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句话怎么说来着,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虽然不大好听,但确确实实是这样,本来没有多少人认识的邵白,因为和沐觞茶音还有他们身边一个清秀的女孩张夕,成了朋友,连带的,知名度瞬间提升。
“邵白,你有听过伯牙钟子期的故事吗?”坐在餐厅的窗户边,茶音咬着吸管装作不经意的问。
邵白一怔,笑笑:“当然了,初中课本得学的呀!”
“那你喜欢里面的伯牙吗?”沐觞追问。
邵白点点头:“当然了,谁不喜欢伯牙呢?”
茶音继续追问:“那如果伯牙为你弹琴你会怎么样呢?”
邵耸耸肩做了个翻白眼的动作:“我大概就吓死了,”
茶音咬着吸管苦恼:“这么严重啊!”
“你说什么?”邵白没听清。
茶音摇摇头笑:“没什么,”
三人并肩坐在学校高楼晃悠着脚,看着前方的蓝天白云,看地上密密麻麻的人,再愣愣的看看云卷与舒,时间也是过的飞快。
眼见红霞都要染上来了,张夕终于忍不住开口:“你们还坐着干什么呢!我还要吃饭的,”
茶音叹气:“你说我要不直接带他走一遍华泉路,响起前世的场景也就好了,”
“你知道他这是第几世啊!而且黄泉路是随便一个人都能去的吗?”张夕道。
沐觞突然叫起来:“我有办法!”突然的一叫吓的张夕一个没坐稳差点掉下去,四层的高楼,下去又要去冥界溜达了。
抱歉的看了一眼张夕,道:“不如先去他梦中多溜达几圈,给点记忆,人的潜意识很厉害的,反正只要给他奠定点基础,只要他到时候不被吓死就可以了嘛!”
茶音想了想:“这也是个办法,可是我们怎么入梦呢?这个我还真不会,”
张夕说:“占骨师什么都会的,你相信我,”
沐觞摆摆手:“这个你可以问闻溯,魔界对于入梦应该是挺厉害的,茶音你有没有被闻溯梦里骚扰过?”
茶音擦擦冷汗:“没有,你想多了,而且闻溯不在,”
“先回家好不好,我饿死了!”凄厉的女声打断了他们的对话,她是人啊!
背对夕阳走的感觉特别好,好像把时光甩在了身后,只有背着阳光才能看见最美的光,但很多人不知道。
帆布鞋踩碎一片落叶,清脆的声音响彻在寂静的小巷,女孩子低垂着脸,表情有些失魂落魄,脸上是未干的泪痕,衣服有些凌乱,白皙的锁骨露出来,有一条深深的红色抓痕。
为什么会这样呢?如果重新来过一次……如果重新来一次还是会这样对吗!复仇,洗刷掉所有的屈辱,只要他们死了,是不是什么都没关系了!女孩的脸突然决绝起来。
“你没觉得你这里太冷清了吗?”张夕说:“我虽然喜欢静,这也太静了吧?在这里还容易撞鬼吧?”
茶音挑眉:“我是无所谓呀!我又不怕,”
“我怕呀!命就一条,”张夕大声说,声音起起伏伏在小巷里飘荡。
茶音眨了一下眼睛:“你有洬华呀!”
张夕认真的严肃:“我可能要分手了,”
茶音认真的回答她:“哦!”
“啊!”凄厉的女声突然在小巷里惊起,像是生命最后的挣扎。
茶音一愣,脚步没有任何加快,确实确确实实往那个方向去了。
去的不算晚,也实在早不到哪里去,一个白色短裙的女生坐在地上,满脸的血污,一个男人伏在她脖颈处,血液顺着他的嘴唇和她白皙的皮肤流下来,女孩瞪大了眼睛,那双漂亮的眼睛已经渐渐失去了色彩,用一种渴求的目光看着茶音,苍白的手指微微颤抖着,那是一种对生命的渴望,茶音很熟悉。
“吸血鬼?”张夕挑眉,有些不屑的样子,却又带着一丝疑惑。
听到声音,男人抬起头,俊美的脸庞已经被血污覆盖,红色的眸子如同鲜血一般。
看见茶音时一怔,吃饱喝足渐渐恢复的理智准确的告诉他,面前这个女人,没有任何的生命迹象!
“走开,”茶音的声音很轻,很淡,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命令。
男人抹了抹嘴角轻笑:“你的朋友?”
茶音眨眼抬头微笑:“我的地盘,”
男人一怔,却终究是扔下那个女孩离开了。
“救我……”女孩的声音像是从嗓子眼里挤出来的一样,手缓缓的抬起,指甲盖里都是血迹,对面的女子却不为所动,许久,终于是闭上了眼睛。
“救她吗?”张夕问。
茶音顿了顿,迟钝的眨了一下眼睛:“救,我不是已经救了吗?”
说着,转身往家里走去:“去叫沐觞带她回来。”
茶音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个善心,或许是因为冥界生死簿上的十九岁,那个女孩也是十九岁吧?或许是太像了,如果当初她好好的活下来了,是不是现在也能和正常人一样,而不是永远停在十九岁?
茶杯里冒出的热气有些晕眩了茶音的眼睛,如果,没有如果。
“茶音,醒醒,”模糊中有人推醒了她,茶音眨了许久的眼睛还是模糊:“闻溯?”
人影身子僵了僵:“是我,维桢,”
“哦,”茶音瞬间清醒了许多,直起了身子,才发觉身上盖着毛毯,因为她的动作滑落到地上:“什么事?”
维桢道:“那个人醒了,”
“这么快?”茶音有些吃惊,那天那姑娘伤的多重她是知道的,恢复能力这么强?
走到客房,女孩已经坐了起来,脖子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包括手腕,额头。但脸上的带着淡淡的笑容,很淡,但却很舒服。
茶音心里突然就亲近了些,道:“你没事了?”
女孩摇摇头:“我叫梓俪,谢谢你,”
茶音抬头看着梓俪,她的五官算不上漂亮,组合起来却又一种独特的味道,微微一笑:“没事了就好,我要送你回家吗?”
“我没有家,”梓俪的声音微微颤抖:“我是孤儿院出来的,我现在……不敢一个人回去,你能不能收留我?”
她确确实实是在颤抖,手脚,身子,包括每一寸皮肤,她的眼睛迅速充满了水光,好像熟透了的水蜜桃,只需要轻轻一戳,就会流出来汁水一般。
茶音犹豫了一会儿,点点头:“那你现在这里好好休息,”
梓俪点点头,目送茶音走出门,才掀开被子,站起身,目光冷淡,如同冰棱。
“你这日行一善这么彻底啊!”张夕靠着门边的墙壁双手抱胸用一种很帅的姿势,一时间让茶音觉的在小镇看见的她又是她的前世一般,这就是张夕的魅力,每一刻的她都不一样。
茶音耸耸肩:“人家小姑娘……”
“人间这么多小姑娘,”张夕毫不客气揭穿她。
茶音犹豫了一会儿,道:“她和我很像,”
张夕皱眉:“哪里像了?就算以前的你……”
“和心里的我很像,”茶音笑了笑,扶着栏杆走下楼去。
门打开,沐觞拉着卫席走进来,手里还拎着肯德基的袋子,卫席笑的一脸满足,沐觞揉揉他的脑袋不知道是不是又想起了卫鸯,茶音叹了口气,卫鸯是他这辈子永远过不去的坎儿了。
“姐姐,”卫席拎着袋子扑过来,举起袋子:“给你,”
其实卫席已经到茶音脖子上了,小孩长的很快,茶音有种看着他长大的感觉,某些方面她真的很感谢卫鸯,给她也好,借她也好,有卫席这个乖弟弟,可……如果知道了卫鸯的事情,茶音手顿了顿,摸摸他的头发:“这些少吃,不健康的知不知道,”
“知道知道,”卫席乖乖的点头,却怎么都像是敷衍。
“你最近都不在家啊!”茶音笑着看着沐觞:“和邵白相处的怎么样?”
沐觞打了个响指:“基本没问题了,可以准备入梦了,”
“好,”茶音说。
张夕凑过去轻声问:“你去找闻溯?”
没有多少人知道茶陵的存在,茶音眨眨眼睛神秘的说:“我……不告诉你,”
“切!”被耍了的张夕冷哼一声,转身去了客厅看电视。
俗话说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茶音觉的嫁出去的师傅也跟泼出去的水似的,开始还说只能待在家里,现在被妖王这一带,是要在妖族安家立业的节奏啊!
“茶陵!”这是茶音第无数次找到妖界来,却是看见茶陵搂着妖王……跳舞!
“你你你你你……”茶音的手指头抖了半天一句话也没说清楚。
茶陵放开妖王把茶音手指头掰回去:“这孩子,怎么结巴了?”
“妖王,看得见你了?”茶音瞪大了眼睛。
妖王一声不吭的走过来站到茶陵身边,顺势牵住他的手,茶陵脸也不红:“这种东西主要看时间,”时间久了自然就知道你重要的人在哪个地方,甚至闭上眼睛,甚至他根本就不存在,有时候时间和缘分一样奇妙。
“这都可以……”茶音把下巴托回去:“那茶陵,你活过来还有希望吗?”
这个问题她是不该问的,她自己也清楚,可看到这一幕还是忍不住问出口,她一向自私,但不论茶陵活过来自己会不会死,都希望他活过来,当然,如果可以的话。
这个话题果然尴尬,茶陵微笑着摇摇头:“没可能了,”
妖王蹙眉看着茶音,显然对她这个问题不悦,茶音是很想骂过去的:现在瞪我,早干嘛去了?!
但她还是没骂,因为她知道,对于茶陵来说,妖王什么时候都不算晚。
茶陵把话题拉回正轨:“你找我干嘛来了?”
“哦,对了,”茶音问:“有什么办法可以入梦吗?入别人的梦,”
茶音特意强调了一句,就怕茶陵说什么:你睡觉就行,这样的话。
茶陵皱眉想了想:“入梦不行,造梦可以,”
茶音一下子兴奋了:“这么帅吗?”
茶陵微笑:“当然没有这么帅,我说的造梦可没有多酷炫,你可以在他没有彻底沉睡的时候进入他的意识,按照自己的想法编织故事,先说好,群演你是要自己找的,”
茶音顿时泄气了:“这么简陋啊!我还以为……”
“你还以为盗梦空间啊!已经很不错了好不好?”茶陵翻了个白眼:“先跟你说好,梦是潜意识,你的群演不合格的话很可能被他的梦境带走的,”
“知道了知道了,”茶音点点头,语气也不由戴上早上卫席说话时带上的敷衍,末了又问了句:“你还要不要跟我回家?我天天跑妖界很烦的,”
“你可以不来,”妖王声音从未响的如此及时过:“并不是特别欢迎你,”
再一次被妖王赶出来,茶音惊讶的发现……自己习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