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雅借着女人的身体走到窗台下的婴儿床旁,抱起了孩子。
“孩子睡得好好的你抱他做什么?”杜南生问道。
“这是你的孩子,不是我的孩子。”苏雅说道。
“老婆,你在说些什么呀?”
苏雅轻轻的把窗帘拉开,又推开窗户。
“外面风这么大,你开窗做什么?把孩子吹坏了怎么办,快把窗户关上!”杜南生怒斥道。
呵呵,这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就只知道关心新欢的孩子,完全忘了自己死去的妻子和孩子正在九泉之下受苦,苏雅的心在这一刻彻底的死掉了。
就在杜南生想要走上前去的时候,苏雅冲他大声喝道:“你别过来!”
苏雅说完一下子坐到了窗台外,两条腿冲着外面,怀里还抱着孩子。
“杜南生,你再向前走一步,我就——”苏雅说着慢慢的举起手中的孩子。
杜南生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别……你别冲动!我不过去了,你快把孩子放下来!”
“杜南生,你就只知道关心你和那个女人的孩子!难道你忘了我死去的时候也已经有了孩子吗!”苏雅声嘶力竭的吼道,涕泪俱下。
杜南生的脑袋飞快的转动着,“小雅,真的是你吗?你把孩子放下,来,你快从外面回来。我们有话好说。”
“小雅,来,过来啊,好久不见了,我们好好聊聊,我其实很想你。”杜南生想着怎么也得试图感动苏雅,好保护孩子的安全。
苏雅听了杜南生的话后慢慢的把孩子从半空中放下,人也从窗台上退回到屋里。
她想和杜南生说说让他超度孩子的事,毕竟这才是她真正的目的。
她把孩子放到了床上,走向杜南生。她还没等开口,便感到头上传来一阵剧痛。
原来杜南生竟然偷偷的抄起了靠在桌旁的一根棍子,狠狠的砸向了她的头。
杜南生心里盘算着先把她打晕再说,说不定等女人醒了之后就一切恢复正常了。
苏雅这下彻彻底底的被杜南生激怒了,她本来就是横死,现在头被这么一砸更是激发出了她深藏心底的厉鬼之气。
“啊——”苏雅大喊一声,一把抓起床上的孩子,跑到窗台。
“你你你……”杜南生语无伦次的喊着,“你这个疯女人,你又要干嘛?”
“嘿嘿嘿嘿……”苏雅的脸上呈现出一种异常扭曲而恐怖的笑容。
然后,苏雅抱着孩子一步迈出窗台,便消失在夜色中。
只听传来“砰”的一声巨响,划破了夜空的宁静。
杜南生跑到窗台边俯下身一看,便瘫软在地。
女人和孩子当场死亡,小区里拉起警戒线。
杜南生从那以后便痴痴傻傻的,总是呆坐在那里,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现在的情况别说是做高管了,就是一份普通的工作也做不了了。杜南生的母亲从老家赶来每天照顾他的饮食起居,看着他呆呆的样子时不时就心疼得直掉眼泪。
看着自己的儿子这样下去总得想点办法啊,于是杜南生的母亲找了一个道士来家里。
道士经过仔细的查看后对杜南生的母亲说,“施主,您的儿子被厉鬼缠身,已经魂魄不全,阳气少半,以后怕是会见到不干净的东西。”
“这……这要怎么办才好啊!”杜南生的母亲听到道士这样说急得直抹眼泪,谁听了厉鬼缠身这几个字能不害怕呢。
“您的儿子是不是有什么仇家?不妨说来听听,看看有什么办法可行。”道士说道。
杜南生的母亲将家里一直以来发生的事情全盘托出。
道士沉思了片刻,“两个婴灵小道尚有办法将其超度走,不过那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怎样?”杜南生的母亲着急的追问道。
“那两个女人怨气太重,尤其是那个叫苏雅的女人。小道功力尚浅,怕是无能为力。”
听道士这样讲,杜南生的母亲虽然失望,但想着怎么也得试一试才知道,就交给道士去做了。
果然,道士只超度走了婴灵,两个女人怎么也不肯走。
道士用了一整夜和她们沟通,试图用各种条件和她们交换,可两个女鬼完全不为所动。
“我们宁可永世不得超生,也要生生世世是的缠着杜南生。”两个女鬼咬牙切齿的说道。
天亮了,谈判彻底失败,道士叹息一声,对守在门外一夜的杜南生母亲遗憾的摇了摇头。
“老婆,你穿这身衣服真好看。”杜南生的母亲站在门口,看着自己的儿子对着空气兴高采烈的说话。她对这样的场景已从最初的害怕过渡到了悲伤,彻头彻尾的悲伤。
“儿啊,吃饭了。”杜南生的母亲唤道。
杜南生转过头来,嘴角往下滴着口水,一边傻笑着,“呵呵呵呵……”
半年后,杜南生开始对着空气大喊大叫,“别过来!你走!你给我走!呜呜呜呜……”
不仅如此,他开始变得不敢睁眼睛,只要一睁眼睛他就乱喊乱叫,说是有两个红脸绿舌头的女鬼总是把脸贴到他的脸上,他感到喘不过气来。
杜南生的母亲在这样的生活中终于精神彻底崩溃,身体也随即垮塌,在医院住了不久就去世了。杜南生的父亲早已去世多年,弟弟妹妹们都有了自己的家庭谁也不愿意接疯癫的杜南生这个累赘到家里住,于是杜南生被送到了精神病院。
苏雅后来来找过我一次告诉了我整个的故事,然后我便再也没有见过她。
还记得当时我问她,“苏雅,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放下仇恨去投胎不好吗?何必要跟自己过不去呢?”
“白雪,你不懂,你没有像我这样深爱过。今生今世,我是注定要与他纠缠到底了。这是他的孽,也是我的业障。”
是啊,我确实不懂,今生我就只爱过一个男人,冷倾淮,而他,也爱着我。我不曾体会那被辜负的感觉,不知道那样深的去恨一个男人是怎样的。
我希望我永远都体会不到苏雅的那种感觉。
我回到别墅,跑到冷倾淮的房间,一下扑到他的怀里。
“雪儿,别闹别闹。我正处理公事呢。”冷倾淮宠溺的揉揉我的头发。
“倾淮,我想你抱抱我。”我撒娇不肯放开他。
“好好好,小傻瓜。今天这是怎么了啊,以后有的是时间抱,不急在一时哈。”紧接着他又说道,“还要抱一辈子呢,我真怕你以后会腻了。”
我听他这样讲鼻子突然就酸了,一辈子,哪还有什么一辈子。
如果他知道我要拿掉他的孩子并离开他,他会恨我吗?会像苏雅恨杜南生那样的恨我吗?
花苒正在炼制剧毒的事我已经听说了,那毒药用不了多久就要炼制成功了。没了孩子,我和冷倾淮之间就没有什么牵绊了。花苒才是有着纯正血统的僵尸家族后人,他们会相爱,会生一个真正的尸王,而我,从此后就会彻底的消失在他的生命中,像从不曾来过一样。
我想到这里悲从中来,眼泪很快模糊了视线。
“哟!我的雪儿怎么哭了?”冷倾淮看见我的眼泪慌了,“雪儿不哭,亲亲好不好?”说完坏笑起来。
“才不要呢!”我一边哭一边说。
“啊?”冷倾淮做吃惊状。“不要亲亲,那你是……难道你想和我嘿嘿嘿?”说完便在我身上乱摸一气,边摸还边说,“来嘛来嘛!人家等不及了!”
“去你的!”我用拳头使劲儿的捶了他一下,“谁要和你嘿嘿嘿啊!你要不要脸啊!”
“我不要脸?大红色龙凤床,第一次相见,那夜我们一共——”我用嘴唇堵住了冷倾淮的嘴,不让他继续说下去。
他很快压住我的唇,有力的双臂把我使劲儿往他怀里一拉,一股暖流顿时流向我的全身。他的吻技是越来越精湛了。我喜欢他的吻,霸道又不失温柔,在掠夺中勾起人无尽的欲望。
我又想起了那个夜晚,我们初次相遇,他穿着月牙白的袍子,轻轻一拉便露出他。那夜我成了在海面漂泊的一叶扁舟,随着海浪浮浮沉沉,无处可依,一下被冲刷到岸边,一下被飘回到海里……
随着回忆的深入我的脸越来越红,越来越烫,我都快要站不住了。
冷倾淮用他的额头抵着我的,又用他的脸贴紧我的脸。
“雪儿,我发现你最近总是发烧。快说,你刚才想什么呢?”冷倾淮坏笑着问。
“想你怎么这么讨厌。”我不好意思去看他的眼睛。
“哼!讨厌我是吧,那我走了!”说完他便向门外走去。
我急了,“喂!你干嘛去啊?”我边说边跟在他身后。
“我要去吃点东西啦,你去不去?”冷倾淮笑着向身后的我伸出手。
我赶忙拉起他的手,我们一起高高兴兴的向饭厅走去。
这一切,又被站在暗处的花苒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