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千秀图是什么东西?”
敏俊道:“我与江户都没有见过千秀图,据说这幅图价值连城,而且出自我们东岛国!”
假如真如敏俊所说的话,那我们一直在寻找的东岛国千寿图,还真有可能是敏俊所说的那样,是那幅价值连城的千秀图!
我说道:“那行,那你让江户,把千秀图的位置所在写下来!”
敏俊将我的意思与江户交谈了一下,江户摇摇头,表示并不清楚这千秀图的所在,但可能田中会知道一些情况,我看江户回答的时候不经思索,显然没有隐瞒什么内情,既然他说田中知道,那我们可以直接找田中问去。
少顷,高美人回来汇报说,伍二的翻译与敏俊的翻译并无二致,然后白头和高美人又向剩下的被俘刺客了解了一下情况,收获不大。
最后,我和飞燕就将战略情报呈给胡宗宪,胡宗宪大喜,对我们甚为感激。后来,这些情报为胡宗宪所领导的乍浦抗倭战役赢得了先机,为乍浦战役的最终胜利发挥了关键作用,但这些也都是后话了。
当我们明确了下一个目标就是田中的时候,胡宗宪觉得,应该为我们力所能及地提供一些实用的回报,于是他将在短时间内,努力为我们物色一个倭语翻译,毕竟敏俊与伍二都不能算是可靠之人,有可靠的翻译相助,将会对我们寻找千秀图一事起到事半功倍的效果。这个帮助,自然是我们当前迫在眉睫的需求,我们欣然接受。
把所有刺客审查完毕,天色已经明亮,休息了半天,接近傍晚时分,我们便告别了胡宗宪,往嘉兴城返回。
田中大宅外围依然有我们的锦衣卫在盯梢着。据监视情况来看,田中并没有离开过大宅,也没有外人进入,一切如往常一般平静。
夜晚,我和飞燕站在大宅远处,发现大宅门外点亮了两个大灯笼,却少了值守的护卫。
飞燕道:“既然没有外人进入,估计里面就是不到二十人的守卫,不足为患!”
白头问道:“两位哥,怎样,是直冲还是硬闯?”
高美人十分严肃地娘声娘气地道:“嗯,白头这个问题是个好问题!”
“直冲!哦,不,还是硬闯吧!”飞燕也煞是认真地道。
我笑了笑了,道:“你们就别取笑白头了!走吧!”说完,便首先迈开脚步,往大宅走去。
两名锦衣卫手持火把,敲了几下大宅的大门。
半晌,大门打开,一名伛偻矮小的老人用一把苍老的声音问道:“你们是谁啊?”
我笑道:“老人家,我们是来拜访田中先生的!”
“哦……进来吧!他在客厅!”说完就让开了路口,走到一边。
“哟,还真好说话!”飞燕摇着折扇,一甩长袍下摆,走在了前头。
我们四人连同十几名锦衣卫,顺着宅院小路,走向客厅。
客厅大门虚掩,厅内灯火通明,飞燕轻轻推开大门,发现偌大的客厅之内空无一人,客厅两旁及前厅整齐摆放着高脚灯台及雕花木椅。
飞燕在门口拱手客气道:“在下拜见田中先生,请问先生在吗?”
“进来吧!”一把中气十足的声音在客厅内回响,显然是一种生硬蹩脚的江浙语调。
飞燕吩咐所有锦衣卫在外面守候,余下我们四人一起走了进去,站在客厅中央,飞燕笑了笑,向着上座位置,再次拱手拜道:“天行堂正统领楚飞燕,拜见田中先生!请田中先生出来相见!”
“呵呵呵呵,你的原来是天行堂的,幸会,幸会啊……”
话音刚落,客厅大门忽然“啪”一下重重关闭,客厅两旁的烛台同时熄灭,整个客厅处于昏暗之中。
“不好!中计!”我高呼一声,“警戒!”我们四人立即背贴背,密切注意着四周的环境变化。
此时,门外听到一阵拍门声,又有连续不断的破风声,之后传来锦衣卫的阵阵惨叫,连同身体倒地的声音,很快,客厅外头便完全静谧下来。
“不好!他们全死了!”飞燕道,“我们慢慢地往门口移动!”
“想走?没那么容易!”房梁之上传来一把声音,随之又听到弩弓扣动扳机的声音。
“不好,小心暗箭!”高美人一声惊呼。说时迟那时快,已经听到有飞箭的破风声。
飞燕连忙打开折扇,我和白头、高美人立即取出圆月刀,挥舞格挡。
白头大喝一声,快步奔向客厅大门,使劲踹出一脚,踢破大门,借着月光,稍微看清了客厅内的状况,但却不见人影,客厅之外躺着十几具锦衣卫的尸体。
“白头不要出去!小心埋伏!”我高声喝道。
白头便止住了前进的脚步,小心谨慎地注视着门外的变动。
此时,客厅之内弩弓扳机声再次响起,又有飞箭向我们射来,我和高美人挥动着圆月刀漫无目的地格挡防守。
“掩护我!”飞燕一声叫喊,踏着客厅的木椅跃上横梁,凭借微弱的光线,发出暗器短刀,随之听见几声人声惨叫,横梁上埋伏的箭客随之坠落地上,但飞燕这一击似乎并没有全部中的,不少短刀与硬物碰撞,发出清脆的“乒乒”声响。
高美人也一手持刀,一手向空中大肆甩出暗器,企图引动埋伏之人,好让飞燕发现目标所在。
可惜的是,高美人这一招并未生效。飞燕躲在横梁暗处小心戒备,一时之间,形成僵持局面。
白头低声问道:“哥,怎么办?我感觉外面有人在慢慢靠近!”
“看来,要从正门突围是不可能了!”我握紧拳头,低声道,“白头,冲破房顶,可以吗?”
白头抬头看了一眼屋顶,这高度得有十尺多,又看了一下飞燕所站的横梁,道:“我尽力!”说完,收回圆月刀,口中默念鸟人神功的口诀,双臂轻提,缓缓握拳,气运丹田,导气游走于足三阴经与手三阴经之间,微微下端,忽然大喝一声,一跃跳起,将至飞燕所处的横梁,伸手搭着横梁运劲一拉,借势再往上冲,口中大叫:“鸟人神功——展翅!”
我和高美人都在看着白头这一气呵成的连续两下拔高,正以为他要得手之际,忽然听到头顶“嘭”的一声巨响,随之白头发出“哎呀”一声惨叫,徒然急坠——这个脑子被门夹过的家伙,竟然没找准屋顶的薄弱位置,这第二次拔高正好撞上了另外一条粗壮方木横梁,失手下跌!
“小心!”我情不自禁高呼。
白头下坠途中,飞燕及时将他拉了一把,减缓了白头下降的速度,白头趁机抓紧横梁。此时,客厅内埋伏的箭客又再发射弩箭,白头悬在半空,正好成为理想的攻击对象。
飞燕也发现弩箭的来路,叫道:“高美人,掩护白头!”
飞燕和高美人急速甩出暗器短刀,击落了大部分飞向白头的弩箭,但避免不了有所失误,两支弩箭飞快准确地插入白头的屁股。
白头臀部吃疼,“哇”地一声惨叫,手臂发力,又再往上,用头直接将屋顶冲破!
飞燕朝白头叫道:“把屋顶拆了!”
白头跃出屋顶,一时沉寂,高美人道:“他不会把头撞傻了吧?”
我摇摇头,道:“不会,他本来已经够傻了!”
突然,屋顶出来击破瓦片的声音,白头在屋顶之上四处跑动,将屋顶踹破好几个大洞,还听到他在叫喊道:“谁******射我屁股!我跟他没完!”
月光借助洞口晒入客厅,顿时将埋伏的箭客照亮得无所遁形。
“机会!快!”我高声喝道。
飞燕和高美人双手齐发,毫无节制地甩出短刀,一转眼间,将所有埋伏者全部击毙。
此时,门外也涌入一大批手持长刀的黑衣人,飞燕和高美人同时惊叫道:“不好,我的暗器用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