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病逝五丈原的消息传入蜀中之后,曾因骄奢无度、被诸葛亮奏请刘禅废为庶民的前长水校尉廖立,正徙放于汶山,听到噩耗,大为哀痛地表示:“诸葛丞相死,我一辈子都要老死在这儿了!”
因为伪造军情被废为庶民的前尚书令李平,听到诸葛亮去世的消息,更伤心得发病而死。李平被流放后,经常对友人表示,相信有一天诸葛亮一定会原谅他而再度重用他的。
原蜀中大佬张裔,本来对以空降而掌握益州大权的诸葛亮颇不服气,但在出任丞相长史,和诸葛亮朝夕相处后,不禁感叹道:“明公(诸葛亮)有赏时,远方之人只要有功,绝不会被遗漏,惩罚时,只要有罪,再亲近者也逃不掉;爵位绝不予无功之人,刑罪也不避尊贵大官,所以贤人、愚人均可感受他的大公无私而努力工作,不去计较个人利害。”
且不以成败论英雄,诸葛亮光是这种让政敌都感动的磊落政风,的确称得上古今难得的大政治家。
《三国志》作者陈寿,在《诸葛亮传》中的最后下总评道:
诸葛亮为相国,安抚百姓,倡导礼仪规范,裁减官员,尊崇制度,开诚心,布公道。做事尽忠而有益社会者,虽是仇人也必有奖赏;违犯法令而做事怠慢者,虽是亲人也一定处罚。承认错误,努力改过向善,虽是重罪也会加以原谅;巧辩脱罪,变本加厉,虽是轻罪也必加有戮诛。善再小也必会受到奖赏,恶再小也必会遭到贬谪。处理行政工作以精炼为主,重视事情的本质,要求事事确实,对虚构好表现者常公开责备。所以邦域之内,皆敬畏又热爱之,刑法和政令虽严峻却毫无怨恨者,因为他用心公平而劝戒明确,称得上是懂得治理之道的长才,即使管仲和萧何,也比不上他。
诸葛亮虽然对兵法和军事学有相当深入的研究,但实战方面的才气的确不是太高,一生中败战多于胜战。除了早年自己当“配角”的当阳之役几乎沦于溃败外,其余的情况倒还尚能掌握得住,战败以后的损失均不大。诸葛亮的确是策略规划长于战术应用,陈寿批评他应变技巧不足,是相当有道理的。
但就一位政治人物来讲,诸葛亮谦虚、谨慎、认真又尽职,或许谈不上雄才大略,但在实务管理上几乎是第一流的,人格、担当、技巧也的确无懈可击,称得上是中国历史上杰出的政治人物。
由于小说的渲染,诸葛亮被塑造成“未卜先知”的“半仙”。让人觉得他事无巨细,大小通吃(因为别人的智慧差他太多),甚至因而误解诸葛亮独断专行,不懂得用人和培养人才,所以最后才会“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其实,诸葛亮无法达成恢复汉室的宏愿,倒不是他治理蜀国效果不彰,除了蜀国本身的实力太弱外,应归于对手太强(曹操、曹丕、司马懿、孙权的确皆是一世之选)以及本身运气不佳所致。历史上的诸葛亮不但有陈寿所言“大公无私,令人钦佩”的人格和政风,而且他谦虚下人,广纳各方意见,对人才的培养更是不遗余力。
在《出师表》中,诸葛亮特别强调“斟酌损益,进尽忠言,裨补缺漏,有所广益”。《诸葛武侯集》的《便宜十六策》中,他写了一篇《纳言》,表示:“纳言之政,谓之谏诤,所以采众下之谋也。”主张在上者应广纳部属之言,才不至于“失政”。
另一篇《视听》中,更表示:“为政之道,务在多闻,是以听察采纳众下之言,谋及庶士则万目当其目,众音佐其耳。”“故人君以多见为智,多闻为神。”
最以“人君拒谏,则忠臣不敢进其谋,而邪臣专行其政,此为国之害也”。
虽然,有不少史学家根据《便宜十六策》的文体,认为可能非诸葛亮亲笔作品,但身为丞相日理万机,由“学士”代笔,将其意思作完整表达,以见之于“公文”中,的确有可能,即使如此,文辞或许不“真”,但精神仍是诸葛亮的。
诸葛亮不但说,而且也彻底地去做。出任丞相后,他特别在丞相府中成立“参署”的机构,其目的在于“集思广益”以采纳更多人的意见。
《三国志》记载了诸葛亮叙述他和董和共事七年的感言:“董幼宰(董和字)和我共事七年,碰到事情决策有不周到的地方,他一定会反复表达他不同意的看法,因此我们常往返地讨论再讨论,有时甚至十余次之多……如果大家都能像董幼宰一样勤恳认真,不但对公事有好处,也可以使我在决策时,不致造成太大的错误。”
他还谈到早年和朋友相处的情形。徐庶是位头脑清晰、绝不马虎的益友;和崔州平交“屡闻得失”,后来的胡济更是“数有谏止”。这些朋友都是以提供“谏言”而让诸葛亮深为感激、终生难忘。他更客气地表示,自己“资性鄙暗”,所以有时无法完全理解和采用。但他和董和、徐庶、崔州平及胡济四人的关系始终很好,因此相当鼓励大家不疑于直言的精神。
最令人感动的是第一次北伐失败,诸葛亮在汉中前线向北征大军公布的《劝将士勤攻己阙教》之文,公开表示希望今后诸将士能勤于攻击他的缺点,才算忠于国家的人。
他曾听从杨洪的建议,急速派兵驰援在汉中和曹操陷入苦战的刘备,以稳定北方防务;征求邓芝东和孙权的策略;遵从马谡“攻心为上”的战略,为南征蛮中的主要精神指导。或许这些也是他个人心中早下的决定,但他绝不争功,而是让优秀的部属不要被自己的光芒所掩盖,使每个人才都能乐于发挥自己的智慧,用心于公事。
三国鼎立中,蜀汉力量最小,但人才最多,所以才有力量屡次向曹魏攻击。这些优异的人才,的确都是因诸葛亮“不居功、不恃才、虚心纳谏”的作风,才能获得的。北宋大改革家王安石在《诸葛亮诗》中便写道:“区区庸蜀支吴魏,不是虚心岂得贤!”
明代大儒方孝孺也评论道:“诸葛孔明之为相,敏然虚己,以求闻己之示,秦汉以下为相者皆不及也。”
诸葛亮的政治思想是法儒混合体的。他重视制度,拟定管理条例时,必须以理性立场,视人人都可能为恶,严格执行所有的法令。陈寿便称他刑法和政令都很严峻。但执行上他则重视领导,在上者必须为人君、为人师,正己才能教人。《便宜十六策》的《治国篇》写道:
治国之政,其犹治家,治家者务立其本,本立则末正矣……故本者,经常之法,规矩之要。
这段文字,明白显示制度的重要性,国家有国家制度,家庭有家庭制度,是治理的根本。《君臣篇》则写道:
君以施下为仁,臣以事上为义。二心不可以事君,疑政不可以授臣。上下好礼则民易使,上下和顺则君臣之见矣。君以礼使臣,臣以忠事君,君谋其政,臣谋其事……君臣上下,以礼为本;父子上下,以恩为亲;夫妇上下,以和为安……
这段文字则显示诸葛亮之重视身教。身教重于言教,领导者不可光说不练。做好榜样,才能使政令贯彻,这便是他以身作则的儒学精神。
诸葛亮严格要求自己谨守本分,一丝不苟。赤壁之战时,奉刘备之令到东吴,孙权爱其才,要诸葛亮之兄诸葛瑾设法留下诸葛亮。但“知弟莫如兄”的诸葛瑾表示:“我弟弟诸葛亮委质于人,义无二心,弟之不留于东吴,犹如我诸葛瑾不会投靠其他地方一样。”后来,诸葛瑾出使蜀汉,诸葛亮也只按接待他国使臣的礼节来对待多年不见的“老哥”。除了公事会面交谈外,兄弟俩从未私下接触过。诸葛兄弟彻底遵守人臣之节,是中外古今难见的。身处战乱之世,如果不懂得如此审慎,势必会遭人猜疑,而影响任务的完成。
相同的,刘备不但称赞自己有了诸葛亮的辅佐是“如鱼得水”,还将身后大事完全委托诸葛亮,毫无猜疑,相信他对诸葛亮的人格必有相当深入的了解吧!
不过,诸葛亮虽大权在握,却非常懂得自制。南征回来后,诸葛亮声望达到空前的高度,使另外一个辅佐大臣李严深为疑虑,故意写信建议诸葛亮趁机晋爵封王,接受九锡。对这件事,诸葛亮坦然地表示:
我是位东方才能低下的士人,辅佐先帝,力不胜任,但却承蒙错爱,位居人臣之首,所得的禄锡也够多了,如今讨贼尚未奏效,知己之恩未报,便妄自尊大,与义不合,对我没有好处的……
裴松之注解《三国志》时,认为诸葛亮拥有大权,却不失节制,绝不跋扈欺上、代替皇帝行事,因此很少人会怀疑他有篡位自立的野心,的确做到了“上不生疑心,下不兴流言”,在蜀中这种好摆龙门阵、好拉关系的社会环境里,实在是不简单的事。
当然也有对他大权独揽深为疑虑的人,廖立、李严、张裔虽颇不服诸葛亮,却还相信其人格,但有位叫作李邈的官员,充分表现出对诸葛亮的反感,常自作聪明地分析,诸葛亮这种权臣,功高震主,有一天一定会和皇帝产生权力冲突,到时候不是篡位,便是身败名裂。诸葛亮听到了,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把李邈视为自己的监察人,暗自警惕,不可有越分的表现。
诸葛亮死后,李邈仍不放松,他上疏后主表示:“诸葛亮身仗强兵,狼顾虎视,野心勃勃,又长年镇守边疆,臣常担心会发生意外。如今诸葛亮暴死,刘氏政权从此得保。西戎也可以静息,全国大小应为之庆祝才对啊!”
刘禅和蜀汉大臣们正为诸葛亮的噩耗哀悼,见此疏文,自然大发脾气,认为李邈恶意诋毁公忠体国的贤臣,立刻将他下狱治罪。由于再也没有像诸葛亮这种会保护自己政敌的人替他求情,李邈不久便被处以死刑。
诸葛亮生前为官清廉,清心寡欲,以身作则力求改变东汉官员贪图享乐、浮华淫逸的官场风气。他生活十分俭朴,并常以春秋楚相孙叔敖自比,从他在最后北伐前给刘禅的上疏中,公布自己的财产,便可看出这一代权臣、名相是如何的刻苦自持,以端正社会风气。
为了反对东汉以来的厚葬风气,诸葛亮遗命将自己安葬于前线的定军山下,不必运回成都举行国葬,以免浪费铺张。他还明确指示,殡仪从简,依山造墓,能容下棺材即可,人殓时穿平常衣物,不必有随葬器物。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能有此心胸,在人生的最后阶段仍坚持原则,力行俭朴风气,实在难能可贵。
诸葛亮相信治国必先治家,所以对自己的子侄要求至为严格。他到四十六岁才得子,所以早年便将兄长诸葛瑾的次子诸葛乔过继到自己名下。诸葛亮北伐时,诸葛乔也跟随到前线。为加强其锻炼,诸葛亮特别安排他担任山区押解军粮的工作,相当辛苦,要冒风雨,又有跋涉崇山峻岭的危险。在写给诸葛瑾的书函中,诸葛亮特别提到这件事:“乔儿按道理是可以留在成都的,但现在诸将的第二代子弟,都在前线运送物资,大家应该同甘苦才对,所以我特别令他率领五百多名兵士,和众子弟们相同,担任运粮工作。”
很不幸地,诸葛乔在街亭之役时,为保护粮秣安全,在撤兵途中,和敌人力战而死。
到了晚年,诸葛亮对自己的嫡子诸葛瞻,管教上仍非常严格,在给诸葛瑾的书信中提到:“瞻儿现已八岁,聪慧可爱,但嫌早熟了些,恐怕成长过程中会锻炼太少,而难成大器。”他希望以更多的要求和磨炼来教导成长中的孩子。
诸葛亮学识广博,并有独立思考的习惯,绝不使自己的思想拘于一家之言,因此他强调治学要博取众家之长。不少后世儒家,认为诸葛亮“其事杂,其法该,其道混”,认为他的思路不纯,杂乱无章,其实是门派之见而已。
在《诫子书》中,诸葛亮明白表示自己治学和修心的想法:“夫君子之行,静以修身,俭以养德,非淡泊无以明志,非宁静无以致远,夫学须静也,才须学也,非学无以广才,非志无以成学。”
他强调修心在于寡欲,多学才能成才,要立有远大志向,不断要求自己,治学和修心才能真正成功,这也是诸葛亮鞠躬尽瘁的基本精神。
虽然在官位和权力上一路顺风,但在事业上可谓历尽坎坷。为了实现早年“清流派”的理念,他选择刘备作为自己终生效奉的“主帅”。刚步入“社会”,便遭到“一代军事奇才”曹操的大军压境,真正是“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但不管如何挫折,这位年轻的军师,拒绝孙权的引诱,仍坚持在刘备军中奋战到底。
在最艰难的时段里,这位企划部最高主管,却做好了“三分鼎立”建立“国际级大企业”的规划,并且一一付诸实行,不但反败为胜,而且让刘备完全脱离了“危亡”的困境,这不能不说是诸葛亮的功劳。
但紧接而来的“失荆州”“败街亭”“白帝托孤”“南中叛变”,一个接一个的打击和挫折,使新生的“蜀汉”政权又有夭折之虑,因而诸葛亮不得不挺身而出,单肩独挑大任,以求力挽狂澜。
刘禅年纪轻,又无经验,加上刘备有遗命在先,诸葛亮大可取而代之。但他却能做到心无二志,全心辅佐刘禅。在当时“三国”中的辅佐大臣里,诸葛亮的权力最大,担子最重,困难也最多。
为了克服所有的困难,打开蜀国发展的契机,以报答刘备的知遇之恩,诸葛亮日夜思索,战战兢兢地工作着。他不但承担了全国军政大计的决策和推动,并亲自监督兴修水利、桥梁、道路、驿舍等工程,组织养蚕、织锦、煮盐、冶铁、铸钱等重要事宜,还亲自规划设计“木牛”“流马”“连弩”等新式作战工具及武器。
每样工作都是开创性的,无前例可循,不可能交代他人,必须自己摸索。所以他大小事并抓,“躬自校簿书,流汗竞日”。丞相主簿杨禺,担心他的健康,曾劝他不要太辛苦,并以丙吉、陈平的故事,强调丞相只要负责决策便可以了。
诸葛亮自然非常清楚这层道理,但问题是一切未步入轨道,他不但要决策,而且要彻底监督执行。何况不自己参与,决策可能会闭门造车,所以只好辛苦地翻阅所有的资料,以求确实贯彻政策的精神。
或许是诸葛亮的努力,使他在广大的中国百姓中,成为三国时代最受尊敬和怀念的人物,祭祀他的庙宇最为普遍,有关他的故事也流传最广。一代明君唐太宗在评论陶侃时,表示:“机神明鉴似魏武(曹操),忠顺勤劳如孔明(诸葛亮)。”这四个字“忠顺勤劳”,可以说是最明确的诸葛亮“形象”。
清朝康熙皇帝曾直接表示:“诸葛亮云,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为人臣者,惟诸葛亮能如此耳。”这是同属政治人物对他的评价。至于民众百姓方面,反应上则更热情。诸葛亮去世后,蜀中人民非常怀念,“百姓巷祭,戎夷野祭”。虽然蜀汉当局认为不合礼法,拒绝为诸葛亮立庙,但蜀中百姓、南中蛮夷、西方戎人都私祭,几乎是全民运动,盛况空前,政府也禁止不了。据说这种情形,历数十年不衰。
唐代的孙樵表示:“诸葛武侯去世已五百年,迄今梁、汉一带人民,仍然歌颂其事迹,立庙和祭祀者大有人在,他给人的怀念是如此地久远而深刻。”
公元263年,即蜀汉灭亡的那年年初,步兵校尉习隆、中书郎向充等上书刘禅,建议为诸葛亮立庙,他们表示:“自汉代以来,有小善德之人,很多都能被绘图立庙作为纪念。而诸葛丞相的品德,足可为四海之楷模,功勋更是举世无双,蜀汉今能幸存,丞相之力最大。目前即使政府不做,百姓仍做私人祭祀,这绝不是纪念先贤的方法。所以我等建议,应立刻筹建武侯庙宇,使其亲可以按时追怀祭祀,百姓愿意者也可到庙中祭奠,才是正当的礼仪啊!”
刘禅批准此奏议,下令在沔阳(陕西勉县)邻近诸葛亮的墓地旁,修建庙宇,即最早的武侯庙。
公元304年,李雄在成都建立成汉政权,又在成都的“少城”建有“孔明庙”。公元347年,东晋大将军桓温平灭成汉政权时,烧毁了少城,但孔明庙却被刻意地保存下来,显示后代人对诸葛亮的敬重已超越了地域观念。
后来在成都南郊原来刘备庙的后堂,修建了纪念诸葛亮的专殿。到了唐代,诸葛亮的声望超越刘备,此庙竟被称为武侯祠,并且一直流传至今,成为成都重要的名胜古迹。这个武侯祠,名诗人杜甫、李商隐、陆游都曾来此地瞻游,并且写下不少怀念诸葛亮的诗词。杜甫的《蜀相》流传最广,尤其“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的诗句,更是流传千古的不朽名句。
成都武侯祠,存有大量纪念诸葛亮的文物,其中以“蜀丞相诸葛武侯祠堂碑”最有价值。这是唐代著名政治家裴度撰文,名书法家柳公绰(柳公权之兄)执笔的。碑中称赞诸葛亮有“开国之才”“治人之术”,并和历史名臣姜尚(太公望)、伊尹、管仲、萧何等人相比。更认同他的军事成就,“北伐中原,曹魏震恐”。特别是赞扬诸葛亮权倾一国,却能功高不震主的高贵品德及情操,充分显示了后代政治人物对诸葛亮的敬仰和怀念。
在保存的文物中,最引人注目的是被称为“诸葛鼓”的三面铜鼓,其中有一个是唐代以前铸造的,另两个较小的则是明清的产物。铜鼓早在春秋时代便流行于西南地区的少数民族中,起初是用作炊具的,日后才逐渐演变成乐器,在祭祀、集会或战争时使用。
后世将铜鼓称为诸葛鼓,主要基于一个传说:诸葛亮远征南中时,制作了这种铜鼓,白天做饭用,晚上若有情况便用以示警。这个传说,一直在云南、贵州、四川一带广为流传,很多人相信诸葛鼓为诸葛亮所发明。
如同我们把很多的发明归功于传说中的黄帝一样,西南地区对诸葛亮的传说,充分显示了当地人对诸葛亮的无限怀念。
武侯祠中也有不少后代名人留下来的对联,如清人赵藩所写:“能攻心则反侧自消,从古知兵非好战;不审势即宽严皆误,后来治蜀要深思。”近代人冯玉祥所写:“成大事以小心,一生谨慎;仰流风于遗迹,万古清高。”
除了成都外,白帝城的武侯祠、南阳武侯祠及襄阳武侯祠也都享有盛名。
白帝城的武侯祠,最有名的仍是诗圣杜甫的作品:
诸葛大名垂宇宙,宗臣遗像肃清高。
三分割据纡筹策,万古云霄一羽毛。
伯仲之间见伊吕,指挥若定失萧曹。
运移汉祚终难复,志决身残军务劳。
宋朝的民族英雄岳飞在瞻仰武侯祠后,对诸葛亮的忠诚为国感慨万千。据传他在当晚亲笔书写《出师表》,留于祠中,表达自己的心志和对诸葛亮的怀念。
对历史人物,由于立场的不同,后代的评价常有高有低、有好有坏,但数千年来,人们对诸葛亮的评价却都是正面的,或许有程度上的高低,但基本立场则是清一色的赞扬、钦敬及怀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