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年,尽管唐元龙穷愁潦倒举步维艰,但他在自己的国土上,全家人毕竟人身安全得到了保障,也没有被冻死饿死,还能够生存下来,生活下去。
好心总有好报。
好人一生平安。
在祖国的土地上,总有扶贫济困的义士和热心热肠的慈善家。
尤其难能可贵的是,甘肃省的杨栋教授,与唐元龙素昧平生,在知道他的遭遇和艰难的处境后,对他十分同情,拿出自己的房子作抵押,高利贷款6万元,让唐元龙在郫县租种土地,投入生产,度过了他最艰难的时期。
在唐元龙如同狼藉的窝棚里,居然挂着一幅字画,上书“仁者长寿”几个大字。那字痕,老道遒劲,颇具功力,尽管挂在这样的“屋”里,显得有些不伦不类,但或许能给唐元龙那颗受伤的心带来一点安慰吧——这幅字就出自那位杨栋先生的手笔。
在如今唐元龙租用的土地边,立着一块醒目的招牌,上面书写着“元龙珍稀花木开发基地”几个大字。细看落款,这牌上的字迹还出自原云南省委副书记、四川省政协主席聂荣贵的手笔。听人说,这聂主席从不为哪个企业题写招牌的。他能为唐元龙重新创业写几个字,可能也是对他寄予厚望和良好的祝愿吧!
还让人感慨的,成都“两江风机有限责任公司”董事长方礼儒先生,他不但在唐元龙最困哪的时期借钱给他解危,在了解唐元龙在缅甸果敢的遭遇后,专门掏钱为他在香港注册了一个唐元龙的官方网站,帮助他制作网页。网站的标题是“国际禁毒英雄唐元龙”,在互联网上宣传唐元龙的禁毒义举和他遭受的不公待遇。并且还将他的传奇经历和目前处境印成宣传资料,在有关场合亲自为他散发,呼吁社会关注唐元龙的遭遇,能够改善唐元龙一家人目前的处境。而今,在唐元龙的网页上,国内外同情他遭遇的人,纷纷跟帖在上面发表自己的见解,对唐元龙的义举表示钦佩,呼吁中国和缅甸政府表彰他的作为,把他从目前水深火热的困境中解救出来。这些跟帖的网友中,不泛有成龙、赵本山、天下第一兵这些名人。
笔者摘录了几段网友的留言:
“看了禁毒英雄唐元龙的禁毒事迹。很感慨,深表同情和支持。他劝化和改变了缅甸的一名毒枭,由种毒品改种为柑橘。起到了实际的禁毒效果。然而货款被欠,自己落得穷愁潦倒。这种事应该得到国家的支持和帮助。通过外交渠道帮助他收到货款。”一重庆网友留言道。
“世界各国禁毒不惜代价,但都是治表不治里。唐元龙的贡献在于他以种植林果替代毒品罂粟,开辟了从源头铲除毒根,从而达到彻底禁毒的先河,因为毒品从种植到加工销售形成了完整产业链,已成某些国家地区的经济支柱,世界各国仅从销售渠道禁毒,其结果是挂一漏万,世界范围内禁毒很难有大的进展,唐元龙弃个人利益携带妻儿,全家应邀赴缅金三角践行尝试禁毒新途径,此举难能可贵,值得联合国和各国的首脑深思借鉴。期待全世界人民早摆脱毒品困扰。”一北京网友发表了这样的评论。
“望国家首脑关注此事此人一家。唐元龙赴缅多年从事利国利民善事,辛劳一生,年过花甲,回国后几个子女失学连户口都没有,又连年遭遇水灾雪灾震灾未得到国家任何救助,至今仍住防震棚,真令人费解。做人难,做好人更难;做事难,做好是更难,祝好人一生平安!”一位成都网友留言道。
“金三角的毒品首先是殃及中国大陆,虽然国家加大对毒品的打击力度,但贩毒活动越演越烈,唐元龙深入虎穴闯出了一条铲除毒根的路子。唐元龙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可谓当今禁毒英雄。我们不能让禁毒英雄流血流泪,继续落难,希望中国政府及权威部门伸出援助之手,帮助唐元龙收回债款。”一个广东的律师朋友留言道。
祖国的土地上不乏正义之士。
叫人感佩的是,当全国人口普查时,唐元龙回到阔别多年的重庆铜罐驿派出所办理自己和家人户口、身份证时,按规定对几个孩子大人必须进行DNA鉴定,以确定他们的身份,同时对超生的孩子还须计生部门的证明等一大堆手续。给他办理户口和身份证的派出所龙指导员,听了唐元龙的经历和遭遇,又看了互联网上关于唐元龙的事迹后,经过仔细鉴别调查,龙指导员亲自到重庆市公安局请示后,特事特办,迅速给他办好落户手续和一切证件。龙指导员还说:我们局领导指示,唐元龙作为一个中国公民,为重庆争了光,给国家争了气,我们应该为他解决具体的困难。
由于篇幅,在唐元龙的网页上,他还要感谢的人还有很多:何存全、陈美行、叶元庆、卢宏杰、孙东临、楚素青、邱呈业、鞠道贵、王小仲、王海关、罗洪志、张晓红、徐吉、凡朝春、耿玉书、贺先树、贺先云、陈跃萍、赵海兵、张志群、卢天顺、熊军、郑少荣、苏林、孔玉林、郑晖、杨真元、袁泽亨、龙齐蜀等人。尤其是龙齐蜀80多岁的老母亲,多次关爱和帮助唐元龙的几个小孩。正是这些人帮助,使他度过最危难的时期,使他全家能生存下来,生活下去。
据说,缅甸政府2009年10月向世界承诺,凡2009年9月前掸帮特区政府所欠的一切债务,由缅甸政府负责偿还。唐元龙在网页中讲到:他所有运到果敢的苗木、种子、动物都经过中国和缅甸海关,两国的海关都是有据可查的;他发到烟农手里的经济作物树苗,特区政府和他手里都是有账目收据的。特别是80亩土地上培植的树苗,内行人一算就能得出结论。如缅甸政府在查清情况后付款与他,他收得全部欠款后,除去应该偿还的债务及一家老小的基本生活所需,将80%赠给敬老院和孤儿院。
采访快结束时,缅甸“第一特区”政府副主席杨忠卫给唐元龙打来电话,关切地问他们一家人的生活是否过得好一些了?
“好些了,好些了,谢谢‘老贫农’的关心!”唐元龙似乎底气十足地大声对杨忠卫讲到,“在我们自己国家,做什么事情都要好些了!”
听着唐元龙和异国的人打肿脸充胖子的大声对话,再看着唐元龙像乞丐一样的形象,我们都默然了。
“唐元龙啊,这个心高气傲自命不凡的家伙,一辈子奔波,一辈子流离,一辈子挣扎,总想出人头地,总想做一番轰轰烈烈的事业。但,总是事与愿违啊!”还是他之前那个朋友替他的人生总结道,“说他聪明,他是绝顶的聪明;说他愚蠢,也是绝顶的愚蠢哪!”
“是啊。”唐元龙听了青年时代的朋友对他的评价,他摘下线帽,捋了捋苍白的头发,有些自嘲地笑了笑,“我今年62岁了,已过了天命之年。反省自己的一生,就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格,既成就了一个曾经风光的唐元龙,但又害苦了另一个悲哀的唐元龙呀。”
这话倒还中肯,竟还带些哲理的味道——看来老唐这些年的苦没有白吃,到了“耳顺”之年,终于明白了不少人生的道理,能听进逆耳的意见了。
走出窝棚,天更黯了。这天,要下雪了吧。回头再看唐元龙一家人住的那个遮不住风挡不住雨的窝棚,大家都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这个寒冷的冬天,他们一家人怎么过呢?
原载《中国报告文学》2011年第9期。
仲夏时节,夜雨敲窗。编完这本文集,也算松了口气。
笔耕几十年,深知写书难,出书更难。这些年,与多家出版社打了无数交道才知道:自出版社改制之后,为了生存,他们既要考虑社会效益,但更看重的是市场效益。所以,没有市场效益的书,一般不会有出版社愿意出版的——但,内容能招徕读者的书,又基本要送新闻出版部门审查。所以要真正要出一本“两个效益”都能兼顾的书,那只能是凤毛麟角了。
2014年,有3部长篇书稿与出版社签了合同,可都要送新闻出版部门审查。有的书稿经层层审查,至今已有一年仍无下文。在彷徨和等待中,只能让人感到几分无奈和几丝悲凉。
在写作长篇的间隙里,这几年应报刊编辑之邀,写了一些中短篇纪实文学,分别公开发表在《中国报告文学》《十月》《神剑》等报刊上。这些作品,产生了一定的社会反响,有的还收入全国报告文学精选、获得文学奖励。经不住文中所涉猎的人物和朋友们再三撺掇,现将近年来发表的部分作品结集出版,以偿还书债,同时对这一阶段的创作做一小结。
编完这本小书,只要有合适的题材,还是要静下心来要写长篇的——写作到了这个阶段,似乎只有写长篇才能消化这些年来的积累。
感谢为此书付出辛劳的编辑们。
2015年7月30日于重庆。