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蓝道人竟然先手一步,一把抓住了那个该死锦盒!我和飞燕连忙扶起嘉靖爷,然后“嘭”一声,齐刷刷地下跪,拜道:“卑职该死,卑职该死,请皇上赐罪!”
嘉靖爷从蓝道人手上接过锦盒,满心欢喜地看着那干牡蛎,朝我们挥挥手,道:“没事没事,起来吧,起来吧!”
这种感觉,简直就是在鬼门关潇洒走一回一般,真是把我俩吓出一身冷汗,整个后背都湿透了!
嘉靖爷爱不惜手地轻抚着那几块干牡蛎,口中念道:“那个谁,干得好,干得好!”
怎么嘉靖爷连飞燕的名字都忘了,我与飞燕面面相觑,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
嘉靖爷将那锦盒递给蓝道人,问道:“仙人,你看,是这东西吗?”
蓝道人有点鄙夷地看着那几块干牡蛎,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不屑,道:“请问,楚副统领,你这药品从何处得来?”
飞燕拱手道:“海边渔民!”
“海边渔民怎么可能有此圣药?”蓝道人摇了摇头,“不太可能是这玩意儿!”
嘉靖爷脸色大变,抓了抓手臂瘙痒之处,严厉的眼神盯着飞燕,道:“大胆!敢愚弄本道?”
飞燕连忙下跪,拜道:“卑职不敢,卑职不敢!卑职确实是从西域打听到了羊皮卷轴的谜底之后,再命人从海边渔民处收集来此药品!不敢愚弄皇上!”
“哦?是这样的吗?”嘉靖爷又看了看蓝道人。
蓝道人正色道:“如果普通渔民皆能轻易获得此物,岂不是个个都能长寿延年?”
飞燕不停解释,跪拜道:“卑职不敢欺骗皇上,确实就是此物!请皇上明察!”
怎么我上次进贡丁香花和蚯蚓的时候,蓝道人还不像今天这样挑剔,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说话处处带刺?
就在嘉靖爷沉吟之间,我心生一计,也下跪道:“回禀皇上,蓝道人此言差矣,即使普通渔民能轻易获得此物,但只要手上没有羊皮卷轴,也就不会拥有这奇妙无比的配方,那又怎么能提炼出神丹妙药呢?”然后朝蓝道人冷冷地道,“蓝道人,这药品是经过无庸道人鉴定过的,确实就是此凡物,要不,你再详细地,瞧一瞧!”最后一句,我一字一顿地说出来,无声无息间带有一种不露声色的威胁语气。
蓝道人一听到无庸道人这四个字,脸色大变,又看见我严峻的眼神,猜到我并非说笑,于是轻摇拂尘,掩饰自己的不安,口中念道:“嗯,龙统领此话有理,让我再看看,再看看。”将锦盒递给嘉靖爷,自己从衣襟中掏出那羊皮卷轴,煞是认真了研究了半会儿。
嘉靖爷一副期待的表情,嘴巴微张,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蓝道人。
少顷,蓝道人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微笑朝嘉靖爷道:“圣上,这楚副统领带回来的,确实就是药方上面所记载的最后一味药品!”
“真的?那太好了!”嘉靖爷喜出望外地道。
我与飞燕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
嘉靖爷朝我们看来,却发现我俩跪在地上,不解问道:“你们这是干嘛?怎么跪下了?快起来,快起来。”嘉靖爷将锦盒交给蓝道人,忽然道:“慢着!”
我俩正要起来,这刚挺直了一条腿,半起的身子,一听这嘉靖爷又有话说,连忙又“咚”一声,快速地又再跪下去。
嘉靖爷看着我们,手朝上一挥,示意让我们平身,道:“我想起来了,我好像答应过,你们完成这个任务,要给你们封赏的!来,起来再说!”说完便转身返回龙椅坐下。
我俩感觉腿部有点麻痹,于是双手撑起身体,再用脚踝顶起身子,刚起了半身,嘉靖爷坐在龙椅上,严肃地高声喝道:“龙悟空、楚飞燕听令!”
嘉靖爷这一声“听令”,我俩在内心震惊了一下,抬头看见嘉靖爷那严肃的表情,我俩对望了一眼,立即再一次“咚”的一声,使劲地跪下,这下跪得太狠,连石板地都有了一条细微裂缝,疼得我俩低下了头,呲牙咧嘴不敢声张。
这嘉靖爷转变也太快了吧,这么快又回复了正常,一下子将我俩全名都叫喊了出来!看来我俩这几下被来回折腾还是有价值的!
嘉靖爷高声道:“龙悟空、楚飞燕听封,现封楚飞燕为天行堂正统领!”
“啊?”我和飞燕、蓝道人同时惊叫!
嘉靖爷一脸迷惑地看着我们,道:“有问题吗?”
蓝道人在一旁道:“皇上,上次你已经把天行堂正统领之位赐予了龙统领了!”
嘉靖爷抓了一下手臂骚扰处,翻着白眼,回想了一下,呢喃道:“有吗?我怎么想不起了呢?”
我和飞燕不住地点头,附和道:“确有此事,确有此事!”
嘉靖爷想了半晌,估计是完全给整忘了,于是摆摆手,道:“唉,无所谓了,反正就是赐封一个……对了,这是几品的官?”
我和飞燕齐声道:“正四品!”
嘉靖爷不屑一顾地道:“才四品,我以为是多大的事!”嘉靖爷稍微一顿,正色道:“行了,那天行堂就……就整两个正统领吧,有什么问题的话,你们两个就和大伙商量,觉得谁有理嘛就听谁的,最好就大家一起定,别打架,好吧?我最怕就是打架!”
哎呀,这真是皇恩浩荡啊!封建社会的**********啊!法治社会的最初形态啊!
“谢皇上!”我与飞燕满意地齐声拜道。
嘉靖爷道:“还有什么事情?没事就先退下吧!”
我连忙道:“启禀皇上,那两广山城的事情……”
嘉靖爷忽然想起这事,道:“哦,对,对,对,好,你说!”
我想嘉靖爷已经不耐烦了,得用三言两语说完才行,于是道:“这两广山城原来窝藏的,是前宋余孽,山城里面全是赵氏族人,领头之人名为赵文钊,外人以为山城的百姓一夜之间灭亡消失,其实是赵文钊将山城里头的族人全部转移了!赵文钊还控制了两广之地,后来在皇上英明的指引下,我们千方百计、奋不顾身、历尽艰苦,终于将那些叛逆分子基本歼灭殆尽!并擒获一众俘虏!”我一气呵成、简明扼要地将事情经过述说了一遍,并嵌入奉承讨好元素,再稍稍添加一点立功表现,感觉对自己的表述相当满意,暗暗赞叹自己总结归纳能力又进一步,开始有点正统领的风范,内心不禁沾沾自喜。
嘉靖爷愕然了一下,轻描淡写地道:“哦?讲完啦?那没事就退下吧!”
这国家大事怎么就变得这么不重要了呢?我对嘉靖爷的反应甚感失望,飞燕也连忙再拜道:“皇上……”
嘉靖爷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哎呀,行了行了,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我还等着吃丹药呢,我都已经大半年没吃了,就等着你们把配方上最后一味药品带回来。”
我就说嘛,怎么这次回来感觉嘉靖爷的龙体祥和了不少,原来是少吃药的缘故!想起金刚哥那一药归西,心中仍然心有余悸!其实赵文钊也说得对,这世上哪有什么长生不老之药!如果不是这羊皮卷轴的配方缘自西域,有那么一点玄乎,虽然不会有永生不灭之功,但能期待产生延年益寿之效,我已经感觉足矣,否则的话,我也不会同意飞燕将最后一道药品奉上。不过这药还是少吃为妙,心中暗下决定,以后找准机会,要再向皇上禀奏才行。
皇上不耐烦,进谏甚艰难!为了提升本次觐见皇上的效能水平,有效防止赵文钊事件的再次发生,满足两广民众的迫切生活需要,维护大明皇朝的统治力,我决定,朝蓝道人使了一个威迫的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