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想复活颜绯瞳了吗？”
噬暗的声音自背后传了过来，我将降停下了脚步，有些难以置信的回头看他。
他知道我要复活颜绯瞳？
我回头，“你怎么知道颜绯瞳是我要复活的人？”
“我还知道，他还是在钦州战场上凝结成的一只魅。至于他为什么成了魅……”说着，噬暗话锋一转，“这个原因林开或许可以解释。”
但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要做的只是还债，我不是顾华北，他的死只和当初的顾华北有关。
“抱歉，颜绯瞳的死因我不感兴趣，这只和顾华北有关。”
我说完转身就要离去，指望着从这位君侯的口里知道如何复活颜绯瞳我觉得真的是我痴心妄想。
“可是，你根本不敢。连面对当年，面对你作为顾华北的人生的勇气都没有。”
噬暗一步步走近我，说出的话字字句句都是直中我的软肋。
我害怕，抬头看向一旁的芈铮，他也在看着我，神色复杂，他脸上的表情我一点也看不懂。
我看见噬暗举起了手，有一幕幕场景自我眼前掠过。
接着就是耀目的光芒，刺痛了我的眼睛。
我下意识的闭上眼睛，再睁开眼睛时，发现自己身处的不是之前的那个溶洞，而是……民国时期的随州。
“顾大帅来了。”
身边人群发出一声惊呼，我极目眺望，见到那传说中的顾霖，顾大帅骑着马走在街上，身后也有几人骑着骏马，并行在顾霖的背后。
那是我第一次直接的见到顾华北，那个女孩骑着高头大马，身子小小的，年纪看上去也就八九岁左右，跟在顾霖后边，抿着唇安安静静的。
虽然只是个小孩子，相貌什么的都没有长成，但是我依旧能第一眼就看出来，她是顾华北。
可能，真的是心有灵犀吧。
“父亲，可以等一下吗？”
顾华北骑在马上，好像是看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突然开了口。
“华北，你有何事？”
顾霖回头，顾华北已经翻身下马，副官急忙上前去搀扶。
顾华北年纪尚小身形尚未长成，副官抱着她下了马，一落地的顾华北越过人群跑向街道尽头的一角。
我随着顾华北跑到那里，恰好看见顾华北对一个小孩子伸出了手。
顾华北面前除了一个脏兮兮的孩子外还站着一个洋人，看着模样打扮，应该是一个画家。
“你为什么拿走我的画？”孩子没有伸手去握顾华北伸出的那只手，而是仰头看向那个人高马大的洋人。
洋人一脸不在乎，“不就是一幅画，都说了给你几个铜板，你还想怎么样？”
那个孩子抬头的时候我恰好看见了他的脸，相貌倒是普通，和我寻常见到的孩子没有什么两样，但是那一双眼睛……
当看见那个孩子的一双眼睛是，我的呼吸瞬间就是一滞。
他的眼睛是碧色的，不同于洋人也不同于东方人，面孔倒是生了一张东方人的面孔。
这个孩子是幼时的颜绯瞳？
我看见顾华北挡住即将要发火的小孩子面前，稚气未脱的小脸上有笑意绽放。
“这位先生，商人的规矩是有买才有卖，这买卖之间全看自愿是不是？”
我以为像顾华北这样的，出生在将门世家，接下来的举动应该是要自家副官拿着枪用武力来解决这件事，没想到顾华北直接是用了最为文明的方式，说出的话压根就不像是一个小孩子能够说出来的。
“然后，顾小姐的意思是……”
洋人看向顾华北，模样看上去甚是平静。
“既然这个孩子不愿意把画卖给先生，先生又何必要强求？”
洋人张口，正欲辩解什么，顾华北却悠悠道了一句，“先生，这儿是民国，人人平等，孙文先生的三民主义就放在这里，莫非你是想和孙文先生过不去？”
孙文，应该就是孙中山。
“先生你还有什么好说的想说的吗？”
我瞬间觉得这个叫顾华北的女孩子很可怕，三言两语，耍几道花枪，就能够了事，甚至不需要动用她作为顾霖最宠爱的小女儿这一重身份。
“所以，还是把画还给这位小弟弟吧，这事我们就算了事，不然，闹上警署什么的，还真的有点麻烦。”
说着，顾华北就将洋人身边桌子上的那幅画拿了下来。
那是一副素描画，画的是随州的风景。
从笔法上处理来看，他画的是很不错的，虽然说我不懂画，但是仅仅是从一个外行的角度来看，我都要为这幅画点个赞。
后来，这个在随州路边帮助的小男孩就被顾华北带回了顾家，所幸的是这个小男孩绘画天赋已经锋芒毕露，顾霖就同意收留这个孩子，让他做了顾华北的仆人。
这是顾华北在随州和颜绯瞳的初遇。
后来的一幕幕就如我在梦里所见到的，顾华北和颜绯瞳相处的很好，然后没多久，顾军中来了个参谋。
这个参谋正是芈铮，和芈铮有着一模一样的脸，就连周身气质也和芈铮如出一辙。
然后，就是在顾宅的花圃，颜绯瞳教着顾华北作画，我看着那幅画的轮廓，恰好是《白鹤居图》，在景泰山的宾馆中所见的那幅画。
原来，这是他教着顾华北画的。
“顾帅，我看顾六小姐的命数……不知大帅可知，六小姐是百年难得一遇的纯白色灵魂。”
有对话声透过花圃传了过来。
我沿着开的正艳的杜鹃花看过去，是顾大帅在和一个僧人说着什么。
看着那僧人的穿着打扮，应该在庙里的地位不低，想来是个住持什么的。
“大师，你前段时间要收华北为徒，且取法号为自清，也是和这件事有关吗？”
顾霖脸上表情生动形象的诠释了一个词语，半懂不懂。
自清？我这才真正的意识到，我的法号和顾华北是一样的，都是自清。
“却是是有一部分原因，顾六小姐与我佛门有缘，故前来收顾六小姐为徒。”
僧人念了声阿弥陀佛，缓缓开口道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