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丽连忙上前抓住欣蓉的手,皱起眉头,紧张而带着责备的语气,关怀问道:“你这个连刀都不会用的小女孩,都说让我帮你!没事吧?”
欣蓉也把手指塞入嘴巴里面吸允着,然后摇着头,含糊地说道:“没事没事!”
那心腹似乎不太满意一般,一副嫌弃地表情,捡起地上的小刀揣好,将装有欣蓉血滴的茶杯拿过来,轻轻地将杯子边缘遗留的血迹擦拭干净,说了句:“搞什么,小小事情都弄成这样!”说完,把两个杯子拿到手上,往门外走去。
凌丽听见那心腹的话,心头就来气,正要向他发作,欣蓉连忙将她拉住,摇着头示意不要冲动,凌丽只好“哼”的一声,看了一下欣蓉那受伤的手指。
罗升估计是听见了欣蓉的叫声,看见那心腹拿着两个杯子出来,连忙着急地问道:“刚才怎么了?没事吧?”
那心腹淡淡地说道:“没事,放心!”然后把两个杯子放在罗升面前。
罗升看见两个茶杯的水里面,各有一滴鲜血,于是不明所以地看着高明,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高明笑了笑,道:“没事,这认亲可不是玩笑事,所以准备了两滴血,可以多试一次,让竺公子更心安一些!”
罗升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感激地说道:“还是大人想得周到!”
高明向罗升递去一把小刀,微笑说道:“来吧!”
罗升点点头,取过小刀,正要从手指取血,却又犹豫不决地把双手停顿在半空。
他认真仔细地看着那两个杯子里面大小各异的血滴,其中装有大血滴的杯子边缘似乎还有淡淡的血红痕迹,心中想到:“高明怎么可能那么好心眼,让我多试一次?这其中肯定有诈!”罗升想起客厅里面除了欣蓉之外还有凌丽,“难道这里面其中有一个杯子里面的血不是龙夫人的?甚至两个都不是?”但他很快就否定了第二个想法,因为欣蓉刚才那一声尖叫,应该是伤痛所导致,“高明不会真的让龙夫人在两个杯子里面,各留下一滴血吧?”心中不禁暗骂高明的手段卑劣,要想通过这种方法让自己露出马脚。
高明看见罗升愣在那里,怀疑地问道:“竺公子,你这是怎么啦?不敢动手吗?”
罗升被他这么一说,才回过神来,露出尴尬的笑容,道:“不好意思啊高大人,我有点怕……疼!”
高明冷笑一下,问道:“要不我来帮你?”
罗升拿着小刀的手在高明面前不停摆动,客气笑道:“不敢劳烦大人,不敢劳烦大人!”
高明被他那晃动的小刀吓了一下,身体后仰,然后不满地说道:“那你快点吧!”
“好好好,马上来!”高明一咬牙,干脆利落地在手指上划出一道口子,挤出两点血滴,分别滴入两个杯子当中。
当罗升这一下动作完成之后,他身后的仆人立即递上一根小竹签,道:“少爷,搅拌一下吧,更快一些!”
高明也没有阻止,罗升神情自若地接过。就在决定搅拌先后次序的时候,罗升陷入两难困境——这根竹签被罗升特别处理过,只要用它来搅拌,即使没有血缘关系的人,他们的血液都可以融合到一块——但现在关键的是,到底两个杯子里面是否都是欣蓉的血,或者只有其一?只要弄错了一个,不单止欣蓉无法获救,就连罗升自己也存在失陷血池大牢的风险!
罗升逼迫自己快速做出决定,但是始终不敢下手,因为这一下简单的动作,将决定欣蓉和他们这些人的生死存亡!
他那拿着竹签的手,情不自禁地抖动起来!
高明又再不满地讽刺道:“你这又是怎么了?这搅一搅不会疼吧?”
罗升愣了一下,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啊大人,我想到终于有机会与妹妹相认,心情特别……特别紧张!”
高明白了他一眼,说道:“不用紧张,快点吧!”
“好好好!”罗升附和着,他把心一横,把那竹签插入了其中一个茶杯的血液当中,轻轻地搅拌起来!
晚秋,霜降节,寒意渐浓,冷风拂面时,犹如刀面贴身。
长公公歪打正着地逃脱地牢的消息,几天时间就传到了西厂指挥使的耳中。
指挥使正在房间中一边喝着热酒,一边听着房外来人的禀报。
他估计是被酒呛了一下,重重地咳嗽几声,用意外的语气尖声叫道:“什么?刀山地牢跑掉了一个?几百人看守的地方都能跑掉?岂有此理!”
来人道:“段大人已经知道错了,已经作出深刻自责与反省,保证不让同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请指挥使大人息怒!”
指挥使沉默了一会儿,冷冷地问道:“跑掉的是谁?”
来人回禀说道:“长公公!”
“什么?长公公?”指挥使那尖锐刻薄的声音让来人感到发抖,“他们监狱长段喜是不是脑子都长了肥油!那个废物都能跑掉?他自己一个人跑的吗?”
来人低着头,回禀道:“还有下山虎!”
“哦,是他?”指挥使顿了顿,又问道:“那牢中还剩下谁了?”
“龙悟空、楚飞燕和白头!”
“谁跟他们一个牢房?”
“龙悟空和蝎子李,楚飞燕和路一手,白头和海纳川!”
“哦……这样子……”指挥使冷笑一声,“行吧,原本就只是想让他们尝尝痛苦的滋味,把他们关上一两年就算了,现在倒好,还敢跑了,看来不让他们尝尝厉害,他们是不知道悔改!”
指挥使沉吟半晌,道:“这样吧,楚飞燕就暂时放一放,不要动他,白头……也是一个废物,不用管,看海纳川怎么和他折腾!剩下一个龙悟空,那就拿他来开刀,以儆效尤!”
来人拜道:“请大人明示!”
指挥使冷冷地喝道:“给刀山地牢那位尊敬的段监狱长传个话,如果蝎子李可以把龙悟空杀了,那么就把蝎子李平安释放,懂我意思吗?”
来人立即下跪,拜道:“遵命!”
指挥使阴阳怪气地说道:“如果还有跑掉的,叫段喜提头来见!”
“喳!”
另一边厢,刀山地牢的天气,并未因节气更迭发生太大的变化,依旧是处变不惊的阴冷。
但对于飞燕来讲,他觉得寒冬已经来临——因为,他与路一手之间的决斗终于开始了!
这次决斗共有三组人,其中排在最后的一组便是飞燕与路一手。
当看见其他两组人的时候,路一手已经惋惜地告诉飞燕,眼前这两组人之中,没有他之前所提及到的在二三十年前叱咤江湖的“老对手”,也就是说,联合越狱的计划不能实现!
飞燕苦笑,因为他也看见了周围排得密密麻麻的牢狱守卫,虽然从第一组决斗的激烈程度可以断定,地牢的囚犯绝非一般庸手,但是要冲破这防守圈,眼前这六个人,包括他自己在内,绝非轻易可以做到!
除非有六个路一手,也许还能顺利逃脱一半,但是这只能是臆想!
第一组的对决,在五六十个回合后结束。胜方虽然一直犹豫不决,但最后还是在旁人的帮助下,无可奈何地留下左臂,失魂落魄地服下迷药,被送离了牢狱。
第二组的对决时间相比起来显得更为漫长,其实明眼人都能看出,对战双方的实力强弱悬殊,不知道是不是强者留恋自己修为的缘故,一直不愿意下重手解决对方,只是挥洒自如地保持着适当的距离游斗,甚至偶尔还能看见他面带笑意,仿佛享受着比试带来的乐趣,释放着自己最后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