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米听后,朝秦睿一瘪嘴,说:“没指望你!我自己能着呢!”
秦睿笑笑,就离开了。
约好的4日期限过去了,杨峥没出现在西四楼。第四日晚,听说他是明日回校,真让人又气又喜。不过为了庆祝与排遣,教室里的人一并晚上去夜宵了庆祝一番。
果真到了第五日,陆陆续续就会有杨峥行踪的消息传来——“出家门了”、“上公交了”、“上客运车了”、“上路了”......听得人心潮澎湃。
就算是迟了一天吧,可还是让人心里舒坦,毕竟他今天是要回来的。
——
童晓蓓回家后,岳珊珊也去了自己男友那里玩耍,方敏偶尔来一次,整个教室里,就只有孙小米一个女生。虽说秦睿与她形同闺蜜,可是他始终不忘自己是男子汉,从来不与孙小米一同进餐。这些天,孙小米独来独往于教室和食堂,渐渐地习惯了,心平静了。只是今日晚饭后,在回西四楼的路上她心中竟莫名地忐忑起来。
到了教室门口,她没听见里面有什么动静,终于尘埃落定了,心想:教室里一定空无一人。谁知推门一看,杨峥已经坐在自己的位置上,他难得清爽的桌面又被他刚带来的东西堆得杂乱无章。他挤弯了眼睛,满面笑容地看着孙小米,他知道自己制造的惊喜成功了。
只听孙小米顺利地落入了他的“圈套”,他正细细地品味她的惊讶:“杨峥?是你吗?”
“我!活的!真的!”杨峥坐直了身体,笑颜里藏了一分韵味,让人非常赏心悦目。
孙小米听着,走近他,捏了捏,笑了,说:“嗯,货真价实!”
杨峥笑起来,拍拍她的头说:“你也变新鲜了!”
寒暄完之后,杨峥才反应过来什么,说:“就你一个人?”
“嗯。”
“太不像话了!”杨峥喝道,“MD,那群人真靠不住!”转而他又看了看两手空空的孙小米,说:“没带手机?”
“嗯。”
“下次带去!有事方便联系。把我号码设为快捷键1,骚秦的设为快捷键2。随叫随到!”他摆出一副老姿态,说:“MD,回来得找他们清算清算。叫他们看好你的,还谁都不上心呢。”
“清算?你要清算什么!”孙小米的脾气倒上来了,说:“倒是我要和你好好算算呢。不是说好4天的吗,怎么去了5天。”
“4天啊!”杨峥抬头望天心算了一番,确定地回答道。
“5天!”孙小米纠正着,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掰给他看。正好是一只手。
“我算给你看啊!”杨峥依着他自己的逻辑,算了起来:“我回家呢,一般是到家后的前两天,与返校的前两天,我妈对我最好,事事依着我,不发火。这次回家,她就没冲我发过火,可见我正好是用足了这4天。所以说,我去了四天。”
“不对!”孙小米可清醒着呢,更正道:“你在家待了四天,可是你离开西四楼5天。”
杨峥见她十分认真的模样,笑了,说:“好吧,时间的度量是相对的,那就算5天吧。你看,我这不是为了自己的食言做了补偿么!”说完,他把一包东西推到孙小米眼前,说:“我们那儿的月饼,榨菜馅儿的,很出名,你尝尝!”随即打开袋子,一阵酥香扑鼻而来。可是孙小米刚吃过饭,她已经吃不下了。
“月饼?是要端午了吗?”她呆愣了一会儿后问道。
“什么?”杨峥惊叫了起来,收好月饼,说:“是中秋!你要不要过得这么糊涂!端午是吃粽子的!过端午,要感谢屈原;过中秋,要感谢嫦娥!”
“口误嘛!”孙小米很少看到杨峥这般认真地计较这等小事,笑了说:“反正端午,中秋我也重来不分的。要吃什么,没得吃的也无所谓!”
杨峥见她这般玩笑,心中思量着她的心思并非如此粗心的,也许是要避开些什么吧,便安慰道:“没关系,以前没得吃的,今年补回来!我都问打听了,今天在西四楼里的所有成员一人两个!今天没来的是没有的。这可是我们那里的特色,很多人排队买的,我排了好久才买到的。现做的,很有感觉!”
孙小米看着他难得的正经,心里非常感动。也终于明白,为什么秦睿他们会一窝蜂地全都聚齐了,原来是为了分得这特色的月饼呀。
自那天晚上与孙小米短信沟通后,杨峥才知道孙小米在这个集体中向来没有归属感,她总感觉自己游离在人群边际。他心想:连童晓蓓都不这么觉得,她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疏离感呢?更多地,他把之归因于B校给她带来的压力——双跨考研(跨专业、跨学校),让她在独身一人跟与人作伴这两个阵线之间难以抉择。她曾试过离开,可是缺少一起复习的伙伴,一星期之内变会让人看不到前途,因为漫漫考研长路布满荆棘,单单凭着一个人的力量,很容易妥协也很容易崩溃。孙小米的意志力很强,可最终还是没能耐住寂寞,也便回归了西四楼。
其实在那个教室里,不管大家是不是考同一个专业,是不是能够资源共享,战友的存在所带来的干劲总比孤家寡人、单打独斗的要强大很多。考研的人,眼光自然要放得长远些——如果你本科只是一所普通大学,而考研又想冲刺一所名校,其准备不只一两个月就可以攻克下来的,持久战是必然趋势。所以,考研的人需要的不仅仅是一个教室,供一个稳定的座位,可以把很多书堆放在那里,让自己平日得了清闲;更需要的还是要有志同道合的伙伴,在一起奋进的过程中,不免也可以一起消遣,这样不仅可以使自己忘忧于考研路途中的艰辛,更可以增进多年的同窗之情。在很大程度上,这也是童晓蓓在欲离开西四楼后却再不能如之前那般规律自习的原因——相较于孙小米,她对西四楼成员们的感情不仅浅薄而且片面,而这,往往是情绪中不稳定的因子。所以即使她答应了杨峥会继续留在西四楼,可是在不能如从前那般了。
杨峥自然也觉察到了这一点,也预测到了孙小米今后将非常缺少女伴。他,包括教室里的其他人员,都非常看好孙小米,他们佩服她有实力,有毅力,若是因为情绪而夭折了她的梦想,作为一起奋斗的战友,大家都会替她不甘。所以杨峥决定自己先迈出一步——让孙小米融入Chrypar,虽不说非得要她这么清静的女生“入党”,可在党的光辉照耀下总是好的。
这天,他采取了行动......
午饭时间,他故意吆喝着“吃饭”,众男生纷纷响应,可教室里的唯一女丁——孙小米却并不搭理。无奈中,他跑上前去,叫了她:“孙小米,一起走啊。”
孙小米放下手中的笔,看了看杨峥,却无意间瞥见了龚越,原本心动的她立刻一横心,说道:“我自己一个人去吃!”
“那随你!”杨峥笑着,见她脸色不错,便与众人一道离开了。
待男生们吃完饭,一群人和孙小米在路上相遇了。
“现在才去吃?”秦睿问道。
“嗯。”
“带手机了没?”杨峥补充了。
“没。”
“又不带!”杨峥一声埋怨后,立刻从自己裤兜里掏出了自己的手机,递给孙小米,示意她拿去,并接着说:“你手机在桌上吗?有事打自己手机!我接着!”说完,把手机往她手里一塞,立刻赶上了大众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