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宗教仙道贵生:道教与养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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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道教养生术概说(10)

这是炼丹的第一步功法,又称为小乘安乐延年法门或修人仙法,这步功法最根本的思想是“气液相生”,其法为:“子时肾中生气,卯时气到肝。肝为阳,其气旺。阳升以入阳,春分之比也。午时气到心,积气生液,夏至阳升到天而阴生之比也。午时心中液生,酉时液到肺。肺为阴,其液盛,阴降以入阴位,秋分之比也。子时,液到肾,积液生气,冬至阴降到地而阳生之比也。周而复始,日月循环,无损无亏,自可延年。”

这里将人体的四脏与四个节候对应,并与子、卯、午、酉四个时刻对应,以此来表达气与液循环相生的体内之景,并指出常人出胎之后,因七情六欲发动而使元阳耗散,真炁走失,虽有体内自然之气液相生,但不能滋养本宫,“是以气散难生液,液之少难生气”,故设“匹配气液相生之法”以滋养因后天耗散而日渐虚空的本宫,其法为:“当其气旺之时,日用卯卦,而于气也多入少出,强留在腹。当时自下而升者不出,自外而入者暂住。二气相合,积而生五脏之液,还元愈多,积日累功,见验方止。”其关键在于“闭气而生液,积液而生气”,这便是通过闭外气而使内液生成,积内液而使内气充足的方法是炼精化气的核心法门,当内气不断积聚时,又须对其进行炼养,其法门有二:

(1)艮卦养元气法(又称“散火法”或“小炼形法”)。其法为:清晨三至五点,披衣静坐,绝念忘情以养其气,微作导引,令四体之气齐生,内令元气上升,以朝于心府。或咽津一两口,搓摩头面三二十次,呵出终夜壅聚恶浊之气。如此久而色泽充美,肌肤光润。此法提出绝念忘情,兼以导引搓摩,这是标准的形神双修,其效果从肌肤色泽中印证,体现了养元气法的务实精神。

(2)乾卦聚元气法(又称“聚火法”或“太乙含真气法”)。其法为:晚上十一点到一点,入室静坐,咽气搐外肾。咽气的目的是要纳心火于下,搐外肾是为了收膀胱之气于内。然后上下相合于胃气之火,使三火聚而为一,以补暖下丹田。无液时则聚气生流,有液则炼液生气。如此修行,以一年为期。这一散一聚之功,将使人容颜光泽,肌肤充兑,四体轻健,精神清爽,宿疾尽消。

不难从其修炼中看出,在修炼形体脏腑时,皆要求集中心念于内在气液的相生,而从其修炼效果看,亦是形神皆更加畅旺,生机勃发。所以,在炼形的过程中,人的精神也无疑得到了炼养。

当人之精神清爽,宿疾尽消的效果出现,便能进入下一步的修炼,即交媾龙虎。

所谓龙虎交媾,即“真虎乃肾中之水也,真龙乃心液中之气”。龙虎交媾在后世的炼丹法程中又叫水火既济或心肾相交,这是一个很特别的交合状态,其具体的炼法是:“当离卦肾气到心,神识内定,鼻息少入迟出,绵绵若存,而津满口勿吐勿咽,自然肾气与心气相合,太极生液。以液与真水相合,真气恋液,真水恋气,本不相合,盖液中有真气,气中有真水,互相交合,相恋而下,名曰交媾龙虎。若以火候无差而抽添合宜,三百日养就真胎而成大药,炼质焚身,朝元超脱之本也。”在后世的丹法中亦称此为十月行功,如果不出现差错,则十月功满,百骸无病,情欲不动,口生甘津,此时便能进入炼精化气的最后阶段——结丹。

龙虎交媾三百日后,大药始成,此时开始烧炼丹药,其法称“乾卦进火”(或称“乾卦烧炼勒阳关”)。具体炼法是:“神识内守,鼻息绵绵。以肚腹微胁,脐肾觉热太甚,微效轻勒,腹脐未热,紧勒渐热即常守,任意放志以满乾坤,乃曰勒阳关而炼丹药,使气不上行以同真水,经脾宫,随呼吸而搬运于命府黄庭之中。气液造化时,变而为精,精变而为珠,珠变而为汞,汞变而为砂,砂变而为金,乃曰金丹。”这个“金丹”是借用了外丹术语,其实指的是什么,到目前学界亦无定论,这里也无法深究。是否实有“金丹”之生成,尚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题,按唯物论的观点,它还无法验证。

如上述乾卦进火百日以后药力方全,“凡药力全,而后进火加数,乃曰火候”,二百日后圣胎方坚,“凡圣胎坚后,火候加至小周天数,乃曰小周天。凡胎圆真气生,火候加至,乃曰周天火候。”炼至三百日真气生,即练就了“胎仙”,延年驻世而为人仙。

通过以上具体法程的阐论,我们看到,炼精化气之丹法实是将天地阴阳变化之道引入人体的气液循环中,摄心炼形,重点在于体内“真水”、“真液”、“真气”的获取与运炼。通过实存的“真水”、“真气”之获取和积聚以充盈元精,再运炼元精而结金丹圣胎。金丹圣胎之说固待验证,但炼精化气之功能康强身心,延年益寿,则是无论古今,都有明证的。仅这一功效,就足以引起现代人的高度关注。

《钟吕传道集》有云:“所谓丹者,非色也,红黄不可以象之;所谓丹者,非味也,甘和不可以合之。丹乃丹田也。丹田有三,上田神舍,中田气府,下田精区。精中生气,气在中丹;气中生神,神在上丹;真水真气,合而成精,精在下丹。……五行颠倒,三田返复,互相交换,以至炼形化气,炼气成神。”由是可知,炼形化气而中田渐满,下一步功法便是炼气化神,还精以上泥丸。

2.炼气化神

此法又称为中乘长生不死法门或修地仙法。此法共有三个步骤:

(1)肘后飞金晶。“肘后”指督脉,“金晶”指经络中运行的传感物质。其法为:“坎卦阳生,当正子时,非始非终,艮卦肾气交肝气,未交之前,静室中披衣握固,正坐盘膝,蹲下腹肚,须臾升身,前出胸而微偃头于后,后闭夹脊双关,肘后微扇一二,伸腰,自尾闾穴如火相似,自腰而起,拥在夹脊。慎勿开关,即时甚热,气壮。渐次开夹脊关,放气过关,仍仰面脑后,紧偃以闭上关,慎勿开关,即觉热极,气壮,渐次入顶,以补泥丸髓海……离卦采药,乾卦进火烧药,勒阳关,始一百日,飞金晶入脑,三关一撞,直入上宫泥丸。”这一功法实质上就是还精补脑,循督冲关。《钟吕传道集》中又称其为“河车搬运”。这与房中术之还精补脑是异法同功的。

其功效为泥丸充实,返老还童。三百日行功无差,便可进入下一步的修炼,即玉液还丹。

(2)玉液还丹。“玉液者,本自肾气上升而到于心,以合心气。二气相交而过重楼,闭口不出而津满玉池,咽之而曰玉液还丹,升之而曰玉液炼形。”玉液还丹与玉液炼形是心肾之玉液被引至不同部位的结果,其法为:在春、夏、秋、冬各三个月中,分别咽津对肝、心、肺、肾进行滋养。“玉液炼形也,遨游宇宙遍满四肢也。长男震卦只到扬州离卦也,玉液炼形自震卦为始至离卦方止也。”这种咽法只要掌握了时令与脏腑的对应关系,是很容易行功的,而其效验却惊人:玉液还丹与炼形三百日后,“身体光泽,神气秀媚,渐畏腥秽,以冲巳(口)腹。凡情凡爱,心境自除,真气将足而似常饱;所食不多而饮酒无量,尘骨已更而变神识。步趋走马,而行如飞,目如点漆,体若凝脂,绀发再生,皱脸重舒,老去,永驻童颜,仰视百步而见秋毫。……圣丹生味,灵液透香,口鼻之间,常有真香奇味,漱成凝酥,可以疗人疾病,遍体皆成白膏。”从文献的角度,这种效果对于有形之躯几乎是一个巨大的变化,如能达于“体若凝脂”、“遍体皆成白膏”,那的确可称为脱胎换骨了。但从实证的角度,还没有见到过这方面的材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