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音道:“维桢,我不事情,尽管是为了保护我也不行,”
沐觞在旁边点头:“对对对,维桢你怎么可以瞒着茶音呢?”
白了一眼沐觞,组织了好一会儿的语言,才道:“茶音,我跟你说过我母亲,你知道的吧?”
茶音点点头。
维桢道:“我有一点瞒了你,你后来自己也知道了,她爱上的人,是魔界的素炽,魔界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她年轻时很喜欢那个男人,后来秋山之战,素炽战死,头颅高挂与军营,而杀死他的人,是勐彧,”
茶音点点头:“这个我也知道,”
维桢继续道:“而我父亲,是勐彧哥哥,算是表兄,”
这个关系就复杂了,嫁给了一个杀害自己最爱的人的兄弟?茶音突然就明白了那个女人为什么还是离开。
不得不离开,天天面对这样一个人,还为他生了四个孩子,她如何忍受的了?
维桢像是看出了她的内心OS,幽幽的开口:“但是她并非是生了我们四个,她嫁给父亲的时候已经怀孕了,生下了大哥蜀尧,二哥瑜殳,至于我和折雪,与他们同母异父罢了,”
什么?!茶音有些反应不过来。
“其实我也不是很清楚这些事情,大哥他脾气很好,希望你有瞒着我的从小也很听父亲的话,二哥……你是知道的,父亲比较宠我,也有一大部分原因是我是他亲生儿子,”
“她给卫席下了蛊虫,那些是精灵族特有的蛊虫,我小时候见她养过,具体什么用处我不是很懂,我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对卫席下手,茶音,她可能要对你不利,你小心点,”维桢最后一句带上浓浓的担忧。
茶音沉默了一会儿点点头,又问:“她叫什么名字?”
“青雅,”维桢说。
很秀气的一个名字。
“那有没有什么办法把蛊虫取出来呢?”闻溯问。
维桢摇摇头:“我试过了,除非是饲养蛊虫的人,就是那个人,其他人根本没有办法可以把它们拿出来,而且发作起来是什么样子也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蛊虫,”
让一个话少的人说那么多话真的是不容易了,茶音点点头表示明白了,站起身子,感觉力气已经渐渐回来,才道:“茶馆很久没去了,我还要做生意呢!”
完全是两件事,旁人可能只说她没有上心。
没心肝的人。
“茶音,”维桢突然叫住她,眼神有些慌张:“你别生气,”
茶音微微一笑:“我没有生气,别想那么多,跟我去茶馆,”
维桢点点头,应了句好。
茶馆因为许久没人打理,积了一层层薄薄的灰,大扫除是不可避免了,茶音泡了壶茶笑眯眯的说:“你们照顾一下我这个病人,我给你们泡茶,”
沐觞转着手里的抹布扁扁嘴:“除了茶能不能再喝点别的呀?我最近喝的嘴都淡了,”
“好啊!”茶音倒是特别好说话了起来:“喝什么?我去买,”
沐觞顿时乐了:“来杯蓝山咖啡呗!”
茶音扫过去一眼。
沐觞连忙道:“果汁就好,”
闻溯:“你档次降的真快啊!”
维桢一言不发的擦着桌子,擦完了桌子默默变成白猫窝沙发了。
沐觞急了:“你还可以这样子偷懒啊!”
维桢懒懒的扫了他一眼,大有一种我就偷懒你奈我和的表情。
沐觞扔了抹布就把维桢抱起来往柜台走去。
“喵!”挥起爪子要抓过去,沐觞眼疾手快的拦住,手心出现一个圈一下子套住他的手,瞬间动弹不得了。
“你做什么!”维桢声音很冷。
沐觞得意:“你放心,就一个小时的功效,我冥界带来的新产品,不错吧?来来来,手抬高,对,就这样……”
一分钟后,维桢牌招财猫屹立在柜台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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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音觉得自己至少有一个世纪没有去逛街了,导致现在走在街上倒是有些陌生,倒是一些开在茶馆边上的邻居会笑着跟她打招呼外,大多数人看她都有些陌生。
街道很干净,梧桐树叶已经是枝繁叶茂,遮住了阳光的路上阴凉舒适,茶音走到一家算是去的比较多的超市,中午时分,人不多。
货架上一排排的零食,茶音拿起一瓶果汁转头,看见邵白站在身边,一下子慌张的往后推了一步,撞到货架掉下来几瓶果汁,邵白连忙拉开她,才没被砸到。
动静把服务员吸引过来,茶音连忙全部放进篮子里:“我会付账的,”
这才打发走。
“好久不见了,我又请了长假,”茶音扯了扯嘴角笑道。
邵白笑着点点头:“我听你班主任说了,茶音,我想问问,你说的伯牙绝弦的故事,不是无意说的吧?”
茶音一怔。
邵白继续道:“那几天的梦,也不是因为什么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吧?茶音,是你,对吗?”
此时的场景像极了面对侦探的小偷,当然,她并不想承认。
“我……是我弄错了,”茶音略带歉意的说。
邵白轻笑起来,露出的牙齿很白,微微弯腰,茶音这才看见他脖子上串着一块玉佩,他开口“姑娘并未弄错,在下,钟子期,”
走出超市的时候茶音神情还是恍惚的,找的钱都忘记拿了,到底是她弄错了,还是冥王弄错了?亦或是都弄错了,只有钟子期一个人清楚明白,邵白也好,钟子期也好,不论是谁,总算是补上了这亏欠了千年的一曲。
茶馆已经打扫干净,只是有点不对劲。
维桢窝在沙发上睡觉,闻溯去泡茶了,沐觞脸上三道抓痕,刺目的很,一双泪目抬起头:“茶音,我的果汁呢?”
他错了,不应该把冥界那堆垃圾扔维桢这个魔头身上用,说好的一个小时,只有三分钟啊!我英俊帅气的脸蛋!
把一塑料袋饮料扔过去,沐觞准确的接住,一看惊了:“你打算开果汁分店啊!”
“什么鬼,”茶音白了他一眼:“我碰见邵白了,”
“so,我现在需要静静,好好理理思绪。别来打扰我,”说话间跑里屋去关上了门。
沐觞摸了摸鼻子,继续拿着镜子心疼自己的脸蛋,估摸着要多久才能恢复,一天?还是半天?
计算中的时间总是过的分外慢些。
茶音明白自己很有必要做些什么,但是她现在能做的只是等待,等待一场风暴,或者说等待生命的句号。
竟然这么快要来了么?茶音觉得有些早了。
“占骨师不会死,除非自己希望要死,”
真的可以这样么?从来命由天定,哪能真的有人跨越六界,一个人主宰呢?终究是天真了些。
“叮铃铃,”前些天刚买的一个古铜风铃响动起来,这串风铃茶音还是从一个老摊子里找到的,是个老太太摆的摊,摊上卖了很多东西,大多有时间有关,像是旧茶杯和旧书,茶音记得她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那时候她笑起来像是院子里开的最美的那朵牡丹,又有多心灵手巧,手里的每样东西都精致的不可思议,所以她毫不犹豫的买下了她的风铃,红绳穿着,青铜小铃铛,缀着翠玉,并不是很贵重的那种,挂在茶馆门上,客人推开门时声音分外清脆。
茶音从小寐中清醒,生意来了,这是直觉,这是茶音这段时间最开心的笑容了。
“欢迎光临,”房间里整齐的声音,让进来的人吓了一跳,奶声奶气的声音响起:“占骨师在么?”
小孩子?茶音笑容有些挂不住了,蹲下身和小孩子平视,却意外看见那双根本不应该属于小孩子的眼神,略微浑浊的双眼,有些惊异:“小朋友,你来喝茶么?”
小男孩声音依旧是奶声奶气的很:“我是来占骨的,占骨师在哪里?”
茶音一怔,微笑道:“你有什么需要占骨的呢?”
“你是占骨师么?”小男孩问。
茶音点点头,让沐觞搬了条小椅子过来。
小男孩并没有坐下,伸手从脖子上扯下来一条红绳子,上面挂着一个异常精致的骨哨:“你帮我占骨,我付你代价,请帮我看看,骨哨的主人最后怎么了,她……可是一世平安?”
茶音忍不住伸手掐了掐他的脸蛋,被躲开了:“命很重要的,别以为十年没什么大不了,”
“无所谓,”小男孩扬起下巴无端有了几分小流氓的味道:“反正这条命不是我的,我不在乎,十年嘛!”
茶音一怔,有些不明白,小男孩已经将骨哨塞进她手里:“快点快点,顾客是上帝,有没有点职业道德?”
茶音扯了扯嘴角:“真是个没有礼貌的孩子,”
男孩走到沙发上就把维桢丢到了一边,瞬间把维桢惊醒炸毛:“喵!”
男孩爬上沙发倒是瞬间安静了,两种气质在他面前却是没有半分冲突,岁月的沧桑,年少的轻狂。
倒是第一次看见这么嚣张的客人!
之前来的客人哪一个不是愁眉苦脸的?
茶音无语的看了一眼那个男孩,接过沐觞递过来的一把匕首,微微用力,血染红骨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