争论,三人相继步入了大厅。
张良臣举起酒杯,微笑着道:“这杯酒为碧青取得的辉煌成就!”
赵碧青嫣然一笑,举起了酒杯。
两人相视一笑,一起喝干了杯中酒。
放下酒杯,两朵红晕非常脸颊,令原本就倾国倾城的赵碧青更添艳色。
吴潜见现场的气氛根本就不像谈判,倒像是两个情人久别重逢,于是打岔道:“汉王,我们此来是要请汉王将山东东路的所有地区的控制权全部交还给朝廷!……”
这话一出,赵碧青、岳忠堂、文天祥都不禁皱起了眉头。然而做为当事者之一的张良臣,却一脸轻松的微笑。
吴潜继续道:“汉王是大宋的臣子,相信明白自己的本分!”
张良臣哈哈一笑,看了吴潜一眼。
吴潜没来由地一阵慌张!
张良臣冷冷一笑,看向赵碧青,柔声道:“我对碧青的感情,苍天可鉴!为了碧青,我愿意将山东东路的控制权交给朝廷!”
赵碧青流露出极度的感动之色。岳忠堂、文天祥松了口气,而吴潜则流露出意外之色,他原本打算利用这件事情向张良臣发难,在他的想象中,张良臣是不可能退让一步的,这样的话,他就有办法令双方反目成仇!然而结果却与他之前的预料完全不同。张良臣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交出山东东路的控制权。
张良臣拿起酒杯,把玩了一下,淡淡地道:“朝廷和我汉王府,都是汉人!既然如此,谁控制山东东路都是一样的!”
岳忠堂、文天祥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年轻的文天祥忍不住道:“汉王所言极是!我们汉人的福祉高于一切!”文天祥这话在这个年代可以说是石破天惊的,在这个年代,儒家宣传的是,王权高于一切,强调的是忠君,而非民族!
吴潜对于文天祥的话很不以为然,不过这个场合他也不便出言反驳。
张良臣一拍巴掌,“好了!这件事解决了!”顿了顿,看向赵碧青,柔声道:“我打算让两军举行一个庆功晚宴,不知碧青意下如何?”
赵碧青欣然道:“这当然好啊!……”
“不可!”这跳出来反对的当然不会是别人,正是自认为天下皆醉我独醒的枢密院使吴潜。
张良臣微笑着喝着酒。赵碧青皱起眉头,一脸不悦之色。
吴潜起身,来到大厅中央,朝赵碧青跪下,急声地道:“陛下,人心难测,此种事情能免则免!”
张良臣感到非常好笑,像吴潜这种人或者真的忧国忧民,但这种人在任何方面都没有实际才能,而且受那种腐朽思想的桎梏,考虑问题从来都不从实际出发,往往想当然!这种‘忠臣’,有的时候比奸臣还麻烦!就拿这庆功宴来说吧,吴潜根本就是想当然地认为张良臣会对赵碧青不利,他根本就没有从实际情况去考虑这件事情,先不论张良臣和赵碧青之间的感情,单就利益的角度上来说,张良臣也不可能对赵碧青埋下阴谋,至少现在不会,如果这么做了,岂不是便宜了蒙古人,以张良臣的精明,真可能做这样的蠢事?
张良臣好笑地摇了摇头,对于这种人他算是无话可说了。
赵碧青呵斥道:“大胆!你怎么如此胡言乱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