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是魅呢?”她眼泪还在流,顺着原先的泪痕。嘴唇苍白的吓人,勾起的笑意和眼泪一样苦涩:“我那么爱你,木钰,我那么爱你,你知道吗?你知道吗!”最后一句几乎是吼出来的,情绪突然失控,猛的抓住木钰的袖子:“而你呢?你在做什么,你在和卫鸯谈情说爱,你在因为和她吵架醉酒,而我已经因为她去死了!”
“啪,”下巴滴落下去的泪滴打在地板上开出一朵漂亮的水花,溅进木钰残留的生命里。
“死”这个字像一个禁忌,悦合的身子一僵,手指泛白,却还是慢慢松开了,她死了,是啊!悦合……已经死了,死在那场爆炸,死在那场大火。
木钰看着她缓缓从自己袖子脱落的手,忽然抓住,很用力的抓住,才发现悦合的手没有一点的血,握的用力也只是泛白而已。
他抬起头看着悦合,眼眶潮红:“我爱她的,很爱很爱,”
话刚出口,悦合身子瞬间透明象薄雾因为晨曦出现一般消散了,木钰手一空,僵在半空许久不曾拿下。
茶音不知道说什么才好,闻溯已经垂下手握住她的手腕,没有骨头的手腕,他不想像木钰一样,等悦合死了,才明白两人之间相同存在的到底是什么。
“我是该早些跟她说的……”木钰的声音轻柔的飘在茶馆里:“我如果早些说了,就不会有卫鸯,她也不会死,”
“是我骄傲,我骄傲的不愿意服一句软,骄傲的不肯先说那三个字,我都忘记了,她和我一样的骄傲,”
“先说又会怎样呢?我怎么就到现在才明白,她从来都是一个死要面子又固执骄傲的人了,我何必,要她抹掉这些来喜欢我,我喜欢的,一直是那个骄傲的她啊!”
木钰的声音轻轻浅浅,如同和爱人耳语,却一字不漏的落在两人耳中,温柔,眷恋,独独没有悲伤却让听者有流泪的冲动。
进茶馆时的冷峻感觉已经不见,现在的他,苍老的仿若古稀之年,一份爱情可以成就一个人,也可以毁了一个人,这就是爱情,好的坏的都是极致,必须尝试过极致,才能用余生去享用它给的细水长流。
木钰出门的时候阳光正好洒在他身上,却没有一丝可以照进灵魂和他黑如潭水的眸子。
茶音低头看着手里的纸张,是木钰给她的余生,他把未来六十年的生命都给了茶音,只要茶音将悦合的那块骨头给她,魅所有的东西都是假的,可茶音占的那块骨却是真的,也可以说明确实是命运使然。
他还有五年的时间生活,将家庭照顾好,将事业安顿好,然后守着悦合给的记忆过余下的五年生活,大概是最好的安排了。
“我好像……又捡了个馅饼!”茶音呆愣的晃晃手里的纸张:“最近运气太好了,好的我都不安了,”
“傻瓜,”闻溯笑着揉揉她的脑袋,眼里万般柔情似水。
茶音有些不适但没有挣脱,只是皱眉:“我是不是忘记了点什么?”
“啊!”茶音猛的抬起头:“我忘记问他卫鸯的事情了!快去追!”
漆黑一片的世界,伸手不见五指的夜晚,脚下踩的土地一寸寸的凹陷着,空气中带着奇异的花草香味,忽然有什么东西握住她的手腕,用力的把她往上拉去,脚下却被紧紧抓住……
她奋力的抬头看向抓住她手腕的人,漆黑的夜色,独独那人如同一团白光,模糊的脸庞却清晰可见的眼睛,溢出来的柔情。
铺天盖地的绿叶,枝桠,在头顶织出一张无边的网,除了树还是树,鸟叫声都显的稀疏,脚下泥泞的土地大半是枯叶腐烂后形成的每一步都要小心。
“呼!还有多远啊!”身穿黑色夹克的英俊男子扶着一棵大树的树干怎么也不放开:“太远了!”
灰色运动衣的女孩一脸的鄙视:“慕容禹,你也太弱了吧!”
慕容禹瞪眼:“谁弱了!你街上随便找个人试试看走这么多路,我都快走到北京天安门了,本人好歹也是特种兵出身的,谁要和你这变态死神比啊!”
纤琳眉毛一挑:“你说谁变态!”
慕容禹:“……”垂着腿低着头,我不说话还不成吗?
这次慕容禹真的是纯粹被纤琳拉过来爬山锻炼身体的,昨天跟他说今天爬山还挺高兴的答应了,原以为就城里的一些小山峰,谁知道是这座山,这座深山老林!
一阵风刮过,慕容禹打了个寒颤,树木太高树叶太密,没有一丝阳光照进来,手机也没信号,身边还跟着一个死神,死了直接收尸,方便的不能再方便了。
“慕容禹,”纤琳突然严肃的声音打断慕容禹一发不可收拾的幻想,定神才看见,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站着一个人,一个女人,一个漂亮的女人。
白色的连衣裙像是盛开在池塘的一朵白莲,地上很脏,可裙角没有一丝污泥,她双手垂下安静的站在那里,面目恬静,微微勾起的唇角,两个甜甜的酒窝,黑色长发落在腰间,别着一个水晶发卡,竟是甜美可爱的动人。
“好,好漂亮……”痴痴的从嘴里吐出这句话,下一秒胸口就被纤琳的胳膊肘狠狠的一撞,撞的差点一口老血吐出来。
纤琳下巴微微扬起,眼神明显不善:“你是谁?”
女孩朱唇轻启,声音甜美:“这话该是我问你们,这是我的地方,你们是谁?”
“呵!”纤琳冷笑一声:“我怎么不知道这地方还有主了?还占山为王吗?”
“占山为王?你说是便是吧!”女孩下巴微微扬起:“现在,给我滚出这里!”
话语落下,狂风呼啸不断,慕容禹惊的连忙靠着树干防止自己被吹走,纤琳脸色一变,黑色的翅膀瞬间张开,配上现在的环境,总算有了死神的味道。
女孩一愣,忽然笑的起来:“原来是个死神,我原先……也认识一个,”她话语刚落,身后的翅膀也瞬间张开,漆黑的墨色,包裹着她雪白的肌肤,纤琳这才注意到,她的瞳孔居然是灰色。
她手轻轻一挥,铺天盖地的落叶如同刀子飞向纤琳,纤琳身形一闪立刻避开,叶子直直的向慕容禹去了,慕容禹瞪大眼睛脚移不开半步,手猛的被人一抓拉开,叶子打在树干上,准确的嵌了进去。
“闻,闻溯,”慕容禹缓了一口气看清抓住自己手腕的人:“茶音?”
“先走,”茶音看着面前的女孩说到。
纤琳已经飞了下来站定,看慕容禹没有受伤才松了一口气。
女孩明显感觉到后来出现的两个人不是很好惹,特别是红衣女子旁边的男人,她竟完全感受不到他的存在。
皱眉转过身去:“半天之内,离开这里,”语毕,翅膀一动,已经飞身离开。
树林里的四人沉默了一会儿,茶音皱眉看着慕容禹:“你们俩怎么在这?”一个人类,也敢跑到这里来。
慕容禹眼珠撇向纤琳:“爬山,锻炼身体,”
三人:“……”
“刚才那个,也是死神吗?”慕容禹睁大眼睛问到,那黑色的翅膀,应该就是死神了吧?
“不是,”纤琳摇摇头:“她绝对不是死神,我可以感觉到,”
茶音点头:“嗯,她确实不是死神,她是罪天使,”
“罪天使!”纤琳一惊:“这里怎么会有罪天使?!”
“你别管了,”茶音语气微冷:“带慕容禹快点走,这次是我的生意,还有,通知一下沐幻,让他来,”
纤琳是想反驳的,只是还没有开口就触到闻溯警告的眼神,话语压在喉咙怎么也说不出来了。
等那两人离开了,茶音表情明显放松了许多:“现在,咱们上哪找卫鸯啊?”刚才那个罪天使明显就是卫鸯了,看她刚才走的绝决,多半是不会主动出来的,这树林又这么大,自己除了占骨和活的久……还真没什么别的本事了。
“放心,”闻溯已经在她说话的功夫捡起地上的枯枝生了一小堆的火:“她要出来自己会出来的,别着急,对了,你有见过野外生存吗?”
茶音:“……走开,我不想理你。”
今天早上决定来这里到现在,完全是临时决定一时兴起,加上活了这么多年的,出门带东西完全是没有常识的,所以虽然想过会在深山老林里过夜,可……还是什么准备也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