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一年三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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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突发病症

“你竟然会不喜欢吃巧克力?”孙小米的眼里放射出质问的光芒,而语气却将她的脆弱出卖了。

杨峥摆摆手,看着孙小米有些委屈而又不知所措的表情,笑着说:“嗯,这么说吧,我是不怎么喜欢那玩意儿。”那一刻,杨峥所不知道的是他自己的神情——坚定又果敢,对孙小米的影响:对她而言,这是杨峥爆冷了一面,这表示着他不愿意再谈起关于这个的话题。于是,孙小米自动地就选择了缄默。

可惜,她所理解的都错了——只听见杨峥又抬出了他那不正经的态度,嬉皮笑脸地问着孙小米:“那巧克力真是童晓蓓让你送的?”

孙小米满眼惊愕地瞪着杨峥,说不出半句话,她认为杨峥在选择一种贱贱的向她炫耀方式。杨峥见状,只觉着了自己的尴尬,于是收敛了自己的表情,同样将眼睛瞪得圆圆的,目光直直地落到了孙小米的书上,然后以一种很沮丧的语气问道:“那她怎么不自己送呢?”

孙小米听他这么一问,更加觉得眼前的这个杨峥已不是那个曾给自己倒过凉水,带着自己躲过鸟尸,笑嘻嘻地向自己索要手心的杨峥了,她冷冷地哼了一声,抓过一本书翻到了夹着书签的地方,一拍本,说:“因为她今天要回家了。”

“回家!”杨峥异常吃惊的反应让孙小米无法理解他的内心,她害怕他会说出什么,而他还真说了出来:“对啊,我也要回家了。”

“回家?”孙小米内心咆哮出了自己所有的失望,但表面上还假装镇定地说:“是啊,你们回家都很方便!不像我......”沉默了一会儿后,她情绪激动地嚷道:“回吧!回吧!都回吧!留我一个人在西四楼好了!”

杨峥看出了孙小米伪装的坚强,体谅地拍了拍她的肩头,笑着安慰说:“放心好了。我们会很快回来的!不会让你一个人奋斗的!”他这么说,是希望在大家陆陆续续回家之后,即使留下她独自一人,她也能够熬过最想家的时期。

接下来几天之后,叶馨、周泽宪、秦睿都回家了;郝括奇因没人陪伴,也不来西四楼了,更可恶的是,他怂恿了薛菁等人一起在寝室大战;而杨峥也早就没有出现了......

今天,注定又将是普通的一天。太阳的单调没改变它的炙热,知了的无聊没改变它的曲调,西四楼成员的梦想没改变他们日益懒散的作息。这天早上,教室里仍然只有三个人——孙小米、徐冰、龚越。如果幸运的话,下午会增加一至两人,但绝对不会是杨峥,也不会是童晓蓓。这样的日子持续了三天的光景,可孙小米却感觉那种孤独已耗尽了她所有的青春;这些天炎炎的烈日并不能解冻孙小米心中的悲凉——她想家了,也想她的战友了——那个总是洋溢着阳光笑脸的“智多星”与“定心丸”。

然而,今天又注定是不同平常的一天——在上午十点左右教室的后门重新被“启动”的时候,教室里因一种无言的尴尬而冻结的氛围被女神的一道神光给化解了。是的,童晓蓓回来了。那一刻孙小米竟无比激动,她并不喜欢她,可她是真的感谢她此刻出现了。是的,当在一个空间里几乎只有龚越和孙小米的时候,那种别扭的感觉将孙小米弄得变了形,而童晓蓓的到来至少让她慢慢恢复扭曲的状态。

不过这一切也只是孙小米内心的激荡而已,童晓蓓一进门则被教室里怪异的气氛给劫煞了。她静悄悄地关上门,迈着小碎步,快速移动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后笑容满面地看着孙小米。她只是笑,却什么也没说。那一刻孙小米从她闪烁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的嫉妒与愤怒,她沉默了,也什么都没说。

“回来啦?”徐冰的存在成了现在教室里同学之间转换关系的润滑剂,然而他对童晓蓓的热情却显示出了他的虚伪。

“是啊。今天就你们三个吗?别的人呢?”童晓蓓环视四周问道。

“回家的回家了,在寝室的在寝室。”徐冰回答着。

“杨峥呢?”童晓蓓已开始毫不掩饰地向外索求关于杨峥的消息了。孙小米闻罢心头一紧,这个问题是她憋了三天都没敢问出的问题。

“他在外面自己住的地方咯。”徐冰不高兴童晓蓓一来就问起杨峥,毕竟七夕的事情大家都看着眼里,杨童的传言早已闹得沸沸扬扬了。

“他没回家!”孙小米心里舒坦了,暗暗笑了:“他如果要回家,一定会跟我说的,他说过不会丢下我一个人独自奋斗的。他没说,是他真的没有回家!”孙小米为杨峥的守信竟感到有些受宠若惊。

“他不来了吗?”童晓蓓的问题瞬间浇灭了孙小米新生的希望与热情——她忘了他还可能有别地的选择。

“不知道。确实是好几天都没来了。”徐冰冷冷甩下一句话便走开了。童晓蓓笑了笑,看了看孙小米,而她似乎丝毫不为所动。

中午时分,徐冰似乎是在赌气一般,吆喝了一声“龚越”,便只叫了龚越一人去吃中饭。对于这样的事,孙小米早已见怪不怪了,她知道徐冰真心是不喜欢自己的;而童晓蓓对徐冰也根本不感兴趣,她也丝毫不在意。

当教室里只剩下孙童二人时,空调呼呼的声响变得非常刺耳,也许是因为声音的动静扩大了冷气的作用,也可能是教室里的安静让冷气变得凝重。孙小米的身体竟从指尖开始发凉,接着整个身体都冰凉冰凉的了。她觉得是教室的温度太低了,但她同时也觉得有一种空灵的力量将自己拉向疲软。终于她觉得这种状态得中止了,便对童晓蓓说:“我们吃饭去吧。”

孙童二人各自撑着伞走在阳光下,没说什么话。自卑与自傲一前一后地交错走着,没有交集却又如何都分不开——孙小米见自己在烈日下仍没能够恢复体温,便警惕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指,指甲已经发紫了,她知道,自己无论如何都得要走到童晓蓓身边去。

一直沉默的“自卑”与“自傲”在银园楼下遇到了已吃完饭的龚越与徐冰。四人居然还戏剧性地微笑问好了,多么讽刺啊。

爬上了楼梯,孙小米隐约地感受到了四肢的麻木,她迟疑着是不是要立刻返回教室去,可是从没回过头的童晓蓓让她对这事难以启齿了。于是她绷着僵硬的麻木的脸选了菜,并坐定开始吃饭。

“你今天胃口不好?”童晓蓓看着孙小米几乎是在数米粒地吃着,似关心地问道。

“没。”孙小米觉得自己手中的筷子随时都会滑落,她不是没心情,而是没力气吃饭。

好容易等着童晓蓓吃完了,孙小米如释重负一般地放下了筷子。

“你不吃啦?”童晓蓓看着孙小米的盘中餐,饭菜几乎都没有动过,这下她是真的替她担心了。

“走吧。”孙小米为了证实自己现在的行动还能自如,便抢先一步起身了。可是她迟缓的动作却丝毫没让她在童晓蓓跟前占着任何“便宜”。

在楼梯处,童晓蓓减慢了脚步,她发现孙小米今天的步伐异常地“懒散”;孙小米面对眼前十多阶的台阶显得为难了——她发抖的双腿随时会让她滚下去;而她麻木的双手又不能抓住台阶的护栏,她不知该如何下楼了。

“怎么了?”童晓蓓见孙小米迟迟不肯下楼便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