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妇人瞟了一眼金奕褚,冷冷地说:“女儿国的男人是不能住好屋子的,他只能住在撷芳院的厢房。”
“男人不能住好屋子?”安馨觉得有些好笑,“那么你们女王的丈夫也不能住好屋子?”
黑妇人冷笑道:“女王陛下的男人有很多,他们根据等级不同,住在不同的屋子里。当然,即使他们中间地位最高的,屋子也没这间漂亮。当然,如果是正宫的话,屋子当然要达到这间的水平了。”
听了这话,金奕褚和安馨对视一眼。他们都听出了另一层含义,那就是,兰漪虽然有无数男人,但是正宫仍然空着。
“女王的正宫应该称什么?叫王后吗?”安馨颇感兴趣。
“当然不是。”黑妇人摇摇头,“女王的正宫要封为亲王。不过这亲王不能像其它国家的亲王那样干政的,只能统领后宫罢了。”
看来,这女儿国远远比柔然国好玩多了。不管这里有多好玩,不管这里的屋子有多么精美,不管安馨脸上笑得是如此灿烂,她心里所受到的伤害,除了金奕褚,并没有人能够感觉得到。
月上柳梢头。
滴翠亭外歌舞升平,十几位年轻男子载歌载舞,看得安馨头都大了。不是她有性别歧视,安馨一直认为,只有女孩子才能跳出如此柔美的舞蹈,谁知女儿国的这些大男人们,腰比柳条还要软,皮肤比雪还要白,真是恶心死人不偿命。
“她怎么还不来?”安馨看了一眼站在身后同样作呕吐状的金奕褚,心里有些烦燥。她心情本来就不好,哪里有这闲心看这种恶心人的东西?
客人早早的已经到了,而主人却杳无影踪。黑妇人见她无聊,便让歌舞提前表演了。原以为看看歌舞能解解闷儿,谁知道越看越恶心。
金奕褚虽然是皇子,但是他并没有表露身份。一个账房,在这里当然只能站在安馨的身后了。当然,即使兰漪知道他是柔然国的大皇子,也未必给他几分薄面,谁让柔然只不过是女儿国的附属国呢?
“不喜欢?”兰漪飘然而至。
她风姿绰约,脸上涂了淡淡的脂粉。在淡淡的月光下,看起来美艳高贵。她黄衣罩体,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雪脯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素腰一束,竟不盈一握。头上插的那支颤巍巍的累金凤,在月光下熠熠生辉,如果不是兰漪力气比较大的话,估计许多人都会压歪了脖子。
安馨连忙站了起来,笑着说:“挺好看的啊。”
兰漪莲步轻移,她伸出柔嫩的玉手,拉着安馨坐了下来,转脸冲黑妇人责备道:“你怎么让他们跳这种舞蹈?依孤王对安妹妹的了解,这种柔美的舞蹈,她喜欢看女孩子跳的;男人跳的舞蹈,她应该喜欢比较阳刚一点的。对不?”
安馨点点头,大为诧异:“兰姐姐这么了解我?我真的觉得男人跳这种舞蹈好难看啊!”
“当姐姐的能不了解妹妹吗?”兰漪轻轻地拍了拍安馨的手背,笑道,“看到你,姐姐就像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影子?”安馨可不想当兰漪的影子。
这兰漪可是女王啊,驰骋沙场,威风凛凛。安馨的梦想只不过是要一座大房子,许许多多的钱,外加一绝色美男罢了。如果像这兰漪那样有着众多的男人,安馨自己都会觉得恶心的。
“五郎来了。”黑妇人毕恭毕敬地对兰漪说。
兰漪微微皱了一下眉头,随即笑道:“也好,让他来见见我的好妹妹。”
“五郎是谁?”安馨听这称呼挺奇怪的,让她想起了杨家将。
“五郎……”兰漪想了想,笑道,“是姐姐后宫之一,这么说你懂了吧。”
安馨还是一头雾水:“那他的名字叫五郎?怎么取个这么奇怪的名字?”
“当然不是。”兰漪笑了笑,“后宫的男人实在太多了,姐姐我又记不清楚他们的名字。所以干脆排上号,他是五号,所以便叫五郎了。”
“那就是说,还有八郎、九郎、十郎了?”安馨诧异地下巴都快掉了下来。
她突然间觉得,兰漪这取名的方式,和“乞丐皇帝”为皇子取名的方式非常类似。虽然他们的相貌并不像,可是细看起来,眉宇之间的神情,还真有几分相似。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帝王气?
一个极为英俊的年轻男子微笑着走了过来,美的如妖孽一般。
一双温柔得似乎要滴出水来的澄澈眸子嵌在一张完美俊逸的脸上,细碎的长发覆盖住他光洁的额头,垂到了浓密而纤长的睫毛上,眼角却微微上扬,而显得妩媚.纯净的瞳孔和妖媚的眼形奇妙的融合成一种极美的风情,薄薄的唇,色淡如水。一袭白衣下是所有人都不可比的细腻肌肤。魅惑众生的脸上只显出了一种病态的苍白,却无时不流露出高贵淡雅的气质,配合他颀长纤细的身材。
金奕褚看了,微微皱了一下眉头。他生情孤傲,见到这种男人,能免生心厌恶。其实他不得不承认,那位白衣男子,长得确实不错,甚至在自己容貌之上。
“五郎,快来见过孤王的妹妹。”安馨正准备站起来,却被兰漪给摁住了,“坐着就行了。”
看样子这五郎极为得宠,他走路居然没有低着头。他轻轻地走了过来,微微向兰漪屈膝施了一礼,便草草打量了安馨一眼。
“陛下,这就是您在柔然认的妹妹?”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酒壶,给兰漪和安馨沏好了酒。
这女儿国真的非常富裕,连用来盛酒的都是雕花的金碗。这酒是淡黄色的,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香。细细一看,居然和安馨在月婆婆处看到的那碗不明不白的液体一模一样!
安馨看着五郎那只微微翘着的兰花指,看着那黄黄的液体,一股胃液直接涌上喉咙。她连忙转过身来,华丽丽地大吐起来。
“你没事吧?”金奕褚站在她身后,那干净的衣服,被吐了一身。他紧张地拍着安馨的后背,转脸看到那黄黄的液体,也直接大吐起来。
兰漪连忙站了起来,紧张地问:“你们怎么了?是不是水土不服?快宣太医!”
这滴翠亭离撷芳院稍微远一点,离兰漪的万艳宫比较近。所以,兰漪便命黑妇人将安馨扶到自己的寝宫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