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天夜晚,伯颜和兀良合台商议到深夜才去休息。可是刚一躺下,城外却突然传来吓人的喧嚣声,鼓声、呐喊声响成一片,就仿佛敌军正在攻城似的。
伯颜、兀良合台慌忙起来,奔到城墙上,却并没有发现汉军有任何行动,只是城外的土岗上有许多军士在鼓噪罢了!两人不禁松了一口气。
视线转到成都。
原本热闹喧嚣的成都这些天变得有些压抑,酒馆茶肆中的话题基本上都是有关目前正在进行的战争的,很多百姓对于目前的战争感到忧心,虽然汉王不断取得胜利,但京兆府诸路的情况却不好,很多地方都失守了,而恶战依旧在继续!
与普通百姓担忧战事不同,汉王的众位王妃更多的是担忧爱郎的安全。
这天早上,众女坐在后院的水榭中闲聊着,话题就是有关张良臣现在的情况,大家都忧心忡忡的,当然,大家不仅担心爱郎的安全,也担心爱郎是不是吃得好睡得好,是不是也在想着她们。张良臣的这些个娇妻,个个都像是望穿秋水的织女一般,让人不禁心生怜爱。
“凯萨琳,你觉得这一仗会打到什么时候?”黑凤扭头问立在一旁的凯萨琳。凯萨琳现在的身份是飞凤卫将军,负责统帅整个飞凤卫,原来的飞凤将军杨玉红现在是鹰扬右卫都统制!
凯萨琳稍作思忖,摇头道:“不知道!如今的局面并不明朗,战争的关键点应该是汉王能否及时攻陷开封!”
众女并不懂军事,都不禁流露出不解之色,商蓉好奇地问道:“为什么这样说呢?”
“首先是士气的影响,如果开封被攻下,那么我军必将士气大振,而敌军必将士气受挫。……”众女思忖着点了点头。
“其次,一旦我军攻下开封,则可直接威胁蒙元腹地!……”
柳月茹不解地问道:“可是鞑子不是又动员了三十万人吗?难道还会害怕?”
“这三十万人不过是临时动员的军户,战力与常备军有很大差距!而汉王麾下的豹韬卫及龙骧军团具是天下精兵,战力之强不用我多说!虽说蒙元有三十万人守住黄河沿线,但朝野肯定还是担心万一被汉王撕开了黄河防线!因此,一旦开封被我们攻陷,忽必烈极有可能从京兆府诸路抽回一部分军队以加强防守!”
众女觉得她说的很有道理,不禁点了点头。
凯萨琳继续道:“另外,开封一旦被攻陷,汉军就可以腾出手来支援京兆府诸路,如此以来,蒙元就无法得逞了!”
众女恍然点了点头。方怡笑嘻嘻地道:“凯萨琳姐姐真厉害!这么一说,人家就明白了!”
黑凤微微一笑,看了凯萨琳一眼,笑道:“我现在总算明白,小弟当初为何会让你接替玉红妹妹的职位了!”
凯萨琳垂手恭立。
苏巧忧心忡忡地问道:“你说京兆府诸路能够守住吗?”
凯萨琳毫不犹豫地道:“一定可以!”
众女听她这么说,压在心头的大石不禁放下了许多。
视线转到南宋方面。
史天泽依托扬州的坚固城池据守,他原本对自己和麾下的军队充满了信心,虽然双方兵力相差很多,但他相信一定可以守住!他之所以有这样的信心,无非是因为过去宋军留给他的‘深刻’印象!然而,攻城战一开始,他就被宋军的高昂斗志吓了一跳,随后宋军前仆后继不要命的猛攻更是让他感到难以置信!眼前的宋军给他的感觉简直不像是宋军,倒有几分像是汉军!?其实,这样的情况并不奇怪,当年宋军羸弱并非士兵本身的问题,而是因为将领无能怯懦,朝廷腐败并且不体恤士卒,而如今的情况不同了,率领宋军的是向士璧这样的忠勇大将,朝廷的情况也已经大为改观,并且赵碧青效仿张良臣颁布了许多提高军人地位的政策,不过她的这个改革因为士族势力的掣肘还很有限。因为这些原因,宋军表现出强悍的战斗力也就不足为奇了!
另外令史天泽感到震惊的是,宋军在攻城中竟然使用了大炮!他以为这些火炮是汉军提供的,其实并非如此,两年前赵碧青夺得大权后便在各方面开始励精图治,加强军备当然也是重要一环,做为这个时代最为强悍的重型武器,自然也落入了赵碧青的视野。前文已经说过,元军当初就是从宋朝军械监获得了火炮的图样,宋朝虽然丢失了图纸,但相关的技工都还在,因此在赵碧青的亲自关注下制作出火炮根本就是一件水到渠成的事情。
史天泽站在城墙上,望着如同海浪般涌来的宋军,望着那一张张战意高昂的面孔,第一次,他感到了恐惧。
视线转回到开封。
连续几日,开封的元军被汉军不时敲响的战鼓弄得精神萎靡,都快变成神经质了。
伯颜回到治所大堂,取下头盔使劲掷到地上,沉稳如他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伯颜歇斯底里地吼道:“可恶!”
一旁的部将赤勒建议道:“元帅,既然汉军有意骚扰我们,不如不去理会,叫大家只管好好休息!”
“放屁!要是汉军突然来一次真的,咱们岂不是措手不及?”
赤勒一呃。
这时,兀良合台也回来了,一副疲惫的模样,两只黑黑的眼圈,就像是熊猫眼。
兀良合台疲惫得都忘记了行礼,一屁股坐到椅子上,看了伯颜一眼,“元帅,必须尽快想办法,否则的话,不用汉军来打,咱们自个儿就垮了!”
伯颜皱起眉头。
此时,城墙上的元军将士都有气无力的模样,很多人都不由自主地打着瞌睡,他们实在是太累了!
然而,当他们刚刚进入梦乡,仿若惊雷般的战鼓声和军队的喊杀声又把他们给惊醒了,接着便是一番徒劳的忙碌。很多将士都不禁心生怨气,但是军令让他们不得掉以轻心,所以每当出现动静,他们总得按部就班地进行动作,几天下来都累得不行了!
一名元军士兵抱着枪向前走着,摇摇晃晃的像是在打醉拳,原来他竟然站着睡着了!由于精神恍惚,不时发生士兵从城墙梯上滚下去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