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峥还一脸茫然,什么都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他觉得还没有玩够吧,就什么都结束了,这让他觉得很不过瘾。
“怎么说?”蒋金国非常好奇。
“挂了!”杨峥回归了孙小米的手机,也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过了片刻,孙小米回来了。见着教室里一片祥和,自然也把刚才来电一事给忘得干干净净。于是她又走向了后面,这回是坐到了秦睿身边。杨峥扭头看着她笑了笑,什么也没说,又转回了头去,只听后面有轻声的问话——
“你真打算以后在图书馆复习?”
“嗯。”
“今天这事......你知道的,我可能就不会去图书馆!”
“我懂!”
“至少也得等这风头过了再说。”
“没事!只要你安稳就好。”
“可是这里也要搬了,说是到楼上去!”
“是有那么回事。”
“即使到了那时候,我可能还是会选择在西四楼。”
杨峥听到这里,心算是平和了些。孙小米见秦睿自始至终都是异常冷漠的,便自感非常尴尬,终于揪住了秦睿的一个小“把柄”,自我武装地笑了起来,说:“啊哈,这是我送给你的巧克力吗?”
杨峥听后,心里的平静又给搅乱了。没有听到秦睿的回答,更增添了他的不安。
孙小米记得杨峥是不爱巧克力的,可她从来没有问过秦睿喜不喜欢便就这么唐突地送与他作为道歉之物,这让她感到了歉疚,便非常不自信地问道:“怎么还不吃?是不喜欢么?”
“没啊!”
听了这回答,她立刻又找回了信心,命令道:“那就吃掉!”
谁知秦睿对这个要求的拒绝也是言简意赅的:“不!”
“为什么?”
秦睿又变了语气,面容带着不舍之情,说:“我怕......怕我吃掉之后,会变掉!”
孙小米听了,不懂其意,笑道:“不吃才会变掉,过期了怎么办?”原本被前半句鼓舞着的秦睿,在听到后半句后,才明白孙小米也只就着巧克力一物而说,并非有什么延伸的意义在其中,心中甚感失落。
就在此时,杨峥扭头说道:“对,放过期了怎么办,要不给我吧!”
“去你的!”孙小米立刻呵停了杨峥伸向那颗巧克力的魔爪,一把抢过巧克力,放在秦睿跟前,说:“你担心的......不会变!”
秦睿看着孙小米坚定的眼神,好似懂了什么,用手覆盖在那颗巧克力上,似乎能感觉到什么。杨峥看着秦睿思索入神的样子,以及孙小米守望的眼神,决心还是转回头去不要看见。
“你懂我担心是什么?”秦睿还是不放心,终于问了出来。
“你常常对我说‘我懂’,难道我就不能够对你表现一下‘我懂’么。”
秦睿点点头,终于放心地撕开了巧克力包装,将它吃了。此时,孙小米嫣然一笑,说:“风雨同舟的经历是不会轻易变质的。”秦睿听着,停止了嚼动,那一刻,他不知道孙小米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还是她就想要告诉自己什么......总之,他万分后悔自己因孙小米的一个保证便改变了自己的“坚持”。
现在,眼前这残余的糖纸又能代表着什么呢,它终究还是被归为垃圾,最后消失彻底。“这可比杨峥曾经拿出来的那张车票逊色多了!”终于,他也有了破釜沉舟的决心,待孙小米离开他身边后,他便邀了周泽宪与郝括奇等人,说是一定要去K歌,在那些人都同意之后,他心中的那个打算是已经不可动摇的了。
秦睿的离开,带走了将近一半的人,当下仅有五人留在教室里——杨峥与蒋师,岳珊珊与孙小米,还有教室里从来打不开的冷角龚越。单就是这五个人零星地点缀着教室,却也还是让整个房间“头轻脚重”起来——在这间教室里从来都存在一个怪现象,就是以第二排为界将教室分为两半,其前半部分与后半部分的氛围向来都是呈鲜明对比的。这时,在留下的五个人中,这种现象还是存在,看样子,怪异的原因并不因教室前后人的聚集度不同,而在于真正能活跃气氛,也可以说是搅乱气氛的人是否存在——
杨峥转身翻了翻郝括奇的书本,说:“CAO,难道他今天单词背完了?”
岳珊珊闻声望去,疑惑地说道:“嘿,你翻的是高数呀!”
“我知道啊!所以才说他单词背完了嘛,要不他怎么可能做高数!”
“你该不会是想他了吧?才走呢,追出去还赶得上!”岳珊珊见杨峥心不在焉的样子,嘲笑道。
果不其然,杨峥不爽地笑出了这么一句话:“追你妹啊!”
此话一出,蒋金国立刻扭头过来看着杨峥,愣愣的神情足足僵持了半分钟,最后挤出一个笑脸,又转了回去。岳珊珊也正接着话头,说:“嘿,别说,我还真有妹妹,要不等她高考那年叫她考N校,做你学妹,那时你也差不多博士了......嗯?你觉得如何?”
杨峥听后,笑得眯弯了眼睛,高呼:“好啊!好啊!”
就此时,孙小米突然挺直了腰板,稍稍扬起了头,蒋金国见状立刻又将头扭向杨峥,面向他,朝着孙小米一努嘴,眼珠子一瞪,好似在说:“你丫有什么兴趣就不能低调点么!”杨峥也有所会意,可却并没有立刻安静下来,而是朝着孙小米大声叫了她的名字。孙小米愣地转过头来,她发现自己的目光竟能与毫无阻碍地接触到杨峥。这让她感到一丝不安:“这是怎么回事?”在教室里这么长时间,除了站起身来可以跨过两排的座位见到杨峥外,绝没有这么轻松地就见到他那张充满阳光的笑脸,她不禁又问了自己:“这是什么原因呢?还是刚才根本就没人叫我呢?”正当她懊恼自己竟然因为幻听唐突了杨峥时,杨峥大笑了起来,对蒋师和岳珊珊说:“哇,看那眼神迷茫得,好像没找到我。”于是他又对孙小米喊了一声,说:“我叫你呢!”
“你叫了吗?”
“叫了!”
“好吧!”
回答完这话,孙小米木讷地转过头去,自己又开始看起书来。杨峥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看着她孤独的背影,竟有一种怜悯之情油然而生。然后,他无奈地朝蒋金国与岳珊珊笑了笑,埋头自己学习了起来。
时间在安静中流逝,有人在静谧中铸就了自己世界,也有人像自由的风那样让自己的气流搅动这凝固的空气。杨峥走上前去,在童晓蓓的位置上伫立了一会儿后,终于还是坐了下来。他摆出自己被孙小米涂画的手背放在她的视线之内,然后轻声地说:“回啦!”
孙小米果真也是看见了自己的“杰作”,再加上这句听起来很冷淡的话,她抬了冷眼看着杨峥,可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杨峥看上去并不冷漠,他微笑着看着她,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于是孙小米也舒展开了笑容,说:“回吧!”
杨峥看着孙小米恬然的笑脸,泰然的语气中透露出她的无奈——她并没打算跟他一起走。“最近大家都怎么了?”方才还因一容一目而感到欣悦的杨峥立刻变得怅惘了起来,心仿佛被掏空了一样。
“你......不走?”
他的疑问也让孙小米生了疑,她想:“我必须得走吗?”那时的她并不想走,或者是,她并不愿意与杨峥一起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