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军中强者为尊!我老肖都服气,还有谁不服气?”
张良臣出来打圆场道:“其实金大人说的也有道理。”随即朝赵葵抱拳道:“还请大人收回成命!”
张良臣如此表态,让原本心存芥蒂的几名统制不禁感到一丝惭愧。
赵葵流露出犹豫之色。
肖坤大咧咧地道:“我说张老弟能担当此任!”扭头问众统制道:“你们说呢?”
大部分人也都点头附和。
金风见状,不说话了。
赵葵见大部分人都赞成,“既然大家都赞成,那此事就这么定了!”看向张良臣,语重心长地叮嘱道:“贤侄,广南西路军我就交给你了!”
张良臣正色抱拳道:“末将定不辱命!”
赵葵一脸好奇地问道:“我听说贤侄的军队之所以强悍,是因为贤侄特殊的训练方法?”
张良臣回答道:“是有些不同!与以往的训练主要区别在于训练强度更大了,同时也更加贴近实战!”
“哦?那我倒想见识见识!”
张良臣抱拳道:“随时恭候大人大驾!”
赵葵笑着点了点头。思忖道:“如今蒙古大军还有一段时间才会到来!我想,是不是让将士们好生休整一两天!当然,是不是要这么做,由你来决定!”
张良臣思忖道:“士兵们确实应该休息几天!”
赵葵对张良臣道:“贤侄,由你来给大家分派任务吧!”
张良臣点了点头,转过身来,朝众将一抱拳,“我的资历比在场的每一位都要浅!但凡事以大局为重,希望大家能够配合在下!”
大部分人都流露出善意的笑容。
张良臣看向李峰,“李大人!”
李峰出列抱拳道:“请大人吩咐!”
“请李大人率领麾下将士守备驮娘江!”
“是!”李峰抱拳应诺。
张良臣将防御图纸交给李峰,叮嘱道:“大人可以此构筑驮娘江防线!切记,无论发生任何情况,不可渡江主动进攻!”“是!”李峰应诺一声退入列中。
“踏白军留守路程州做为预备队!其余各军立刻开赴磨巨,选锋军作为前锋先行,以最快的速度进入自杞!有问题吗?”
众将交换了一个眼神,一起抱拳道:“谨遵大人之命!”
赵葵见张良臣分派任务井然有序不禁欣慰地点了点头。
散帐后,张良臣等一众统制从大堂出来。那个中年统制追上张良臣,抱拳道:“我叫图士谋,踏白军统制!很高兴认识张大人!”
张良臣抱拳道:“图大人客气了!”
图士谋笑道:“在见到张大人之前,张大人的名声已经是如雷贯耳了!今日一见才知果然名不虚传啊!”
张良臣笑了笑,“今后在下还有很多地方要仰仗图大人!”
图士谋豪爽一笑,“张大人不必客气!但有所命不敢不从!”
张良臣微笑着点了点头。
肖坤重重地拍了拍图士谋的肩膀。
张良臣等一众统制回到军营,立刻将军队集结起来,随即按照张良臣的布置开始行动。大部分统制及其麾下的军队都将前往磨巨,张良臣本人也将前往,因为那一线将是决战的战场。
七万大军浩浩荡荡向西开进,与之前大军开进时道路旁冷清的景象不同,此时道路两旁挤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而且还不断有人赶过来,他们不时将各种食物塞给经过的将士,都显得非常兴奋的样子,很多人都在欢呼着,张良臣之前的胜利给了他们对于胜利渴望。而这一景象也让将士们不禁激动不已热血沸腾。
数日之后,近六万大军开赴磨巨,安营扎寨。与此同时,做为前锋的选锋军已经进入了自杞。之所以张良臣没有让大军全部进入自杞防守,原因很简单,凡是防御的一方,最忌讳的就是将所有军队排在一条线上或者放在一个点上,没有防御纵深的防御一方很容易被敌军实现突破绕到后方进行打击,如此以来前线的守军也势必无法守住只能撤退。张良臣的基本布置是三个层次,首先是防守自杞的选锋军,他们将第一个面对蒙古军的狂猛进攻,处在磨巨的主力则是自杞守军的支撑,同时也防备蒙古军绕过自杞对纵深的进攻,并且可以适时对蒙古军发起反击。第三个层次便是路程军府城的踏白军,他们在防备小股蒙古军偷袭的同时也可以做为最后一个预备队随时投入关键战场。如此布置,虽然蒙古军身经百战,但要完成既定目标也是困难重重。
张良臣在安排好军队的事情后,带着薛刚等人策马来朝城外的一处山岗奔去,这里就是当日与蒙古军恶战的战场。当日血雨纷飞的战场现在是一片宁静,只有荒草在风中轻轻地摇曳着。在山坡的一棵大松树下有一座坟冢,这便是蓝铁的坟墓。张良臣他们突然出城就是为了祭奠这位曾经与他们一道血战杀场的好兄弟。其实这座坟墓中并没有蓝铁的骨灰,他的骨灰已经被张良臣派人送还给了家人,坟墓中的是他的铠甲和兵器,张良臣立这座坟冢的目的是要让所有人都不忘记这位为国捐躯的勇士。
来到山坡下,只见山岗上的那座坟冢前立着两个人,一老一少,远远地都能听到哭泣的声音。
张良臣立刻想到了蓝铁的弟弟和父亲。
“二位是?”
老少两人这才发现有人来到了身后,连忙抹了一把眼泪,站起转过身来。老者须发花白,脸上的皮肤就如同老树皮般沟壑纵横,不过却显得非常和善的样子,他抱拳问道:“不知将军如何称呼?”
“张良臣!”
老少两人全都流露出激动之色,年轻人竟然扑通一声跪了下来,抱拳恳求道:“大人,请收下我吧!我要为大哥报仇!”脸孔上全是仇恨之色,一个书生能流露出这样的气概倒也是非常少见的。
张良臣扶起年轻人,“你是蓝铁的弟弟,蓝方?”
蓝方点了点头,急声道:“大人,请收下我吧!就是做一名普通的士兵也行!”
“不行!”
张良臣的回答大出父子俩的预料,也很出乎薛刚等人的预料。
“为什么?”蓝方不甘心地问道,显得有些气愤地样子。
“你哥临死前我答应过他,好好照顾你们,决不让你们涉险!”
“可是,这是我的事情,你不能阻止我!”
“我可以阻止你!从你大哥把你交给我那天开始,我就对你有责任!”一指蓝方的老父亲,“看看你的父亲,已经这么苍老了!而且才失去一位儿子!你难道还想让他再伤心一次?”
蓝方看了老父亲那张充满了悲伤之色的脸孔一眼,说不出话来了。
张良臣道:“这里不久之后就将是战场,我立刻派人送你们回去!”
“多谢大人!”老人感激地道。
张良臣叹了一口气,“老丈不必客气!这都是我应该做的!”随即对冯胜吩咐了一番,后者立刻带着父子两朝磨巨县城走去。
张良臣走到蓝铁的墓碑前,墓碑上竖排写着七个猩红的大字‘铁血烈士之蓝铁’,旁边是一段说明文字,说的是蓝铁的事迹和牺牲的经过。
张良臣在墓碑前蹲了下来,将落在墓碑上的几片枯叶掸掉,“兄弟,我来看你了!”从薛刚手中接过一壶酒,拨开瓶塞,在墓碑前倒了一些,然后自己也喝了一口。“兄弟,战争又要开始了!你看着吧,我们会获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