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猛虎盯上张良臣,吼叫着猛扑过来。张良臣避无可避,千钧一发之际只见他左手架开老虎的前爪,同时右臂箍住虎颈,怒吼一声,硕大无比的白老虎竟然被他扭翻在地摁住了。那几个好不容易逃脱的猎户傻乎乎地看着眼前这惊人的一幕,脸上全是难以置信之色,一个猎户对着自己的脸颊使劲抽了一巴掌,只感到火辣辣的疼痛,他这才相信不是在做梦。
张良臣摁着老虎,老虎使劲想要挣扎却怎么也挣扎不开,一人一虎相持良久,那头白老虎竟然发出呜呜呜的悲鸣声。张良臣从它的眼中看到了祈求的神情,心中顿生不忍,放开了它。白老虎一朝脱困却并没有立刻跑掉,也没有再一次向张良臣攻来,而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扭过头去窜进了树林。
那几个猎户回过神来,上来连声道谢,张良臣微笑回应着。
张良臣看见不远处的官道上一队骑兵奔驰而来,不禁眉头一皱,想要躲开,但此时躲开就太过明显了。
那队骑兵来到众人面前,为首的是一名身着重甲气质威严的大将,他扫视了众人一眼,目光落在张良臣的身上,双眼一亮。
张良臣暗自警惕,随时准备动手。
然而那员将领却跳下战马疾步来到他的面前,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眼,激动地道:“这位勇士刚才的表现真是让人叹为观止啊!”此时的张良臣裹着兽皮,满脸污垢,披头散发,十足一位混迹山林的猎户模样。
张良臣装作憨直一笑。
那人亲热地道:“我叫李檀!”
一听到这个名字,张良臣心里一惊,李檀!难道是山东总督李檀?
李檀看出了张良臣的震惊,笑道:“看来这位兄弟听说过我!我想请兄弟与我回府一叙,不知意下如何?”客气的语气令他的随从和周围的猎户们分外吃惊,他们没想到堂堂山东都督竟然会对一个山野村夫如此礼敬尤加,其实李檀是有自己考量的,刚才张良臣力压猛虎足见勇力惊人,李檀想要将他收为己用。
张良臣心电急转,憨厚地点了点头。
李檀大喜,竟然一把拉住张良臣的手掌。张良臣下意识地差点动手了。
李檀命人牵来一匹战马,交予张良臣。张良臣也不客气,接了过来,翻身上马,尽显矫健。
李檀暗赞一声。也翻身上马了。
两人在众卫士的簇拥下联辔朝益都府城行去。
那几个猎户望着渐行渐远的那一群人,一名猎户艳羡地道:“这人是谁啊?这么好命!”同伴感慨道:“谁叫人家能够降服猛虎呢!”话音刚落,树林中突然传来虎啸声,几个猎户吓得屁滚尿流,慌忙朝村子里奔去。
山上的那头猛虎站在山岗之上,望着顺着官道前行的张良臣一行人。朝张良臣他们追去。
张良臣跟随李檀进入益都府,一派祥和繁荣的景象映入眼帘,这让张良臣小吃了一惊,因为之前他见过的元军统治下的城池虽然还算安宁,但绝对谈不上祥和,似乎人人都忧心忡忡似的,然而这里却不一样,这里的百姓生活得似乎非常幸福。
李檀感慨道:“让我们汉人安居乐业是我毕生的愿望!”
他这话不禁引起张良臣的共鸣,张良臣看了李檀一眼,心里不禁升起些疑惑,他觉得李檀似乎……。
一行人在街道上行进着,沿途的百姓很多人都对李檀流露出景仰之色,有些人还行礼。由此可见李檀在这里的民望。
来到大都督府门外,这府邸虽然规模不小,但给人的感觉却非常质朴,丝毫都不显豪奢,而与此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很多***贵族的府邸,虽然他们入主中原还没有多久,但豪奢之气比之中原贵族更甚。
李檀拉着张良臣的手径直来到后院,张良臣的表现就像是一个第一次进入贵族府邸的平民一般。其实张良臣这么演戏也挺累的!
两人来到荷塘边的凉亭中。李檀请张良臣坐下。张良臣也不推辞,一屁股坐了下去。李檀不仅不怪责张良臣无礼,反而以为这是质朴性情的自然表现。呵呵一笑,在张良臣对面坐了下来。
一名娇俏的婢女送上酒水,退了下去。
李檀为张良臣斟了一杯酒,张良臣端起酒杯一口干了,显得鲁莽而又直率。咂了咂舌头,“好喝!俺从来没喝过这么好喝的酒!”
李檀哈哈一笑,“兄弟若喜欢,那就留下来吧!我这里要多少有多少!”
张良臣还能说什么,只能欣然应允了,另外他还想通过李檀看看有没有机会离开元朝的势力范围。
酒过三巡,两人显得更加熟络了。李檀问道:“还不知兄弟如何称呼?”
张良臣抱拳道:“我叫张汉!”
“张汉!”轻轻地点了点头,看了张良臣一眼,笑道:“好名字!”顿了顿,“张汉,我想让你在我身边当将军,你愿不愿意?”
张良臣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好啊!”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李檀大喜,“那就暂时当我的亲兵副将吧!”
张良臣点了点头。
李檀给张良臣斟满了酒,端起酒杯,“来!咱们同饮此杯!”
张良臣端起酒杯,当先一饮而尽,李檀哈哈一笑,一仰头也干了。两人相视一眼,哈哈大笑起来,惺惺相惜之情油然而生。
当天晚上,张良臣躺在客房的床榻上望着天花板,脑子里正在思考着如何逃离的事情,他觉得是不是可以利用现在的这个身份。想到李檀,张良臣不禁心中起疑,他觉得李檀似乎对于元朝并不如何忠心,他的心中似乎还有其他的打算,他究竟想干什么?汉!你也是为了这个吗?
想着想着,不知不觉地睡着了。梦中,当日那血染山河的景象再一次出现在眼前,万余精锐面对十余万元军拼死战斗,一个个倒下。张良臣猛然惊醒,发现这只是自己的一场梦,不禁松了口气。揭开被子,从床榻上下来,来到院子中的水井旁,提上来一桶凉水,从头顶猛倒下来,冰凉的井水令他大感畅快。长长地出了口气,抬头看向夜空,只见一轮弯月正挂在树梢之上,不禁想起与柳月茹之间的一段趣事,呵呵一笑。思念从心头泛起,格外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