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小米有了手套后,就把手从丹念萍的衣兜里收了回来,挽着她的胳膊,给她讲着今后两天考试的安排,也向她展示了自己的准考证。就在丹念萍惊看着B校印在其上时,她兴奋地拍了拍孙小米的肩膀,鼓励她说:“你行的!相信你!”说着两人就立在马路边上等着红绿灯。
突然,一辆自行车滑到了与她俩平行的位置上,丹念萍从车龙头慢慢收回目光,最终盯着那个骑车的人热情地招呼着:“龚越!”孙小米一听,愣地弯下头想要看个仔细,却被丹念萍挡住了视线,再加上她将伞撑得很低,孙小米噗的一声撞到了伞上,结果她所见的也只是向前滚去的车轮。
在车走过之后,丹念萍也终于将伞抬了起来,并抓紧着时间过马路。那时,丹念萍指着那迅速溜走的自行车,对孙小米说:“龚越,看见没!”
孙小米眯缝了眼,看了看对自己很糟糕的撑伞技巧毫不知情的丹念萍,笑了说:“嗯,现在看到了。”接着,孙小米就接过丹念萍的伞,她觉得由自己来掌控视角才比较好,毕竟自己的视线不会因为两人的身高差异再被挡住。
终于,孙丹两人走到了指定学校,也跟着主流入了校门,可没多走几步,丹念萍就一把抓紧了孙小米,怯怯地问:“不考的也可以进去吗?”
“当然可以!”孙小米见她那紧张得没见过世面的样子,也不打算开她玩笑,用十分肯定的语气回答了她,那一刻她也同样收获到了温暖。
丹念萍听了孙小米的回答,松了一口气,重新恢复了笑脸,说:“看着身边走过的这些人,想着他们今后就是研究生了,就觉得自己好渺小啊。”
孙小米重新掏出了自己的准考证,将自己的考证号看了仔细,然后才对丹念萍说:“来看考场是一回事,参加考试是一回事,能否被录取又是另外一回事。你那个‘等号’划得不正确。”
丹念萍听后一笑,说:“可是我的‘等号’对你来说就是成立的!看你现在蓬头垢面的样子就知道你能行!”
“什么啊!?”孙小米惊叫着,抵撞了丹念萍一下,笑道:“我都带上帽子了你怎么还能看见我的‘蓬头’?!”
“因为你为了考试向来都是这样!”丹念萍笑着解释说,然后仔细打量了孙小米的脸,连连啧啧道:“真是可惜了你那张漂亮的脸,现在见了你我总感觉是惨不忍睹……考完后好好休息下,你那痘痘冒得……真是一发不可收拾。”
孙小米含蓄一笑,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拉着丹念萍与她一同找考B校所在的教室。
蒋师与杨峥也来到了指定学校,他俩在展示牌上找着考N校对应的教室。终于,在几版之后,他们从众多数字中找到了对应自己的考证号。在确认了教室后,他俩都兴冲冲地依着指示快步过滤掉不相干的教室,准确地将自己的教室定了位。
到了教室门口,两人对应了自己的座位号,并走进教室环视了一周后,他俩竟都觉得可以研究一下考N校的人专业分布情况。于是,他们又回到教室门口,对着那张小小的纸将印在上面的信息都研究了一遍。终于,在上下看过两遍后,杨峥突然问着蒋金国:“怎么没见着秦睿的名字?”
蒋金国在听到杨峥的惊问后,又再次确认了名单,在确实了没有看见秦睿的大名后,他分析道:“也许是分到别的教室去了吧。”
“不可能!我跟他是同一个专业的,一定在同一个考场不说,而且还应该是前后位置!”
“管他的!你去考HS的教室看看,也见不着方敏的大名呢!”蒋金国笑着,建议杨峥别放心上,然后建议他去观摩一下B校的考场。
孙小米对着自己的座位号进了教室,在熟悉了教室方位后,她重新出来看着正研究着门口所贴名单的丹念萍。
“看什么呢?”
“考B校的人,报汉语言文学的挺多!”丹念萍说着自己的结论,“考金融的也很多!可考你这个专业的就你一人!”说完,她重重地朝孙小米的肩上一拍,说:“小米,你行的!”
孙小米谦逊一笑,也跟着丹念萍研究起那张表。那时她只是在对应着专业,在那名单中见着自己那专业确实是只有她一人填报后,她便开始查询其中还有谁的情况是与自己一样的。就在她还没来得及将B校人的名单看完时,就听见丹念萍惊叫了“秦睿?”
那时孙小米正扫视到一个跟她自己的专业差不多熟悉的专业名称上,心里竟不知不觉将那人与杨峥对比了起来。是的,因为眼下的这个专业就是杨峥所填报的专业。可她还来不及将专业与人名对上号时,丹念萍尖锐声音的刺激让她愣地转头四周张望着,在惊恐与慌忙中,她向丹念萍问着秦睿在哪里。
“在这里呀!”丹念萍见孙小米傻乎乎的没头脑的样子,一下子摆正了她的头,朝她示意了正确的方向……
杨峥与蒋金国来到B校的考场,从上到下将名字对了起来。“7”——孙小米!杨峥指着她的专业笑道:“她太INBA了!看见没,就她一个人!”说完,他继续往下指读着信息,当他再次停下时,目光都凝滞了,一动不动地将手指杵在那里,整个身体都冻结了起来。
“怎么了?”蒋金国见状拍了拍杨峥的肩膀,然后朝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他的手中正不偏不倚地指在“秦睿”二字上!
“嗨,指不定是同名同姓!”蒋金国一面说笑着,一面将“秦睿”名字后面的信息读了完全——专业是与杨峥一样的,那时,他觉得自己之前那话是多余的了。于是,蒋师越发使劲地拍打着杨峥的后背,除了让他振作坚强起来外,更多的还是让他面对现实……
考研这件事过去了,毕业季就转瞬间临近了所有人。
初夏,明媚的阳光活跃着空气,可其中仍残余着春天温柔的气息;西校区的梧桐叶比起盛夏时候也还生得稚嫩了些;尤其是那时的气温还没有唤醒聒噪的蝉,静谧的老校区在郁郁葱葱的绿茵丛里变得愈发神秘了起来;而那贴着白瓷砖的四层小楼还仍旧保持着它朴素中蕴含的生气。
西四楼的人重新回到了西四楼,他们的回归,无外是把自己再次锁闭在那个考研教室里,再次享受着属于他们的天地。空荡荡的教室竟还没有一点灰尘,他们熟练地从桌底拉出圆凳便直接上了坐;时下没有了当初杂乱书本堆放的木桌也终于又恢复了平整,他们便铺天盖地的堆放起了食物,并一面瓜分着食物,聊着天,一面玩着杀人游戏。
现在大家都变得轻松了,不管各自得到了什么样的结果,他们确实又都欢欢乐乐地聚在了一起。
比起一年前,西四楼成员们所没有改变的是他们至高的玩乐兴致;有所不同的,则是现在的他们都在休闲的衣着外罩上了学士服,并且在玩耍的过程中更多了拍照一事,不过最大的差异,还是在考研前后这两个不同时段玩乐时的心情。
就在大家聚得开心时,方敏突然接到了一个来电:“晓蓓啊!”她接电话的习惯就是首先叫出那个人的名字。而那时正玩得开心的大伙儿在听到这个名字时,都不约而同地停了下来,等着方敏之后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