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晃悠了半个时辰,我和飞燕走到了慕容府外围大街上,漫不经心地在路边小摊贩那里挑选着货物。这条大街直通慕容府,远远就能看见慕容府外的一切状况,布防严密。
飞燕低声朝我说道:“我已经留意过,这大街上,没看见有自己人的踪影,你说那个暗哨,在什么地方?”
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那本来是朱天王安排的人,我对他不熟,只知道他叫雷丰,有过一面之缘!”
“朱天王?”飞燕皱起眉头,叹息道:“跟他的人,基本上都是跟他一般,有头无脑!”
我说道:“要不走到前面那个巷子看看!”
飞燕制止道:“不行,靠得太近,会被盘查的!”
我问道:“那怎么办?你有办法吗?”
飞燕道:“再走走看吧,实在找不到也就只能回去了!”
正说着,慕容府内匆匆跑出一支巡逻队伍,举着兵器搜索过来,在府外不远处的一个小巷口停下。
我看见那队巡逻护卫一脸紧张的表情,不禁有点好奇,说道:“好像出了什么事?”
忽然,有两名护卫从那条巷子里面扶着一位全身****、全身乏力的男子出来,径直将那男子送回慕容府,然后那支巡逻队伍开始一路盘查过来。
我朝飞燕道:“快走,否则就暴露了!”
飞燕点点头,若无其事地从小摊贩那里买了件小玩意,便与我不动声色地转入其他小巷之中,躲开了慕容府的盘查范围。
之后的两天,我们几人一直在耐心等待,就连苏州城都极少涉足,虽然大伙都是心急如焚,但也强压着性子,不敢冲动行事。
闲暇之余,我便与白头研究了一下他那鸟人神功,原来上次在田中大宅的那场恶战之后,白头便感觉原本积聚的功力一下子被掏空,仿佛身体之内所有器官尽失,只有空荡荡的一副胸腔,更让他无奈的是,他只要稍作提气,那气息如泥牛入海,瞬间消失,更别说运气游走经脉之间。
我不通医术脉理,对此情况束手无策,如果欣蓉在的话,可能会给出答案一二,可惜现在她身在京城,远水救不得近火,所以,我只能建议白头先行离开苏州城,返回百落石园,慕容府的人对他并不熟悉,所以,即便让他出城,只要谨慎行事,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河石离去已有两日,照理来讲,这路程并不遥远,顺利的话,这晚应该可以回来,于是我们都在小房子外面一直四处张望,耐心等待着,希望能够在第一时间,看到他的身影出现在我们的视线之内。
时间在点滴流过,眼前一片安静,看着太阳缓缓下山,我仿佛听见了它移动声音,小房子原本就处于城市外围,这一天却显得格外冷清!
将近傍晚时分,飞燕朝长公公吩咐道:“长公公,大伙都饿了,去找些吃的回来吧!”
长公公应诺而去,走了接近半个时辰,却依然未归。这时候,邻居家的农夫农耕完毕,牵着大黄牛回来,看见我们在路边坐着,朝我们笑了一下算是打个招呼,也没有说话,便径直走回自己院子去。
那农夫一进自家门,飞燕突然低声叫道:“不妥!”
我和白头一副不解的表情,向他问道:“怎么了?”
“那农夫!”飞燕皱着眉头,道:“苏州城的大街小巷到处都是抓拿我们的榜文,那农夫看见我们的真面目,竟然毫不惊讶!”
我和白头才如梦初醒,四处张望,认真观察,却没有发现任何可疑人物。
少顷,飞燕咬着牙,不安地说道:“我们被包围了!”
“没有啊,都没有一个人影!”白头说道。
“有!我感觉到了!”飞燕深呼吸一下,缓缓伸手入怀,闭上眼睛,“是杀气!”
我和白头凝神警戒着,少顷,飞燕拔地跃起,在空中一个翻身,向屋顶上方甩出六把短刀。
接着,我便听到连续几下“啊、啊”的惨叫声,显然是有人中刀受伤,然后,屋顶翻动声响,四具黑衣人尸体从上坠落,死在我们面前!
我和白头立即走到飞燕身边,背贴背,注视着周遭一切。
一动接着一静,周围的气氛显得异常诡异!
半晌,邻居的大黄牛忽然“哞”的一声叫唤,飞燕低声提醒道:“注意,他们要来了!”
果然,这话刚说完,我就看到一张大网从上甩下,将我们三人完全覆盖住。
“躲开!”飞燕正要向前奔出,却听见几声破风声,大喝一声:“小心暗箭!”说完,他自己连忙向后翻腾,这一刻,飞箭从他前方射来,在他胸前擦身而过,在刮破上衣,留下一道血痕!
这箭没射中飞燕,结果却插入防备不及的白头那小****!
“哇!”白头大叫惨声,随之骂道:“卧槽,上次射我屁股,这次又射我屁股,两边都中了一次,我的屁股就那么不招人喜欢吗?”他一边捂着屁股,一边在原地狼狈跳动。
就因为这几道暗箭,阻碍了我们逃脱,头顶上的大网已经离我们不到三尺,我连忙抽刀挥舞,意欲将大网割破,但那大网异常坚韧,无论我怎么挥刀切割,根本都是白费功夫,而且圆月刀与网绳相碰,还会发出“呯、呯”的金属碰击声。
当我们被大网笼罩之后,便发现四面八方跳出一群黑衣人,他们手上拉着收网的长缆绳,快速拉扯着,将我们紧紧收拢在大网里面,原来这大网的网绳上暗带细小利刃,收缩之后,直接将我们外表皮肉扎得血肉模糊,让我们不能肆意动弹挣扎。
飞燕一看这捕网,低声说道:“惨了,这网不是普通的网,是刀丝缚虎网!看来咱们这回遇到强敌了!”
白头厉声骂道:“暗算我们,算什么好汉!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是不是慕容府的?速速报上名来!”
这群黑衣人根本不理睬我们,只顾着收紧缆绳。此时,邻居家走出一名黑衣人,虽然蒙着脸,但我们都能猜到,这就是刚才那农夫。
飞燕冷眼看着他,问道:“你到底是何人?”
那人没有做声,走到我们跟前,掀开蒙脸布遮蔽嘴巴的地方,取出一支短竹子,向我们吹出一阵白烟!
“迷烟!”飞燕叫道,“小心,屏住呼吸!”
没想到,飞燕这一说话,那人向飞燕嘴巴里面一吹,把一颗小丸吹入他嘴里,飞燕反应不及,直接吞了下去,缓缓昏迷过去。
“飞燕哥!”我和白头担心之下,情不自禁地齐声叫道,那黑衣人趁机连吹两下,给我和白头的嘴巴各送一颗小丸。
白头咽下那小丸,也随之昏倒。那小丸弹入我咽喉,我硬生生地将它卡住,不让它滑入食道,但此时我也已经吸入了一点迷烟,双眼迷糊,我紧紧盯着那黑衣人,艰难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那黑衣人伸出五只手指放在我面前,我看着他那手指一只只地弯曲,当最后一只尾指弯曲下去之后,我那沉重的眼皮便彻底合上。
那颗小丸虽然被我一直卡在咽喉没有咽下,但是它已经开始在融化。这时候,我脑海一片迷糊,双眼闭合,全身无力,但依然有着微薄的意识,不至于像飞燕和白头那般沉沉地昏睡过去。
黑衣人一阵有序的收网声音之后,我感觉我们三人被抬上一辆马车,车上似乎还有一人在躺着。
马车缓缓开动,凹凸不平的路面,带来阵阵颠簸,我拼尽最后一丝力量,艰难抬起半帘眼睑,向马车外看去,隐约间,我仿佛看见了河石正躲在一个昏暗角落无奈地目送我们,我嘴巴微微张合,轻轻呢喃了一句:“快跑!”
之后,我便彻底陷入昏迷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