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张良臣维持一头莫展的时候,突然有人自告奋勇地来献破城之策。
两名衣着朴素的年轻人跟随冯胜进到大帐中,两人显得有些紧张的样子。见到了站在大帐中央的张良臣,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张良臣呵呵一笑,扶起两人,“不用多礼!”两人不禁受宠若惊,显得非常激动的样子。
张良臣打量了他两人一眼,“你们叫什么名字?”
两人两忙回答道:“小人赵炎(赵丙)”那个年长的身材魁梧的叫赵炎,而那个年轻的显得有些胆怯的叫赵丙。
张良臣点了点头,看向赵炎,“你们有办法帮助我军攻破城池?”
赵炎使劲点了点头,迫不及待地道:“小人可以带大家进去,从那个水道!”一旁的赵丙使劲点了点头。
张良臣微微一笑,“不要急,慢慢说!说清楚一些!”
赵炎咽了口口水,将他们当日是如何从下水道出城的事情详细说了一遍。
张良臣不解地问道:“这些下水道往往都有数道铁栅,你们是怎么穿过来的?”在古代的城池中,下水道虽然能够沟通内外,但是城市的建设者也考虑到了城防的问题,因此水道中往往都会安放数道固定的铁栅,铁栅往往嵌在周围的青石之中,以古代的条件根本无法穿越。
赵炎很不好意思地抠了抠脑袋,“是这样的!小人过去是跑私活的,那水道中的铁栅早就被小人等给锯掉了,这件事情除了我们之外还没有人知道!”所谓的私活就类似于现在的走私。
张良臣一愣,哈哈一笑,“那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赵炎憨笑着。
张良臣将赵炎、赵丙带到沙盘前,这座沙盘其实就是一座南郑缩小模型,基本上反应了南郑城墙及其周边地形。
两人一看到这座沙盘,不禁流露出惊叹的神情。
张良臣问道:“你们看一看,你们所说的水道在哪个位置!”
赵炎应诺一声,仔细观察了一下,随即很肯定地指着靠近东城门的一处城墙道:“就在这里!没错!”
张良臣看了看,点了点头,对赵炎道:“我需要你带路!”赵炎毫不犹豫地抱拳道:“小人愿为将军赴汤踏火!”
张良臣微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
随即张良臣将众将召集到大帐中。
视线转到南郑城中。
‘伪军’们三五成群的聚集在一起,每一个人都显得非常沮丧的模样,没有人说话,士气已经低到一个非常危险的程度了,已经有人在秘密商议开小差的事情了。
府衙的大堂被一种恐慌的气氛所笼罩,雍川近四万大军全军覆没,这说明他们已经没有可能守住南郑了。
“将军,如今这样的局面,城池迟早都是要失守的!不如……”一名部将忍不住建议道。
“不如什么?”努尔图眯着眼问道。
那名部将咽了口口水,心下一横,“将军,不如放弃南郑吧!”
努尔图站了起来,右手按着刀把走到那名部将面前,“再说一遍!”
部将不明就里,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努尔图突然拔出弯刀,血光一闪,那名部将已经倒在了血泊之中。在场的众将大惊失色,齐齐看向提着滴血弯刀的努尔图。
努尔图一脸狰狞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若有人再敢言退,如同此人!”
众将噤若寒蝉,纷纷垂下头颅。
努尔图哼了一声,转身朝后堂走去。
待努尔图离开了,众将立刻上去查看倒在血泊中的那名同僚,一名将领摸了摸他的脉搏和鼻息,朝众人摇了摇头。众人不禁叹了口气,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慨。随即众人将这名同僚抬了出去。
第二天,宋军像以往那样强攻城池,攻击强度与以往相比丝毫没有变化,依旧那么强劲,张良臣之所以如此是为了不引起对方的怀疑。
一天的攻城战下来,依旧像往常一样没有任何进展。努尔图站在城门楼上,望着如同潮水般退去的宋军兵潮面带冷笑,哼!就算这座城池最终无法守住,我也要让你们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当天午夜,夜深人静,不过城墙上却灯火通明,远远望去仿佛一座不规则的闭合的光圈,哨兵们在城墙上来回穿梭着,守备极为严密。战斗了一整天疲惫不堪的将士们早已经进入了梦乡。
此时在靠近东城墙的一片平民区中,一座水塘的水面突然激起一片涟漪,随即无数的黑影从水面上升了起来,那景象在深夜出现实在是有些让人恐惧。
一队巡逻兵从平民区中间的小街上经过。突然,两侧的黑暗中传出数十道黑影,不等巡逻兵反应过过来便全都无声无息地杀掉了,随即黑影拖着他们的尸体消失在两侧的黑暗中。片刻之后,一队巡逻士兵从两侧的黑暗中走了出来,朝东城门行去。
巡逻队从街道出来,守在城门下的士兵立刻发现了他们,不过他们只是看了一眼,并没有放在心上。
巡逻队径直朝城门走来,负责守备城门的军官不禁眉头一皱,喝问道:“你们过来干什么?”
队长扬声道:“我们奉命而来!”
军官以为是将军下令来加强城门守备的,不过随即他便有一种异样的感觉,他觉得对方那种气质的士兵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就在军官疑惑的时候,那队士兵已经来到了城门下,队长径直走到军官面前,其他士兵则向两侧散开。
军官不禁感到有些不对劲,正要发问时突然感到脖颈一凉,在临时的那一刹那他的脑海中闪过一个念头,敌人?!
与此同时,城门下的守军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便全都被解决掉了,整个行动干净利落。紧接着,他们迅速打开了城门。
随即宋军兵潮涌进了城池。
正准备休息的努尔图突然听到外面传来惊天动地的杀伐之声,不由的大惊,慌忙冲出门口,“怎么回事?”旁边的亲兵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不知道!”
片刻之后,他得到了报告,宋军大部队入城了,他的第一个反应是,不可能!
数万宋军涌入城池,迅疾对城内各个要点发起突击。
五千骑兵在朱勇的率领下以秋风扫落叶之势杀入营垒,而此时在营垒中休息的大部分士兵还没来得及穿衣裤,很多人光着屁股从帐篷中仓皇奔出。铁蹄过处如同狂风席卷。蒙古军根本就没有时间组织反击。
另一边,宋军步军主力打垮了从城墙上下来的试图反击的蒙古军,继而向纵深攻击前进。
蒙古军各部猝不及防之下兵败如山倒。士兵们争先恐后地奔逃,心里只有一个念头,赶紧逃离这个可怕的地方,让其他的人去面对宋军吧!
只短短不到半个时辰的时间,守备南郑的蒙古军绝大部分已经被完全打垮了,很多蒙古军将士眼见逃不掉了,纷纷弃械投降。
宋军杀到南郑治所前的广场之上,突如其来的一个情况让他们不得不停止了前进的步伐,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原来,此时广场之上聚集了数以千计的百姓,男女老少都有,全都一脸惊恐的模样,他们被蒙古军强迫着呈半月形护着大门,他们的身后是数百名蒙古军士兵,蒙古军士兵大声叫喊着,“宋军听着,你们若不退出城池,就杀了他们!”声音语气显得非常凶狠,但也透露出害怕的味道,因为如果他们的企图不能得逞的话,他们就只有一个下场,在宋军的怒火下粉身碎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