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三人乱作一团时,寝室“砰”的关门声响起,而作为三年多的室友,她们知道那是在状态中的孙小米常有的行为——一声不吭地先行刻苦去了。再加上她已经提前确认过了,现在自然没有了方敏与岳珊珊现行的纠结。
梳洗完毕的方敏斜坐在书桌前翻看着她长久没碰过的专业书,虽说是在草草地看着书,可脑中却在对别的事进行着缜密的思考——终于,她想明白了孙小米与杨峥要提前到外面确认的真正目的。于是她将自己的“顿悟”都变成了对岳珊珊的牢骚,说:“珊珊,你能不能快点儿,说不定现在大厅已经聚集很多人了!”
岳珊珊听着方敏的催促,心里多少有些不好受,因为那时她还在涂抹着洗面奶呢,于是也非常不爽地说:“那你先去排队吧!”
果不其然,方敏是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在听了岳珊珊的“解令”后,她立即合上书本,叫着丹念萍一起去吃早饭。临走时,倒是不知情的丹念萍问了珊珊一句:“要不要我给你把早饭带上来?”岳珊珊听着,甚是感动,可想着自己是有必要经过食堂的,便谢绝了。然后又冷冷地对方敏说:“你先排队吧,到时候我去找你。”
接着,就没了回应,只有“砰”的关门声,好似带着情绪的关门声。
——
来到大学生活动中心,那里就是此次考研现场报名的学校设点。慢摇着吃过早餐的岳珊珊刚到门口就被厅内颤动的人头吓住了。“有这么多人考研吗?”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在她惊叹不已的同时,身边又经过了一些正在啃着早餐的人勇猛地往里挤。“比我还晚?还谈笑风生?有没有羞耻心?”岳珊珊心情轻松了很多,换个角度她继续安慰着自己,说:“这么多人有什么了不起!指不定一半多都是打酱油的呢!”于是她便欢欢喜喜地踏入了大厅。
就在她刚入门时,东边传来了一声“岳珊珊!”后,她立即做了个标准的向右转,结果见着正在吃着早餐的秦睿。岳珊珊一看,惊呆了,连“骚秦”二字的间隔与尾音都拖得好长好长。
“这么长的思念?”“骚秦”的由来果然名副其实。
岳珊珊也根本不搭理他“发骚”的话语,只顾着将自己疑惑的问了出来,说:“你真没跟着杨峥与小米一起去提前确认啊?”
“对啊!我干嘛要跟他们一起?”秦睿一面喝着豆浆,一面嚼着包子,一面还回答了岳珊珊的话。岳珊珊扯了扯嘴角,惊讶地看着秦睿难得的不优雅的吃相,惊愕了,说:“那天你们不是在教室里约好一起的吗?”
“哦,是的。”秦睿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回答道:“可是之后我有了变故就没跟他们一起了。”说着,他指了指不远处的蒋金国,继续补充着:“蒋师让我跟他一起在学校现场确认,因为他怕自己睡过头了……”岳珊珊精灵的眼珠一转,想了想后,终于避开了几个身影朝着秦睿指向的地方望去,在与蒋金国远远地相视而笑后,她便抛下了秦睿朝蒋金国走去……
“见着方敏没?”这开门见山的疑问让蒋金国忙不迭地扶了扶眼镜,然后就立即在人堆里找着方敏,结果他却目光敏锐地搜索到了童晓蓓。在放下眼镜,他给了岳珊珊否定的回答后,嘴角却不经意地挂上了笑容。
“真的没见着?”岳珊珊看着蒋金国一副不上心的样子,心寒到了极点,再次发问已显示出她极不耐烦了。还没等蒋金国细加解释,就见徐冰走向了岳珊珊身边,并呵斥道:“说好今天一起的,怎么打你电话也不接?”
岳珊珊被这突如其来的训斥声吓住了,立即掏出手机,一看果真有徐冰的好几个未接来电。“你都什么时候打的呀!”岳珊珊笑着查询着时间,然后又埋怨道:“这么早,你打给我有什么用?”
“叫你起床啊,懒猪!”
见徐冰与岳珊珊要好的样子,蒋金国抽身就离开了。也正是因为这一离开,他找到了方敏——
“老师,我预报名的时候写的报考中心就是这里呀!”方敏大大的眼睛扑闪着,一愣一愣地看着一脸冰冷的操作着键盘的老师,看样子她是在恳求着什么。
“可是我们查不到你的信息。你一定是报错了!”老师抬起头,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寒光,然后神情木讷地扶了扶镜框,看了看方敏后,示意下一个同学上来。等方敏后面的一个同学都弄好后,那老师见方敏仍旧十分执着地站在那里,才转和了语气,说:“同学,你到楼道口那台电脑查查看,是不是你自己把报考中心填错了。总之我们按你说的去查,没找到你信息。”
方敏焦虑地谢过老师后,就转身向老师所指的电脑走去。蒋师在半路拦截了她,同样焦急地问道:“方敏,怎么了?”
方敏一见是蒋金国,更加袒露出了自己的无奈,虽说在赶着步子,却也难掩颓丧之情,只听她蔫蔫地回答道:“老师说我报考中心写的不是这儿就不能在这里确认。”
“你写了哪里?”蒋金国跟在她身后,问道。
烦躁的方敏回答说:“考哪里报哪里呀!”
蒋金国听她这回答,就立即知道问题出在了哪里。由于察觉到了方敏的焦躁,他只得让她亲自确认自己错误后,给她提供补救的方法。
借用了老师指定的电脑,方敏十分熟练地输入了账号和秘密,从邮箱里调出了当时预报名时下载的登记表——在上面,她十分惊讶地发现自己的报考中心居然“转移”到了别的城市。
这下,方敏变得不知所措起来,那时的她多么希望有个熟人在身边,而正巧好脾性的蒋金国并没因方敏的一时焦躁放弃对她的陪伴。就在方敏无助地喃喃着“怎么回事?”时,正在用手机上网的蒋金国,一面安慰她说:“你要报的是HS校,估计在选择考试中心地址时误以为它就是HS校所在省市的地址,所以弄错了!没关系,等我帮你查到HS校所在城市报考中心的现场确认时间,你在这期间赶过去确认了就行了。不外是到另一个城市跑一趟。先别着急。”
方敏听着蒋师的解释与安慰,十分落心地立在他身边等着结果。可最后,等来的确实蒋金国一个充满歉意的眼神:“对不起,方敏,那个城市的现场确认时间已经错过了。”方敏听了这个消息后,即使是蒋师贴切的声音也变得如雷贯耳了。这个消息恍如一个晴天霹雳,啪啦一声毫无偏差地劈在她的头上。
一时间慌了手脚的方敏一把摁住蒋金国的肩,拉过他的手,就着他手握的高度看着那明摆着的截止日期。那一刻,她算是“死心”了。
就在这时,确认好的秦睿、岳珊珊、徐冰等人齐刷刷地走向了蒋方二人。
“蒋师,确认了没?”秦睿担负着蒋师安排的责任——提醒他现场确认,接着看了看眼里充满失落的方敏,就知道二人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在把蒋金国支开之后,他们全都将注意集中到了方敏身上。尤其是岳珊珊,她比谁都更怀疑蒋金国与方敏发生了什么。
方敏也能感受到大家的灼灼目光,便决定先行一步豁然起来,笑道:“哈,有什么好看的!我方敏从此退出西四楼考研大队,果断要找工作去了!”
就这样,在大家都确认完毕后,方敏的“英雄事迹”很快就传遍了与西四楼有关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