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陵:“……”这孩子大了翅膀硬了是吧?!
干咳两声继续道:“袭击你的是素家的人,不一定是那个占骨师对吧?”
茶音点头。
茶陵继续道:“如果按照约定来说的话,尽管你不守约,那怎么说也应该是你先动手,这种时候,他们只需要保护好他们的占骨师就足够了,没必要再来杀你,那个占骨师活着就是杀你最大的利器了,不是吗?”
“也许……”妖王开口:“他们觉得进攻就是最好的防守呢?”
茶陵摆摆手:“我觉得他们没那么笨,如果真那么笨我也无话可说,”
应该是没有那么笨的,那么就是另有隐情了,一个让他们宁愿赔上半个素家也要来暗杀茶音的隐情。
“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茶音不由得轻笑起来,她喜欢事情跌宕起伏的样子,至少在有关她生命方面,越是跌宕起伏,证明她活着的机会就越高,如果死气沉沉的,保不齐就是生命的倒计时了。
茶陵想了想,道:“其实还有另一种可能,但是我还不确定,”
“什么可能?”茶音追问。
茶陵白了她一眼:“说了不确定了,等我确定了再告诉你,还有,你穿这么点你不冷啊?”
这不说还没感觉,一说茶音觉得身上也冷了起来,感觉渐渐的都回来了,有好有坏,比如现在,茶音一件单薄的裙子有些瑟瑟发抖起来。
茶陵把边上的一件大衣拿起来:“还真当自己小年轻呢?感觉渐渐回来了也敢这样,”
“哈秋!”茶音打了个喷嚏,揉揉鼻子:“还不是你们,好端端的下什么雪,害的我……哈秋!”
茶陵担心的看着她:“不是感冒了吧?”
妖王也蹙眉:“你身子骨这么弱?”
“谁弱了!”茶音吸吸鼻子裹紧大衣:“我回去了,茶陵你有消息记得告诉我,”
“好好好,”
划船出发前雪停了,阳光也渐渐晴朗起来,茶音转过头看看亭子,依旧炉子温着酒,茶陵追求的那种感觉妖王给他,却因为自己突然的感冒断掉,一瞬间觉得自己好像是被宠坏的小孩子。
特别是一抬头,闻溯在河对岸。
才下了船,闻溯拉过他手的时候眉头皱的很紧:“怎么这么凉,”
茶音靠着他撒娇,字与字里带着黏稠:“不止凉,我还感冒了,快带我回家,好难受,”
闻溯手贴着她额头:“还真有点烫,我一会儿不看着你就出事!”
最后一句蹙眉说着,语气有些责怪,茶音头昏昏沉沉的,尽管他语气有些凶,还是忍不住往他怀里缩了缩。
推开门,沐觞和卫席在下五子棋,看到闻溯抱着昏昏沉沉的茶音进来,以为又受到袭击了,连忙围过来。
“没事,她只是感冒了,”闻溯把茶音放在沙发上:“卫席,家里感冒药在哪?”
“书房,我去拿,”说着,跑上楼去。
沐觞蹲在沙发旁看着双颊烧的通红的茶音:“这家伙还会感冒啊!真是罕见,”
许是感受到目光,茶音想睁开眼睛,却因为眼睛无力,眨了几下也没有睁开,便也就随便他了,沐觞看着茶音那一脸的小可怜样子,也就不逗她了,去厨房烧开水。
“阿音,醒醒,喝药,”闻溯把茶音扶起来靠着自己,把已经凉了一会儿的药递到茶音嘴边。
茶音蹙眉:“我不要喝药,很苦,”
闻溯轻声道:“你都没喝,怎么会苦呢?”
“可是以前母亲给我喝的就很苦啊!”茶音声音隐约带上了一丝哭腔。
闻溯哭笑不得:“现在不一样了,不苦的,甜甜的,不信你试试看?”
茶音迷茫的眨眨眼:“真的?”
“真的,”闻溯哄她。
茶音这才捧起杯子喝了一口,好像真的不苦,才把一大杯灌下去,又倒在沙发上睡觉了。
“小孩子似的,”沐觞看她喝药的样子笑道。
闻溯脸色不是很好:“她已经有一千年没有生病了吧?这不是好预兆,”
沐觞倒是宽心的很:“你也不要这样想,事情总会有转机的,柳暗花明又一村,小时候我最喜欢这句诗了,茶音运气一直很好,”
“那你现在最喜欢的是什么诗?”卫席凑过来问道。
沐觞道:“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
“境界高了,”闻溯说。
另一边的素家。
大长老不可置信的看着跪下的人:“你说什么?全部没了?她占骨师这么有能耐?”
“我,我们也不知道,我们只找到一个人的尸体,其余的都,都不见了,”跪着的人战战兢兢。
“大长老,”籽茜站起身:“茶音身边都不是一般人,行刺肯定很困难,”
“那怎么办?”大长老看着籽茜:“先前是我们估计错误,现在局势不一样了,如果她不死,那你……”
“我会想办法的,我很想活下去,”带着属于占骨师无上的荣耀,活下去。
次日清晨,茶音是被一股浓郁的血腥味呛醒的,昨晚睡觉一直觉得冷,窗户也关着,通风不好,现在血腥味明显是从客厅传来的。
赤脚踩着地,脑袋昏昏沉沉的出去,被客厅的场景吓到了,客厅不知道躺着一个什么生物,现在血流成河,脚下踩下去都是覆盖了鞋子的血量,闻溯和沐觞在血泊当中喝着一杯红酒。
“这是……怎么了?是我打开的方式不对吗?”茶音靠着栏杆喃喃道。
“阿音你醒了?”闻溯举起红酒杯道:“还难受吗?”
茶音倒是没有想要下来的想法,只是蹙眉:“素家又有动作了?这是什么怪物?”
沐觞蹲下身子从血泊里拿出一只类似章鱼脚的物体:“好像是常年养在魔界血池里的怪物,素家下血本了,但是已经被闻溯解决了,”
“这种我已经养了一打了,”闻溯说:“小时候给了素炽一只,大概就是这只,素炽一只好好养着,没想到今天被素家那群给败在这里了,这么不理智,灭族也是迟早的事情,”
还真是不客气的评价。
茶音捂住鼻子:“我感冒了,闻到这个味道就难受,你们快处理好,我先去茶馆,”
“你生病了呀!还去茶馆?”
“总比呆在家里好,味道受不了,”茶音捏着鼻子跑回房间换衣服了,感冒的感觉让她很陌生,虽然她也经常犯懒,但这是完全不一样的感觉。
刚走到楼梯口,考虑要不要闻溯抱自己出去,门突然被打开,某个刹不住车的一下子倒在血泊里,茶音下意思的那手遮住脸,慕容禹一脸茫然的从血泊中站起身,整个一嗜血的杀手。
“你们这……大屠杀呢?”慕容禹抹了把脸上的血问道。
卫席穿着雨靴乖巧的把手绢递上去:“慕容禹哥哥,有事吗?”
慕容禹接过手绢,刚想擦,又意识到这一身擦也擦不干净,干脆道:“纤玲醒了,但是呆呆的,谁叫她也不应,茶音你快去看看,”
醒了?茶音不再犹豫,张开手:“闻溯抱我过去,”
闻溯站起身走到楼梯口抱起茶音,脚瞬间漂浮在血泊之上,轻柔的将她放在门口:“要去陪你去吗?”
茶音微笑道:“你需要收拾好我的房子,”
“好吧!”
医院里。
纤玲确实已经醒了,穿着病号服,君泽和沐幻坐在她前面摆手什么的,她没有任何反应,只是木然的看着前面,长发顺着脸颊滑下来,长长的睫毛大大的眼睛,木然的神色让她看上去像个芭比娃娃。
“让我看看,”茶音走过去握住纤玲的手,她手很凉,茶音闭上眼睛进入她的大脑。
她脑海里一片空白,甚至没有任何可以困住她的东西,茶音看见的只有白色,除了白色还是白色,还是没有清醒过来。
把手放开:“她没事,只是还没有醒来,像以前一样就好,至少这是一个好的迹象,”
慕容禹坐下担心的看着纤玲:“可她这样子不吃不喝也不睡觉,就这么坐着不累吗?”
茶音心神一动:“我也觉得有点累,不如就别在医院带着了,”
看着茶音的笑容,慕容禹眼皮狠狠的跳了跳。
素家的魔兽都派出去了,半点动静都没有,这让大长老很不安,就算茶音身边呆着几个死神,也不至于战斗力这么强吧?脑海里突然跳出那天闻溯的身影,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那个人会是谁?
茶陵的消息很快传了过来,说快也不快,已经是一个月期限的前一天。
如果自己今天动手,应该也说不上是犯规了,反正她犯规在先吧!
只是青雅给自己留的这个礼物,还真是大!
籽茜回到家已经十二点了,今晚的月色很美,美的不是那么真实,她停下脚步看着花园站着的女人。
红裙她见过很多人穿,她想她短短十几年的人生也是见过不少美人儿的,却没见过能把红裙穿的那么合适的一个人,张扬不失婉约,妩媚不失青春,优雅不失活力,她像是画里走出来的,又是真真存在这个时代的。
她皮肤很白,在月光下仿佛透明一般,茶色的长发被风吹起,茶色的眸子看着自己,唇角带着淡淡的笑容,她手里抱着一只白猫,白猫看上去很慵懒的样子。
不错的一个组合,籽茜心里无端升起一阵的凉意。
怕什么!她这样告诉自己。
“籽茜小姐,一个月没见了,还好么?”茶音柔声笑道。
籽茜转过头正对着她:“茶音小姐,你大约是记错了,离一个月还有一天呢!”
这是在提醒她,还有一天的时间,遵守他们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